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年拂塵：周恩來曾三派胡公冕統戰胡宗南始未（上）

蔡曉鵬

1949年5月，上海解放，新中國建立前夕。在滬的胡公冕被周恩來急電召回北平，授命他赴西安，配合十八兵團、一野和西北軍區，對胡宗南作最后的“和平起義”爭取。8月9日，解放軍已占領南京、上海、武漢、長沙、貴陽、廣州、蘭州、寶雞、新疆、貴州，從東、北、南三面形成對四川的包圍。蔣介石親臨成都，指揮“川西決戰”，并企圖組織以云南、四川、陜南的幾十萬軍隊與桂系白崇禧在廣西、粵系薛岳、陳濟棠在海南島的幾十萬軍隊，負隅頑抗。

對國民黨軍隊將領的統戰攻勢布局，早在1936年5月，紅軍東征回師黃河以北后，中共中央向閻錫山和駐晉中央軍發出“停戰議和一致抗日的通電”前，已悄悄展開。“西安事變”后，更是全面展開。解放戰爭期間，毛澤東關于團結一切可以團結的力量，最大限度孤立蔣介石集團的統戰路線，在周恩來、董必武、葉劍英和各大野戰軍統帥的具體布置和李克農、潘漢年、王世英策反系統的積極合力下，成效輝煌。解放戰爭期間，有180多萬國軍，戰場起義、投誠，約占國軍參戰部隊的45%以上。大大降低了戰爭成本、大大減少了社會損失，大大加速了解放戰爭進程和大陸統一。

堅持反共，誓與解放軍火拼到底的，除中央軍主力，只有西北馬家軍馬鴻逵部，山西晉軍閻錫山部和新桂系李、白部。

“三大戰役”后，爭取新桂系白崇禧和中央軍胡宗南，成為我黨我軍軍事統戰策反的重中之重。這兩只“車”解決了，天下就可大定。

新桂系欲取蔣代之，與蔣有不可解矛盾；又想劃江而制，與中共有根本利害沖突。矛盾之中，新桂系李、白、黃等始終與中共高層保持溝通；白崇禧抗戰前期的秘書謝和庚和多年的幕僚劉仲容、李宗仁高級參議劉仲華，都曾是老資格的中共。通過他們，李、白、黃與中共周恩來、董必武、葉劍英、王炳南等要人，保持著秘密溝通的渠道。中共也通過國民黨元老李濟琛、章士釗、楊杰等，敦促李、白“聯共反蔣”。

當時，胡宗南部已從西安退至寶雞，再退漢中，軍費、軍餉已難以為濟。二野劉鄧大軍從東，四野陳謝大軍從南，賀龍、周士第率十八兵團從北，正在形成對四川的戰略合圍，并在戰略上實行了對白崇禧部、胡宗南部及駐川部隊的分割包圍。

胡宗南明知蔣家王朝大勢已去，遂向蔣介石提出棄成渝，集中兵力退守西昌、形成局部割據，伺機南逃境外的軍事對策；這與蔣介石川西決戰的戰略布局相左，遭到蔣介石的否決。與蔣介石積怨多年的川軍諸軍頭劉文輝、鄧錫侯、潘文華和滇軍盧漢，有順勢反戈之虞。在蔣介石大西南保衛戰大棋中，胡宗南所統中央軍約25萬部隊，是“車”。丟了這只車，滿盤皆死，雙方主帥都看得明明白白。

與新桂系腳踩多只船不同，胡宗南身邊自1938年以后，身邊雖有多條線潛伏的諜報人員，這些人中，有被胡宗南視為心腹的熊向暉、陳忠經、徐晃、申健；有中央情報部李克農直屬的王石堅情報系統（西安情報處）；還有王世英領導的北方局（華北局）情報系統。1947年9月，熊向暉、陳忠經、徐晃、申健“四大才子”被胡宗南推薦赴美國深造；王石堅被軍統逮捕，西安情報處及北方各情報站，四十余人被捕，遭到徹底破壞。雖胡宗南的重大動向，仍在我其他諜報人員的嚴密監控之中。只不過這些潛伏人員，包括軍統中的地下黨，都不具備代表中共勸降胡宗南的資格和條件。

作為中共統戰策反的總指揮周恩來，出什么牌，派誰去當“說客”，可選擇的“牌”確實不多。選擇胡公冕組織實施、代為“傳話”，應是周恩來多方權衡后的一步活棋。

周恩來與胡公冕、胡宗南，結識于黃埔軍校，東征時又是上下級。周恩來是胡公冕、胡宗南在黃埔軍校、東征時的恩師；胡公冕則是胡宗南步入黃埔軍校前后的首任長官和半個恩師。

胡公冕（1888—1979），浙江永嘉人。早期共產黨人。1907年入杭州隨營學校；1911年投身辛亥革命。曾在陳其美軍中，以教導團排長身份參戰上海光復之役。為教導團團長蔣介石賞識。提為隊長（連級），且視為親信。駐軍上海后，蔣介石常讓胡公冕陪伴，出入各種場合，參加社交活動，胡公冕由此結識了黃郛、邵力子、戴季陶、陳果夫等浙江政要。

1912年，胡公冕離隊回杭，任職杭州體育專門學校。1913年7月，由浙江名儒沈鈞儒介紹，到浙江省立第一師范任體育教師。

“浙一師”是當時浙江新文化思想的中心。校長經享頤（廖承志的老丈人）是老同盟會員，與廖仲愷、蔡元培等關系良好，辦學方針開明進步。浙江各界的名流沈鈞儒、李叔同、夏焉尊、馬敘倫、魯迅、潘天壽、劉太白、葉圣陶、陳望道、豐子愷、沈尹猷、許壽堂、俞平伯、陳建功等曾任教于斯。

“浙一師”是浙江新文化和“五四運動”的中心，出了一大批早期優秀共產黨人。一大前有：陳望道、沈定一、俞秀松、施存統。北伐前有：汪壽華、宣中華、馮雪峰、梁桐臺、尋石、楊賢江、華林、王貫之、謝文鐸、葉天府、唐會寬、壽松濤、莊文恭、胡成才、李宏申、蔣友亮、瞿景白（瞿秋白之弟）等。

1921年10月，他由陳望道、沈定一介紹入黨，成為全黨不足百名黨員之一。

1922年，由中共選送莫斯科東方大學，同行的還有浙一師學生汪壽華（上海第三次工人起義領袖，1927年4月12日被杜月笙誘殺）、梁柏臺（注一）。1922年，三人作為中國成員，在莫斯科出席共產國際遠東各國共產黨及民族革命團體第一次代表大會，受到列寧接見。

1923年9月，胡公冕經浙江大佬邵力子、戴季陶介紹，拜見了孫中山，后經邵、陶介紹加入國民黨，成為跨黨黨員。

1924年1月，他作為浙江六名代表之一出席了廣州國民黨一大。后應廖仲愷之邀，參與黃埔軍校籌建。受命到浙江、上海秘密招錄一期學員和教導團學兵。上海招兵江、浙、滬由陳果夫總負責，胡公冕協助，共招4000名新兵。南下廣東后，組成黃埔軍校教導一團和二團。僅胡公冕從浙江就招收1000多名。在浙江招錄并考入黃埔一期的有：胡宗南、宣俠父、石祖德、許永相、樊崧華、宣鐵吾、俞士康等七人。這些人大部成為黃埔系中堅。如：宣鐵吾1923年曾加入中共，大革命失敗后脫黨。當過復興社中央干事、委員長侍從室侍衛長、上海市督察局長兼淞滬警備司令部中將司令。徐永相曾任國防部四廳少將副廳長。石祖德曾任總統府侍衛室侍衛長、國民黨總裁警衛室主任、22兵團中將副司令。樊崧華，1924年3月經宣俠父介紹入黨；1925年3月，在東征最激烈棉湖戰斗中，率全連作為先鋒，壯烈犧牲。1931年蔣介石親自撰寫“樊崧華烈士傳”。

俞士康，因1930年參加鄧演達“黃埔革命同志會”任中央辦事處宣傳委員，進行過反蔣活動，后被赦免，但不重用。曾任浙南警備司令部參謀長、天水行營少將參議。1946年退役。

宣俠父是黃埔一期著名中共左派。1920年留學日本。1923年入黨。到黃埔一期，因與蔣介石公開沖突，拒不認錯，成為黃埔一期唯一被開除的學生。后長期在西北軍馮玉祥部從事兵運，曾任25路軍總參議、南京政府軍事參院參議。1933年，察哈爾民眾抗日盟軍成立，任二路軍政治部主任，第五師師長、中共前線委員會委員。失敗后，與吉鴻昌在天津組織“中華人民反法西斯大同盟”。1934年3月，介紹吉鴻昌加入中共共產黨。1934年，和梅龔彬、陳豪人（陳昭禮）到香港協辦“中華民族革命同盟”。

胡公冕與胡宗南的關系，可概括為：岐路情篤。

早在1910年青少年時期，在浙江孝豐縣當營教練的胡公冕，就與少年胡宗南、章旭初結為金蘭。1924年黃埔一期招生，胡公冕負責浙江招考，是胡宗南的推薦人；胡宗南開始錄取的是一期備選生，經胡公冕（時任黃埔軍校管理部衛隊長）幫助，得以正式入學。

1925年2月，東征時，胡公冕先后任教教導二團一營黨代表、二營營長。胡公冕極為關注調入其屬下任見習排長的胡宗南，提升為連長、營副。

東征后，胡公冕任第一軍第二師第六團黨代表（團長惠東升）。“中山艦事件”后，1926年5月21日，周恩來推薦胡公冕任黃埔軍校政治科（科長聶榮臻）政治大隊長。

1926年7月，北伐開始。黃埔政治大隊改為北伐軍總司令部政治部宣傳大隊，胡公冕任大隊長。1926年8月，受蔣介石委托，胡公冕赴上海見陳獨秀，尋求蘇聯和中共繼續支持。1926年11月，一度任補充五團團長，參加進攻浙江、衢州戰役后，任前敵總指揮部政治部副主任（郭沫若為主任，成員有中共李一氓等），因受白崇禧（一軍軍長）、何應欽（東路軍前敵總指揮）排斥，被迫辭職。

1927年“412”政變后，胡公冕被國民黨列入重點通緝名單，遂與蔣介石決裂。

輾轉到武漢，任第二方面軍第26師77團團長。1927年武漢“715”事變后，他奉命率部向南昌進發，途中南昌起義已發動，隨軍船至九江時，與接應的聶榮臻商定，將部隊交給參謀長，他到上海待命。在周恩來領導下，在上海從事隱蔽斗爭。

1930年3月，奉中央李立三、周恩來派遣，返回家鄉浙江溫州永嘉縣，秘密組建“紅十三軍”，發起浙南暴動。同年11月，紅十三軍暴動失敗，胡公冕只身輾轉于次年4月返上海；因發生顧順章叛變革命事件，黨中央和江蘇省委秘密轉移，失去組織聯系（另一種可能，因紅十三軍失敗之責，中央主動脫離與胡公冕的組織聯系）。

1932年9月，胡公冕在上海被捕。他的浙江老鄉，國民黨元老、當年引見他晉見孫中山、介紹他加入國民黨的邵力子先生親自出面，于1936年2月保釋解救胡公冕出獄。邵力子時任陜西省省長，安排他出任甘肅平涼專署專員。1941年赴西安，在胡宗南處掛“少將參議”虛銜。1946年內戰爆發，胡公冕辭職返滬。

北伐時，胡公冕曾任接替蔣天云補充五團團長。當時在補充五團輜重隊當兵器管理的肖克將軍回憶：

“補充第五團是北伐戰爭開始后以俘虜兵士為主體建立的，團長蔣天云，黃埔一期生，共產黨員。補充團在南昌住了七八天。這中間，北伐軍總司令部宣傳大隊胡公冕來接替蔣天云當團長，胡公冕曾任黃埔軍校的教官，軍銜為少將，資深銜高，不知為何調任補充團當團長”。（肖克回憶錄，P25）

1937年“七七事變”后，胡公冕協助八路軍接應西路軍潰散歸隊人員。

肖克將軍回憶：“先是為了在西蘭大道上接西路軍潰散的歸隊人員，劉伯承讓我與當時任國民黨平涼專員的胡公冕取得聯系。平涼位于西蘭大道中間，與陜西、寧夏毗鄰，由于胡公冕的協助，使西路軍歸隊人員得到了方便，……這次在平涼我與他通過幾次電話，除了敘舊，講國共合作相互友好的話之外，主要請他協助解決部隊吃飯問題。……由于他的合作，我們籌糧籌款能較順利進行”。（肖克回憶錄，P218—219）

胡宗南，1924年5月，考入黃埔一期。同年9月，周恩來到任黃埔政治教官。胡宗南在校期間，政治態度屬于“中間偏左”，他與中共黨員蔣先云、李之龍私關系密切，還積極參加李之龍創建主持的“血花劇社”；與“血花”骨干，中共黨員余灑度也關系不錯。他非常崇敬佩服政治部主任周恩來。周恩來為影響他，也經常安排宣傳工作，讓他上手。

1925年12月底，第二次東征勝利后，在賀衷寒勸說下，胡宗南在駐軍潮梅地區時，加入“孫文主義學會”，成為國民黨右翼。

1926年3月20日，中山艦事件后不久，周恩來也被免去第一軍黨代表兼政治部主任職務，被迫離開第一軍。

胡宗南是唯一不避嫌，趕到碼頭為周恩來送行的非共黃埔生。

胡宗南以“剿共成名”：

1932年5月，胡宗南率第一軍第一師進駐安慶，參加對鄂豫皖蘇區的“第四次圍剿”；1934年冬，率部從隴南入川，參加對紅四方面軍的“川陜會剿”，他的主要對手是一期同窗、鄂豫皖紅軍總指揮徐向前。

1936年2月，胡宗南率部駐軍陜西潼關附近，4月，第一師擴編為第一軍，胡任軍長。“兩廣事變”，率部進駐湖南。8月，回兵陜甘寧進剿，參加攻擊一、二、四方面軍，陜北紅軍；1936年11月2日，在寧夏山城堡一役，受紅軍重創。

山城堡戰役，是第二次國內革命戰爭的最后一戰。毛澤東、朱德、周恩來、彭德懷、賀龍、林彪、劉志丹、徐向前、徐海東、李先念、王樹聲、肖克、王震等紅軍主要將領都參與指揮了這關鍵一役。前攻總指揮彭德懷。

胡宗南率部駐軍咸陽、鳳翔一帶，待命發動對紅軍進剿。在“山城堡”戰役發起前2個月，為緩解從東南方向對陜甘寧的軍事進攻壓力，周恩來于1936年9月1日，曾親筆寫了一封密信，讓胡公冕轉交胡宗南。全文如下：

“宗南同學：黃埔分手后，不想竟以敵對。十年來，兄以剿共成名，私心則以兄尚未成民族英雄為憾。今紅軍東向，曾聯紅軍中黃埔多人，致書左右，以停止內戰一致抗日為請，惟未蒙即予贊同。然私衷總以兄絕非勇于內戰怯于對外之人，時機為熟，在兄或有難言之隱也。

“日寇侵綏，已向西北逼進，其航空總站設于定遠營，自航空線遍布陜、甘、秦、寧四省，兄素有志西北，試想今日之西北，焉能再容退讓，亦豈能再操同室之戈？敝言為保衛西北，保衛華北起見，召集各全國主力紅軍于陜甘、寧夏，向貴黨呼吁，立停內戰，共謀抗敵。頃更致公函于貴黨中央，表示我們抗日救國方針及愿與貴黨重謀合作之誠意。久聞貴方當局及黃埔同學中后不少趨向于聯俄、聯共以救國難者，今國難自亟！敝方提議或不致再遭拒絕。惟合作必以停戰為先。兄在黃埔為先進，亦為蔣先生所信賴之人，果能力排眾議，立停內戰，則頌之者將遍于國人。此著克成，全國抗日戰爭方能切實進行，西北御悔行動，亦必能統一步驟，不致為日寇各個擊破，陷民族。國家于萬劫不復也。”

1936年10月前后，胡宗南收到此信，默然良久。據熊向暉回憶，胡宗南對此信珍藏。尤感于周恩來所言：“兄以剿共成名，私心則以兄尚未成民族英雄為憾”！

1936年10月18日，毛澤東以紅四方面軍總指揮徐向前名義，致信胡宗南，曉以大義，倡言統戰：

“黃埔一別，今已十年，回念舊情，宛然如昨。目前日寇大舉西擊，西北垂危，山河震動，兄我雙方亟宜棄嫌修好，走上抗日戰線，為挽救國家民族于危亡而努力。……蔣校長現已大有覺悟，是為佩服。吾輩師生同學之間倘能盡棄前嫌，恢復國共兩黨之統一戰線共為中華民族最大敵人日本帝國主義決一死戰，衛國衛民，復仇雪恥，當在今日，吾兄高瞻遠矚，素為兄所欽敬，雖多年敵對，不難一且言歡……。”

毛澤東將信電報發給前線紅軍指揮員朱德、徐向前、陳昌浩，囑道將此信“專函妥送胡宗南，并即印刷多份向各軍發送”。以此表達中共中央和紅軍對兩軍停戰，聯合抗日的宗旨。

1936年12月，“西安事變”后，周恩來為首的中共代表團赴西安調處。周恩來囑在西安的胡公冕，帶上他和楊虎城的兩封親筆信，赴甘肅固原面交胡宗南，勸其以民族大義至上，切務輕舉妄動，激化矛盾。胡部沒有受命何應欽等主戰派，按兵不動。

1937年8月——1938年10月，胡宗南率部先后參加了淞滬、豫東、信陽、武漢保衛戰，抗日功勛卓越。

1938年10月，胡宗南率第十七軍團進駐關中，總部移至西安。在戰略上，一箭雙雕，一可堵住日軍從寶雞南下四川和從潼關西犯之路，二可遏制陜甘寧邊區和晉察冀的八路軍向東、南擴張。

1943年7月，蔣介石秘命胡宗南“閃擊延安，一舉攻占陜甘寧”的情報，為我所知。7月10日，周恩來借從重慶回延安路過西安之機，應邀出席胡宗南召集在西安黃埔諸生及家屬為周恩來舉行的酒宴。

周恩來舉杯“將軍”：

“感謝胡副長官盛情款待。我昨天到西安，看到朱德總司令7月4日給胡副長官的電報。里頭說，胡副長官衛河防大軍向西調動，內戰危機有一觸即發之勢。今天我問胡長官，這是怎么回事？胡副長官告訴我，那都是謠傳。胡副長官說，他沒有進攻陜甘寧邊區的意圖，他指揮的部隊不會采取這樣的行動。我聽了很高興，我相信，大家聽了都會很高興。我借這個機會，向胡副長官，向各位將軍和夫人，敬一杯酒。希望我們一起努力，堅持抗戰，堅持團結，堅持進步，打敗日本侵略者，收復南京、上海，收復北平、天津，收復東三省，收復所有被日寇侵占的中國山河土地，徹底實現孫中山先生的三民主義，把我們的祖國建設成為獨立、自主、幸福的強大國家。”（熊向暉回憶錄）。

周恩來一席話，讓胡宗南等一眾黃埔將領嘆服，舉杯同飲。

7月11日，蔣介石與胡宗南復電朱德總司令，聲明并無進攻之意。7月12日，胡宗南下令撤退部隊撤回河防，陜北的國共軍事控制線，逐漸恢復原態。胡宗南部解放戰爭參與圍堵中原突圍的李先念部、與陳賡部激戰晉南戰役；胡宗南與彭德懷兩位國共第一悍將，又決戰西北戰場。胡宗南占領空城延安后，就受到彭德懷的一連串沉重打擊：一失青化砭，二失洋子河，三失蟠龍，四敗沙家店、五敗宜川。僅宜川一役精銳29軍大部被殲，軍長劉勘陣亡。雖在榆林、西府、隴東戰役中，彭德懷被反咬一口，損兵1.5萬。但在隨后的扶盾等戰役，胡宗南的主力四個軍被殲，在西北戰場已無立足之地。遂于1949年5月19日被迫撤出西安大本營，移兵漢中，擬轉進四川。此時胡宗南轄三個兵團25萬人。8月4日，程潛、陳明仁湖南起義，又震動胡宗南。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