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霽翔：我是故宮“看門人”

文 上官云 應 妮

人物名片

單霽翔，1954年7月出生，江蘇南京江寧人。清華大學建筑學院城市規劃專業研究生，工學博士，博士生導師。高級建筑師、注冊城市規劃師。曾任中華人民共和國文化和旅游部黨組成員（副部長級）、故宮博物院院長。

單霽翔，作為第一個曾走遍故宮9371間古建筑房屋的院長，能夠清楚地說出故宮藏品數量到個位數。在其7年多的任期內，故宮成為“超級大IP”，受到無數人的熱捧。

2019年4月8日，他卸任故宮博物院院長，漸漸淡出公眾視線。一年后，單霽翔出版了新書《我是故宮“看門人”》，首次完整記錄了自己在故宮博物院工作的點點滴滴。

炊事員、鉗工——“網紅院長”單霽翔的前身

單霽翔的父親是個讀書人，一直鼓勵孩子們讀書，并帶著他們去參觀各地的文物古跡。1969年，15歲的單霽翔去農村種過菜。1971年，他回到北京后進入北京無線電器件廠當工人：兩年半當食堂炊事員，剩下的五年半是機修鉗工。

修理專業儀器設備，需要自然科學知識，這就逼著單霽翔去惡補這方面的知識。之后，單霽翔進入大學。作為改革開放后的第一批本科生，他又獲得了公派留學日本的機會。留學期間，他去的最多的地方是書店。一到暑期，他則選擇去文明古國、歷史名城參觀，像希臘雅典、意大利羅馬、法國巴黎等。“這些都對我后來的工作幫助很大。”

回國后，單霽翔參加了城市規劃工作。他在北京市規劃局參與的最后一個項目是北京申辦2008年奧運會。這項工作結束后，他就被調動到國家文物局。在擔任國家文物局局長期間，他跟隨兩院院士吳良鏞先生讀博士。“我已經48歲了。跟年輕的同學在同一個教室讀書，督促我在讀書過程中抓緊時間，利用一切空閑時間來完成學習目標。”

就這么邊讀書、邊實踐，2012年，單霽翔成為故宮博物院院長。這之前，他已經當了10年的國家文物局局長。

文化遺產如何“活起來”

單霽翔經常說，自己也沒想到，年輕時一直在北京的四合院居住，退休前最后一個崗位，是來到北京“最大的四合院”看門。

故宮擁有豐富的文物藏品，接待著數量龐大的觀眾，因此，“看門人”責任重大。“故宮博物院的館舍宏大，但是我看到，大部分區域并未開放；故宮博物院的文物藏品豐富，但是我看到，99%的文物藏品在庫房里面沉睡，展出的文物不到1%；故宮博物院的觀眾最多，但是他們沒有享受到應有的待遇。”這都是單霽翔需要解決的問題。

“如何叫文化遺產‘活起來’？我的理解就是叫它們走入人們今天的社會生活，成為促進我們社會發展的積極力量。”單霽翔說。

故宮開始了環境“大清理”“大整治”，一下子騰出很多空間。原先堆在一處的毯子、門簾，經熏蒸消毒后被放進專門的織繡庫房。在大掃除后，非開放區域的雜草也被拔干凈了。有安全隱患的臨時建筑統統拆掉，路面不再坑坑洼洼。暢音閣開放了，南三所重現原貌，南大庫區域變成家具館……就連午門雁翅樓2800平方米的巨大空間，也變成了頗富魅力的臨時展廳。

從2012年走馬上任，到2019年4月退休，單霽翔執掌故宮7年。在這段時間內，故宮一改往日的嚴肅，有了性格，更接地氣。故宮建立起文物醫院，“數字化”建設有序推進。文物們開始集體“賣萌”，借著文化創意產業的熱潮，收獲一大波粉絲。膠帶、抱枕、彩妝、行李牌……幾乎出一款火一款，這也成為故宮越來越富有生活氣息的體現。

甘做故宮“看門人”

單霽翔在任期間，人們稱他為“故宮掌門人”，他卻更樂意叫自己“故宮看門人”。“每天早上8點，我都要向西沿故宮巡查一圈。你們說我是第一個走遍故宮房屋、第一個將故宮藏品數量精確到個位數的人。我想，這是‘看門人’應該做的。有家媒體看我總穿布鞋，問這布鞋好買嗎？我回答是在網上買了20雙。于是就演繹出了‘上任之初的5個月內，穿壞了20雙鞋’的故事。實際上，在故宮‘看門’的這些年，我穿壞了不止20雙鞋。穿著布鞋走在宮里，當朝霞滿天的時候，當日落西山的時候，當月亮升起的時候，望著故宮，我的心底就漫出一種靜靜守護故宮的幸福。”這是單霽翔對故宮的深情告白。

如今，“把一個壯美的紫禁城完整地交給下一個600年”的目標已經實現。單霽翔說，故宮不是故宮人的故宮，是全國的故宮、世界的故宮；故宮不是今人的故宮，是世世代代的故宮，“要把它守護好”。

粉絲心語：

思建：我看過單老師的直播。故宮的一切，他都了然于心；甚至那些復雜的數據，他也能脫口而出。令人佩服啊！

雪野：只有深愛才能為之計長遠。單院長的作為不僅是出于對工作的摯愛，也是出于對文化、民族的深愛。沒有這份情懷，是無法做好故宮的“看門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