守護海豚的笑

海豚可能是全世界最聰明的生物，它以對人類友好而聞名于世，很多人都很喜歡它。假如有這樣一只海豚，它的外貌、體態和真正的海豚毫無差別，也可以自由地游動、噴水，甚至還能和你近距離接觸，唯一的區別就在于，它是一只沒有生命體征的機器海豚，你愿意接納它嗎？一家新西蘭公司（Edge Innovation）近日做出了一款逼真的仿生機器海豚，這款海豚有望進入中國的海洋館，取代真實的海豚為觀眾們表演。為什么要這么做呢？用真實的海豚表演不好嗎？下面，就請同學們和牙牙一起尋找答案。

海豚微笑背后的憂郁

第一次觀看海豚表演的經歷總是令人難忘——海豚一會兒用背鰭拉著馴養員穿越水池，一會兒用吻部將馴養員頂出水面，一會兒又變成了馴養員腳下的沖浪板……海豚好像一直在微笑，人們也一邊微笑一邊報以熱烈的掌聲。大多數觀眾認為，海豚表演是很棒的娛樂節目，而且海洋館里的海豚也很幸福，能在人類的精心照料下安享余生。

可是，假如你看過2010年奧斯卡最佳紀錄長片《海豚灣》，或許就能觀察到海豚深藏在微笑下的極度憂郁。理查德·歐貝瑞是《海豚灣》的發起人和講述人，但在20世紀60年代，歐貝瑞是海豚訓練和海豚表演的代名詞，他創立的海豚表演電視節目《飛寶》，曾讓一代美國小朋友決定長大后做海洋生物學家。

直到1970年，出演《飛寶》的明星海豚凱西，在歐貝瑞面前關閉氣孔自殺，歐貝瑞才意識到海豚有自我意識，此后，他便為解放海豚而活。“等你真正認識了這種別樣的智能生命，不用多久，你就會明白，它們不屬于這種囚徒般的生活。”歐貝瑞說。海洋館中真實的海豚生活，絕不像我們看到的那樣光鮮，很多海豚會不停地用身體和吻部撞擊池壁，因為它要尋找出口。2009年，歐貝瑞和拍攝團隊在日本的和歌山縣太地町偷拍了紀錄片《海豚灣》，引起了全世界的關注。

每一只圈養海豚都有悲慘身世

由于人工飼養的海豚生育緩慢，海洋館里的海豚大多來自野生捕獲。每年9月到來年4月，太地町附近海域都有遷徙的海豚經過，漁民們將此視作天賜禮物，他們開著船，成群結隊等待海豚到來，然后將它們驅趕向海岸圈起來，留到次日清晨，讓當地的海豚馴養師來挑選中意的海豚。落選的海豚，會被趕到一個口袋狀的海灣中殺掉——這個口袋狀的海灣就是海豚灣。

太地町是全球最大的海豚供應地，幸存的海豚被送往各地海洋館表演節目。但觀眾眼中的精彩表演，其實是海豚對食物的搖尾乞憐。除非饑腸轆轆，否則它們不會開始表演，這是歐貝瑞做馴養員時了解到的第一件事，“參與表演的海豚渴望取悅馴養員，時刻服從馴養員的任何指令，因為它餓了”。馴養員通常稱這種訓練方法為“積極獎勵法”，可是從海豚的角度看，這是食物的極度匱乏。一場表演結束后，大多數海豚會一動不動，只是在水池里苦撐，等待下一場表演，等待下一次喂食。

圈養不是海豚想要的生活

寬吻海豚通常生活在全球溫帶和熱帶水域中，長度一般在2米以上。一個海豚群往往由幾十上百只海豚組成，為了覓食，它們每天要游60公里以上。野生寬吻海豚在海洋中的活動范圍通常超過100平方公里，相比之下，人類為它們規劃的“世界”要小得多。曾有人調查了233家海洋館，發現這些海洋館中的最大主水池，平均面積只有444平方米，而且水池中的噪音遠高于海洋。逼仄的生活空間，遠高于海洋的噪音，24小時開啟的冷卻泵……這一切都時時刻刻折磨著聽覺發達的海豚。此外，海豚是社交動物，它們通過親緣關系來建立社會關系，但是被捕販賣到海洋館的海豚，卻被迫切斷了與族群的紐帶，強行和沒有親緣關系的其他海豚放在一起，如果遇到討厭的“池友”，海豚會在痛苦中度過一生。因此，海洋館里的海豚總會出現各種生理、心理健康問題。海豚的自然壽命通常在45年以上，但海洋館里的海豚平均壽命僅有5年。

科技發展為海豚帶來希望

2019年年底，世界動物保護協會發布了《“微笑”的背后——全球海豚娛樂業研究》，該研究稱全球大約有超過3600只鯨豚類動物，被圈養在58個國家和地區的355家海洋館里，其中有3000多只海豚，60%以上分布在北美洲和亞洲。海豚表演幾乎是所有海洋館的壓軸項目，93%的海洋館有海豚表演，66%的海洋館提供海豚水下共舞項目，75%的海洋館可以和海豚合影，還有23%的海洋館推出了海豚輔助治療項目。據這份研究顯示，海洋館的成人門票平均售價為34美元，一只海豚每年可帶來40萬至200萬美元的收入。

目前，全世界已有15個國家和地區立法，禁止圈養鯨魚和海豚。英國在1985年曾擁有30家海洋館，現在全關閉了。2019年，印度也開始立法淘汰海洋館，成為第一個立法淘汰海洋館的亞洲國家。也有一些另辟蹊徑的想法，比如用機器海豚替代海豚表演。如今，機器人技術經過20年的創新與發展，終于能夠做出逼真的仿真動物了。Edge Innovations公司制造的新型海豚機器人的外觀和身材都是按照青春期時的海豚的外觀和身材，1∶1制作的，完美復制了真實海豚的外形與生物特性。不僅觸感和真正的海豚別無二致，這款新型海豚機器人還可以在水中暢游并做出各種表演動作。別看這位小可愛在水里的動作很靈活，但它的體重可不輕。新型海豚機器人重達595磅，約等于270千克，比成年海豚還要重一些（一般情況下體長1.2米—4.2米的成年海豚體重約為23千克—225千克）。

這款新型海豚機器人可以在咸水環境中生存約10年，Edge Innovations公司屆時可能會研發出新款或改進后的型號以取代它。差點忘了，它是要充電的，我們來看看它的續航能力如何。新型海豚機器人的電池續航時間約為10小時，但實際使用時續航時間會略有出入。不過，這么逼真的海豚機器人也有不足的地方，就是沒有攝像頭，也沒有傳感器，其本質上就像一個“遙控玩具”，一舉一動都需要操作員控制，但這個缺點也有好處，那就是這只“海豚”可以乖巧的與人互動，不用擔心它會失控。

如果海豚機器人可以在全世界海洋館中普及，那么既可以滿足觀眾的好奇心，讓大家能近距離接觸海豚，又可以讓真正的海豚回歸大海。沒有海洋館購買海豚了，也許也就沒有人去捕捉海豚了。希望未來，海豚們可以在大自然中盡情地嬉戲，不用再在小小的水池中用“微笑”換取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