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黎圣母院屋頂上的“小秘密”

姜常紅

2019年4月，有850年歷史的巴黎圣母院突遭大火，標志性塔尖倒塌，主建筑屋頂的2/3被損毀。而令人們揪心的，不僅僅是巴黎圣母院，還有屋頂上養的18萬只蜜蜂，51歲的養蜂人尼古拉斯·吉恩特尤為擔憂。

吉恩特是法國比奧匹克公司的養蜂人，這家城市養蜂公司出售和出租可供屋頂安裝的蜂箱。巴黎圣母院屋頂上的3個蜂箱安裝于2013年，每個蜂箱中居住著約6萬只蜜蜂。4月18日，比奧匹克在其社交賬號上“官宣”：已跟巴黎圣母院官方確認，我們的18萬只蜜蜂都還活著！

這一消息令人振奮，同時也令人生疑。蜜蜂是如何在大火中幸存的？吉恩特認為有這么幾個原因，首先，3個蜂箱安置在巴黎圣母院南側的一個屋頂，比主建筑被燒毀的屋頂要矮上30米左右，因此大火并未燒到蜂箱。其次，大火產生的濃煙不會殺死蜜蜂，反而是濃煙中的二氧化碳讓蜜蜂像“醉了”一般陷入沉睡，因此它們沒有離開蜂箱而被火焰吞沒，這也與養蜂人的養蜂習慣有關，他們平時在接近蜂箱時會先用煙霧來“鎮靜”蜜蜂。再者，歐洲蜜蜂不同于其他物種，在感知到危險時，它們會留在蜂箱中，而不會亂飛。

那么，巴黎為何要在著名建筑的屋頂養蜂呢？事實上，2013年在巴黎圣母院的屋頂安裝蜂箱是為了響應巴黎市政府推動養蜂的號召，通過增加蜜蜂的數量，來維持生物的多樣性。不僅如此，蜜蜂在農業生產中也發揮著重要作用：傳粉生物參與生產了養活全球1/3人口的糧食，這些糧食中，又有85%以上的授粉是通過蜜蜂來完成的。蜜蜂大量死亡后，會造成蟲媒減少，降低糧食的產量和質量。因此，巴黎對于城市養蜂十分重視。

除了巴黎圣母院外，不少當地地標性建筑屋頂都設置了養蜂點，比如，巴黎大皇宮、奧賽博物館和歌劇院。有著100余年歷史的巴黎大皇宮自2009年5月就開始在屋頂養蜂，其養蜂人正是巴黎圣母院的養蜂人吉恩特。巴黎第二大歌劇院——巴士底歌劇院的屋頂自2016年起安裝了5個蜂箱，每個蜂箱內有5萬只蜜蜂，最有名的歌劇院——加尼葉歌劇院的屋頂也安裝了5只蜂箱。巴黎的這兩個歌劇院生產的蜂蜜直接成為歌劇院的伴手禮。

不止公共建筑，一些私家樓宇，如著名的寶詩龍珠寶店和巴黎銀塔餐廳，也都允許養蜂人在樓頂飼養蜜蜂。“阿特拉斯奇妙之旅”旅游網站2018年8月的統計數據顯示，整個巴黎約有700個蜂箱。這些蜂箱并未為大眾所熟知，因而被稱為巴黎的“小秘密”。

不得不說，在城市養蜂優勢明顯，由于城市中沒有殺蟲劑，而且花卉豐富，使得蜜蜂在城市中更易生存，而且比鄉村地區的蜜蜂能生產出更多的蜂蜜。法國養蜂人全國聯盟稱，一個城市蜂箱一季度能生產50?60千克蜂蜜，而鄉村蜂箱只能生產9?18千克蜂蜜。

一直以來，蜜蜂在法國都備受追捧，而對蜜蜂的熱忱可以追溯到拿破侖時期。拿破侖將蜜蜂作為自己的個人標志，他的加冕長袍上就繡滿了金色的蜜蜂圖案，他的家族徽章上也是一只金燦燦的蜜蜂。蜜蜂在拿破侖時期成了尊貴的皇權的象征，因此，拿破侖王朝也被稱為蜜蜂王朝。

此后，蜜蜂一定程度上也成為法國的象征。從盧浮宮的外觀，到法國著名香水品牌嬌蘭的香水瓶，再到法國殿堂級珠寶品牌尚美巴黎鑲嵌的珠寶，都有蜜蜂的身影。蜜蜂以其勤勞、團結的個性深受法國人的喜愛，也因其散播愛與美好的本性俘獲了法國人民的芳心。

飛舞在巴黎屋頂的蜜蜂在大火中創造了奇跡，也揭開了一個又一個藏在巴黎屋頂上的“小秘密”，它們是這個浪漫之都當之無愧的勤勞大使、生態大使和形象大使。

（小米粒摘自2020年4月2日《勞動時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