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攀金枝

2020-12-07 06:15:45蘇酥肉
飛言情B 2020年9期

蘇酥肉

簡介:我奉陛下之命假意接近將軍,卻換來了一顆真心,成就了一段真情。

1

陛下又喝醉了,拉著我的衣角默默落淚,兩只眼睛都微微腫了起來。他身份尊貴,向來不在外人面前表露喜怒,唯獨在我面前哀哀戚戚的,說他那些個傷心的往事。

“阿蠻,清清又不理我了。”他說著抽了抽鼻子,顯得更可憐了一些。

我揮退了外頭的侍衛,告訴他們陛下要歇息了,去遠一點兒的地方守著就好。

侍衛一離開,陛下就抓著我的衣角問:“朕哪里比不上陸鶴彥?他不過是一介武夫,一個臣子,是朕手里的一柄劍,他到底哪里比朕強?”

我看著身材瘦弱的陛下,又想到那身高八尺、氣宇軒昂的大將軍,輕輕嘆了口氣。這是有本質的差別啊,一個是池水里的溫玉,一個是大漠中的砂礫。陛下又仰起頭看著我,他輕聲問:“阿蠻,你再幫朕一次好不好?”

聞言,我便在心中嘲笑他也只能靠著這種不入流的手段來敲打他的臣子,奪得左清清的喜愛了。

隨即我輕輕點了點頭。

陛下紅著臉湊到我身側,將我攬進懷里,如釋重負道:“阿蠻,朕知道,只有你對朕最好。”

陸鶴彥穿著狐裘,像是一柄利劍,劈開外面的風雪走了進來。我抬頭看向他笑道:“將軍倒是守時。”

他放下手中的劍,施禮后坐在下首邊。我的酒溫得剛剛好,起身提起酒壺,在他面前俯身倒酒。許是起得快了些,我只覺得眼前稍稍一黑,身子跟著晃動了一下朝他的位置倒去。

這個位置很巧妙,如果他不抱著我,我的頭就會撞在桌子上,如果他只是拉著我的手,那我必然將他一起帶倒。

我自信滿滿地閉眼倒下,只等他將我抱個滿懷,畢竟誰也不會拒絕燕安郡主的投懷送抱。這是一種談資,也是一種肯定。然后我的頭重重地摔在了軟墊上,身子倒在地板上,半邊都麻了。

除了一旁爐子里火碳燃燒的聲音,四周一片靜謐,我同他都放慢了呼吸。

陸鶴彥蹲下身子看向我,眼里帶著還未消散的笑意,他輕聲道:“眼看著郡主就要磕到桌子了,我連忙一腳踹它開救了你一命。感激莫要多言,說了就是糟踐我們之間誠摯的袍澤之誼。”

說著,他向我伸出手來,五指粗糙,上面布滿了大大小小的疤痕。我心中一緊,一邊拉著他的手站了起來,一邊自責道:“定然是起身太急,這地又太滑了。”

陸鶴彥笑著拉回桌子,又親自為我倒了一杯酒,遞酒之時,手指同我的手掌微微接觸,卻很快收了回去。他抬頭看向我問:“郡主找我是有何事?”

我放下杯子道:“將軍在邊疆數十載,這次回來可還適應?”

陸鶴彥用手撐著腦袋靠在窗臺上,看向我道:“不適應。”

“哪里不適應?”

陸鶴彥打開了窗戶,外頭的雪花跟著飄了進來,落在他墨黑的發梢,他沉默了片刻后說:“太孤獨了。”

陛下對手握兵權的將軍生了十分警惕,自然是見不得軍隊在燕京安營扎寨,便三言兩語讓他的兵都去了城外,城里就留了座孤零零的將軍府,府里還都是陛下的人。

我笑道:“那是你還沒體會到燕京的好。王大人酷愛冬獵,李大人喜歡垂釣,將軍但凡放出點兒風聲,總有數不清的官員上門來找你,到時候你怕是又嫌太熱鬧了。”

我一本正經地為他出著主意,腦子里卻迅速想了想下屬收集的信息,這陸鶴彥不近女色,又不愛玩樂,實在找不到可以鉆空子的地方。

“燕安郡主總是說著別的大人的喜好,那你有什么喜好?”陸鶴彥低下頭喝了一口酒,問道。

我撩了撩耳邊的碎發,壓低了聲音笑道:“將軍這么問是做什么?若是不說清楚,那本郡主可要誤會了。”

平日里我雖說慣了這些渾話,在陸鶴彥面前卻說得結結巴巴,像是硬擠出來的。我心里頓時不舒服起來,往日那些公子哥兒哪個不是誠惶誠恐地看著我?只有他陸鶴彥,一點兒好臉色都不給我。

“隨便問問。”他喝完酒放在桌子上,起身就要離開,像是終于忍受不了這隔間的壓抑。

我忍著半身酸痛向他小跑過去,在他拉開簾子的時候,恰到好處地抱緊了他的腰。

醉仙居是燕京城內達官貴人最愛去的地兒,今日休沐,來的人比往常多了好幾倍。我一眼就看到了同丞相一起來的左清清,她的目光先是欣喜地落在陸鶴彥身上,隨后是難以置信地轉向我。

大堂一片嘩然,隨后眾人又像是演練了千百遍那樣開始推杯換盞,只是不少目光又偷偷落在我們身上。

我附在陸鶴彥耳邊問:“將軍,要不要再喝一杯?那酒還未見底……”

2

惹惱陸鶴彥的下場,就是我當著他的面再三保證絕不會再滑倒,不然下次提頭來見,也不必勞煩他打斷我的腿。

我蹲在將軍府門口,哀怨地看向里面,門口的護衛不好意思地問:“要不要卑職去提醒一下將軍?”

外頭又開始落雪,我攥緊衣服沒有說話。今日我專門挑了一條亮眼的鵝黃色裙子,外面罩了薄薄的外袍,除了好看別無他用,這會兒我已經凍得瑟瑟發抖,躲在墻角的暗衛想要偷偷給我遞衣服,我沖他搖了搖頭。

這是一場拉鋸戰,我就是要他陸鶴彥心慈手軟,要他親自出來找我。

護衛看不下去,找人給我遞了一杯姜茶,苦口婆心地道:“那些個官家小姐都是差人過來等著,郡主您身份尊貴,不如找個下人來候著。”

我哆嗦著搖了搖頭道:“不成的,假若不是我親自來,那說到底就不是真心歡喜。”我又故作嬌羞道,“說這么多做什么,我只想見他一面,就算他不理我也無礙。”

話音剛落,將軍府的門開了,陸鶴彥身著絨袍走了出來,見我穿著單薄,微微皺了皺眉頭,不悅道:“這次倒是不腳滑了,這是打算直接昏倒在我府前,給我安個加害朝廷命官的罪名?燕安郡主,你這是做什么啊?”

做什么我現在真不知道,我只知道自己掌心發燙,頭暈眼花。陸鶴彥這手欲拒還迎玩兒得妙,我輕輕咳嗽一聲,一臉無辜地抬起頭看向他道:“不過是貪戀將軍一點兒溫柔,怎么還給我扣上這么大的帽子?”

在他向我走來時,我就知道我大抵是贏了,隨即向他伸出手道:“我的手都被凍麻了,你能不能幫我焐一下。”

陸鶴彥眼睛都不眨,下一刻就遞過來一個暖爐,阻止了我蹬鼻子上臉的行徑。他轉身要走,我伸手抓住了他的衣角,這力道輕飄飄的,但凡他走快一些就能擺脫

“外頭冰燈都立起來了,我陪你去看看好不好?”我在他身后小心翼翼問道,語調柔和,惹人憐愛,我都快把自己感動了。

“你剛剛不是說見一面就好?”陸鶴彥冷冷地說,“現在見到了,你回去吧。”他說完便轉身回了府。

我看著眼前的二愣子,心想這種人究竟是怎么得到左清清的青睞的?既不會說話,態度又差,拉出去賣給人販子都要先給一筆補償金。

在我氣得直哆嗦時,陸鶴彥手里拿著一件大紅色的斗篷從府里出來,走近我后,他俯下身子,將我籠罩在他的氣息里。他的氣息越來越濃,然后他抬起一只手,慢慢抽開我斗篷的系帶,絲帶摩擦聲響起,他將我濕透了的袍子解了下來,我打了個冷戰。

他拿著大紅斗篷給我裹上,看起來像是給了我一個擁抱。那斗篷里面是一層柔軟細滑的羊羔毛,蓬松又溫暖。他一邊替我系著帶子一邊漫不經心地問:“真要去,你也要換件袍子,那雪都滲進去了,你還傻呵呵地站在外頭。”

我站在原地,感受著他灼熱的氣息噴在我的額頭、側臉和下巴上,甚至一點兒點兒透進我的身體里,像是悄悄在角落里點了一把火。

說好是我帶他去看冰燈,到頭來我們不過是一前一后地走著,就連陌生人都比我們靠得更近一些。

冬天天黑得快,沒走一會兒,周圍就暗了下來。我低著頭不管不顧地往前走著,往年這個時候,我不是在宮里陪陛下說他的少年情懷,就是在府里喝得酩酊大醉,倒是很久沒有像這樣出來走動過了。

周遭的喧鬧與我格格不入,陸鶴彥說他不喜歡燕京,我又何嘗不是?

身后的人突然拉住了我的手,一用力,將我整個帶進他的懷里,眼前一輛橫沖直撞的馬車與我擦身而過。我下意識地要掙脫,又想起自己現在是“喜歡”他的,只得僵硬地躲在他懷里,嘴上故作嬌羞地說:“嚇死我了。”

陸鶴彥沒有說話,他將我扳過身去,將有些松散的系帶系緊,皺著眉看著我,像是看著這世間最難解的局:“這是你叫的馬車吧?”

沒有人會在這樣一個容易打滑的夜晚,雇一輛馬車飛奔進城。

我還沒想好怎么掩飾這一場意外,卻聽見陸鶴彥嘆氣道:“你想要什么直說便是了,何必繞彎子?”與聰明人打交道,猶豫就會敗北。

于是,我毫不猶豫地說:“我要將軍同我演一場戲,一場情投意合的戲。”

話音剛落,外頭就響起了爆竹聲,煙花在半空炸開,照亮了陸鶴彥臉上罕見的詫異。我慢慢靠近他,依偎在他的胸口道:“燕京城里派系復雜,將軍在朝中根基不穩,若是無人提點,到時候連渣都不會剩下。若是你答應了我,日后我自然會庇護你。”

我以為陸鶴彥不會答應,他這種人天生反骨,不唱反調就不錯了。沒承想他只稍稍思考了一下,便點頭說:“好。”

恰好最后那朵橙色的煙花炸開,天上有了短暫的光亮,我看到他眉骨間有一道疤痕,看起來像支箭鏃,直直地朝向眼睛。

3

燕京的冬天太冷,陛下總有幾天要躲到行宮去,燃起晝夜不滅的篝火,驅散一室寒冷。他將我喚進他的暖轎里,拉著我的衣角問:“阿蠻,你同陸將軍如何了?”

“我同他情投意合,好得很。”

陛下這才喜笑顏開,他埋怨道:“朕同清清說了很多次將軍和你在一起了,她全然不信。”我聽著他的抱怨,又想起醉仙居里左清清驚訝的眼神,她只是不敢承認。

“陛下,陸將軍留在燕京不是長久之計,邊疆需要用人。”我低聲道。

陛下嘆了一口氣說:“這次喚他進京,也只為了敲打敲打他。”他說著又笑了起來,“朕忌憚他又不能動他,只能這樣吊著他。”

我又想起陸鶴彥的那雙眼睛,那是獨狼的眼睛,兇狠又孤傲,但眉骨上的那道箭鏃似的疤痕又讓他變得可愛起來。

行宮很快就到了,陸鶴彥上前撩開簾子,我率先走了出來,眾目睽睽之下拉起他的手撒嬌道:“外面好冷啊,阿彥,你護著我過去。”

左清清正好從她的軟轎里下來,她見我竟當眾撒嬌,皺著眉就轉過了頭去。我怕陸鶴彥掃了我的面子,在他說話前攏緊外袍,訕笑道:“裹緊了也沒那么冷的。”

陸鶴彥卻走到我身旁攬住我,朝他的貼身侍衛使了個眼色,那侍衛從袋子里拿出那件斗篷來,我臉一紅,怕他當著眾人的面替我系上,連忙伸手接過裹在了身上,也隔開了四處打量的目光。

陛下從暖轎中下來,看見我躲在陸鶴彥懷里就笑了,他輕聲道:“阿蠻真是一把軟骨頭。”

我探出頭去沖他吐了吐舌頭,轉頭就靠在陸鶴彥胸膛上輕聲道:“多謝。”

他輕聲喚我:“阿蠻。”

我耳朵一燙,他分明喊得和陛下一樣,但我就是覺得心突然跳快了一些,好像有什么就要控制不住了。

待大家安頓好以后,我牽著陛下賞賜給我的小馬駒來找陸鶴彥,打算把這一出情投意合的戲演得扎扎實實。我踮起腳,故意在打開的窗下喊:“阿彥,你帶我去騎馬好不好?”

透過狹窄的窗縫,我看到陸鶴彥還坐在房里處理他的軍務,幾個副將圍在他身邊。

陸鶴彥對副將點了點頭,然后推開門快步向我走來。他拉著我的手一路去了馬廄。隨后他牽出一匹高大的棗紅色烈馬,那馬打了個響鼻,嚇得我的小馬駒腿一軟,跪倒在了地上。

陸鶴彥強忍住笑意問我:“還要不要牽著它?”

我皺了皺鼻子,將韁繩系在了馬廄里,抬頭看向他道:“不牽了。”說完,我走到他身邊,拍了拍烈馬的馬鞍又說,“我也坐這兒。”

棗紅色的馬飛奔的時候,身上的毛都奓開了,在白色的林間顯得格外艷麗。寒風吹得得我的臉生疼,陸鶴彥像是意識到了什么,他的胸膛貼近我的后背,隨后我們之間的風變小了。他空出一只手撩開袍子將我攬在胸前,下巴剛剛好貼在我的頭頂上,他呼吸的動作連帶著小小的接觸面一下子擴散開,好像我也跟著一起呼吸了。

我不安地扭動了一下,他輕聲道:“你乖一些。”

他下巴抖動了一下,引起了我全身的顫抖。我茫然地看向前方,天地雖大,卻又只剩下我同他兩個人。我知道這是一場戲,但他是不是過于遷就我了?他見我一臉不安的樣子,稍稍低下頭靠近我的耳邊問:“這么緊張,第一次騎馬嗎?”

我腦海里浮出大漠的一望無際,風抽打臉龐的疼痛和放肆奔馳的快樂,那是刻在骨子里的浪漫和囂張。我笑道:“我學會騎馬的時候,你可能還不會走路呢!”

陸鶴彥突然就笑了,這抹笑容和他之前那種虛情假意的客套完全不同,笑容里能窺探到一點兒真心和放縱,像是他脫下了戴著的面具,我們之間的隔閡也消散了。

他挑了挑眉道:“你來。”隨后他便跳下了馬,留我一個人在馬上。

我慢慢撫摸著韁繩,十余年未碰并不意味著生疏,我無時無刻不懷念這種張揚。烈馬不好降服,它一邊跑一邊想將我顛下來,我壓低了身子靠在馬背上,直到它溫順下來,開始聽我指揮。

繞著林場跑了一圈后,我才氣喘吁吁地下了馬,陸鶴彥過來牽我的手,我鬼迷心竅地靠在他的肩頭。他疑惑地湊到我耳邊說:“阿蠻,這里沒有人。”

沒有人是不需要做戲的。

我硬著頭皮道:“誰知道有沒有人躲在角落里。”

左清清突然出現在馬廄邊上,和她一起的還有王御史家的公子,那位公子看見我臉色突然冷了下來,像是看到了什么臟東西。他語帶譏諷道:“陸將軍,你剛回燕京還不知道這位燕安郡主的事跡吧?她在圈子里關系可是一等一的好,哪位公子不說上一句‘郡主甚美?”

我心口一緊,陸鶴彥卻并不答言,拉著我繼續往前走。

那位王公子又喊道:“你當她是個寶貝,她就當你是她魚塘里的一尾魚。”

陸鶴彥的步子慢了下來,他轉身看向王公子道:“那你是不是連進魚塘的資格都沒有?”我訝然抬頭看向他,他的下頜繃得很緊,像是克制著心頭的怒火。

那王公子沒想到這人會將好心當成驢肝肺,口不擇言道:“她一邊同陛下不清不楚,一邊又與其他公子勾勾搭搭,若不是有陛下護著,她……”

我走上前狠狠甩了他一巴掌道:“你算什么東西?!”

左清清冷著臉在一旁站了很久,見我動手,她突然抬起手來擋住了我,我收不住手,連帶著打了她一個趔趄。她捂著臉看著我身后的陸鶴彥道:“將軍,她就是這樣的女子,她配得上你嗎?”

“本來就是我高攀她的。”陸鶴彥說,“她是我的命。”

4

第二日下午,陛下就知道了事情的全部,他將我喚進行宮里,打碎了里頭幾件珍貴的瓷器,紅著眼問我:“阿蠻,你為什么打她?”我茫然地跪倒在地,直直地看著鋪在地上的花紋獸皮,花紋彎彎繞繞,像是我打結的心。

陛下赤著腳走上前,伸手將我的下巴抬起,問:“你用哪只手打她的?”

我閉上眼動了動右手,隨即右手感受到一陣鉆心的疼痛,是骨頭裂開的聲音。

“朕現在只是叫人折了你的一只手,下次你再動她,朕要的就不是手了。”

我叩頭拜謝了君王,軟著一只手走回了自己的房間,連太醫都不敢叫。幾個下人害怕得捂住了嘴,我輕聲道:“去給我找塊木板和幾條紗布來,要快。”

等房間里的人都走光了,我才發現桌上放著那件紅斗篷,我將斗篷披在身上,感覺渾身刺骨的寒冷也散去了不少,盡管這樣的暖意只是自欺欺人。

晚上,我溫了一壺酒坐在行宮的池邊,池子里的水都凍成了冰,但下面還能依稀看到幾尾魚在游。這些魚被困在這淺淺的四方塘中,游不出去也死不了。

今晚陸鶴彥應該很開心吧,不用再同我演戲,也不用替我說什么好話了。

我失神地想著陸鶴彥,回過神來卻覺得自己過于關心他了,拿起酒杯就狠狠灌了一口,他不應當被困在這燕京城里。

身后不知何時響起了腳步聲,我沒回頭,依舊拿著杯中的酒慢慢喝著。

“阿蠻。”陛下叫道,“你的手還疼嗎?”

我回頭笑道:“謝陛下關心,我的手好得很,一點兒都不疼了。”

陛下心事重重地坐在我邊上,他下午的那股狠勁兒已經散去,現在看來又像是哪家偷跑出來的小公子,無憂無慮地同我說著話。過了好一會兒,他才悄悄附在我耳邊說:“阿蠻,清清下午同朕講話了,她說她也歡喜朕。”

他的嘴角完全壓不住,說著說著就翹了起來,他捧著臉嘆息道:“她下午坐在床上,朕好想吻她。”

我笑著應和道:“情到濃時,陛下想同左小姐再進一步也是難免的事兒。”

陛下轉過頭看著我問道:“那你教朕怎么去吻一個人,好不好?”他就坐在那里要我去吻他,他覺得他的吻是恩賜,是獎勵,是我求而不得的東西。他看向我,像是無聲地催促。

我愣在原地,他終于不耐煩地起身向我走來,粗魯地一把抓起我,然后點了點自己的嘴唇說:“親朕。”

我一點兒一點兒地靠近他,猶豫著踮起腳,顫抖著閉上眼,眼前閃過許多畫面,最后定格在我和陸鶴彥在林場里的相視一笑。

突然,我被他狠狠一推,跌倒在一旁。陛下臉色赤紅地看著我的背后,我轉過身去,看到了左清清和陸鶴彥。

左清清看似惱怒地沖陛下道:“陛下若是喜歡燕安郡主,那日后就不要來找我了。”

陛下慌忙解釋:“沒有的事兒。”

“那陛下為何要親她?”左清清問。

陛下還未開口,我便拍了拍裙擺站起身來,看向左清清道:“自然是我去親陛下的。”

左清清轉頭看向陸鶴彥道:“我早同你說了,燕安郡主一心都在陛下身上,哪里有你半分位置。”

陛下見左清清不再起疑,又上前去拉她的手,二人相攜從我身邊經過。陛下經過我身邊時停了下來,故作嚴肅道:“日后燕安郡主約束好自己,就算朕待你寬厚,也不可僭越。”

我站在原地沒有動,直直地看向陸鶴彥,他皺著眉一步步向我走來,像是踏在我的心尖上。

溫暖和快樂都會讓人上癮,該結束了。

我還沒開口,陸鶴彥拉起我那只垂著不動的手問:“你的手怎么了?”

鼻尖突然涌上一陣酸澀,是許久沒有過的無奈和難過,有什么慢慢地從我眼睛里流了出來,然后滑進嘴巴里,咸咸的。

“陸鶴彥,我們……”

我的話還沒說完就被他打斷了,他目光柔和地望著我問:“阿蠻,我們現在是一對佳偶,是互相歡喜的,對嗎?”

我抬頭看向他,顫抖著聲音應了一聲。

他彎下身,鼻尖和我的鼻尖貼在一起,看向我,輕輕問了一句:“那我能吻你嗎?”

陸鶴彥真的是傻子,哪有人開口問能不能親人的。我這么想著,輕輕地吻了他一下。

他兩只手原來按在我的肩上,現在慢慢滑下來,兩只手交叉在我的后背,將我重重地拉進他的懷抱里。

這個吻來得既突然又熱烈,像是打破了原本粉飾太平的表面。

陸鶴彥抬起頭的時候,我輕聲道:“左清清說得沒錯,我就是這樣的人,我同陛下不清不楚,又和你勾勾搭搭。戲已經演完了,改日回了燕京,我請你多喝幾杯。”

我說著,又踮起腳吻了他一下。

眼前漫一片薄霧,我說:“陸鶴彥,謝謝你。”

5

當晚,我就離開行宮回了燕京,閉門謝客。

陛下回宮后要召見我,我推托高燒不退,起不了身。實際上,我穿著那件紅斗篷坐在院子里喝酒。酒是個好東西,讓人不知今夕,忘卻憂愁。

陸鶴彥好像從戲結束的那一刻起就消失了。也是,等他再在燕京里待上一段時間,就知曉我同王公子、徐公子、林公子之間的往事,他就會理所當然地發現我是個慣犯。如果他再聰明一些,可能還會察覺到陛下是借著我來羞辱、敲打他們,讓他們前一刻身處云端,覺得自己奪得了燕安郡主的芳心,下一刻就深墜淵谷,發現自己不過被戲耍了一番。

還好開始我就告訴他,這就是一場戲,總比深情錯付的好。這么想著,我又糾結了起來,說不定陸鶴彥也只是假裝喜歡我,畢竟沒有人會拒絕燕安郡主的投懷送抱,這是一種談資,也是一種肯定。

陛下召我入宮的時候,神色有些惱火,他看向我問:“阿蠻,你身體好些了嗎?”

我老實回答道:“好了。”

陛下上前一把抓起我的衣領問:“你怎么不同陸鶴彥在一起了?左清清都看出來你們是假的了!”

“他們都看到我想親你了,我還怎么同陸鶴彥在一起?”

“阿蠻,你不是最能了解這些男人的心嗎,這次你為什么不愿意幫朕了?”

我靜默了許久,最后說:“臣有罪。”

陛下暴躁地在原地打轉,最后聲嘶力竭地問道:“你是不是喜歡上陸鶴彥了?”

我只是重復著一句話,我說:“臣有罪。”

陛下推倒了我身側一人高的花瓶,花瓶倒在我身上,劃破了我的手臂。

“薛蠻,你好好記住你的名字,你好好想想,你是怎么活下來成為大燕人人尊敬的燕安郡主的!”陛下猛然抓起我的頭發道,“你爹帶了十萬人去打一場必勝的戰役,最后竟只有你一人生還,這不是投敵叛國是什么?如果沒有朕,你薛家早就被株連九族了!你有什么資格跪在這里同朕說你有罪?你錯就錯在根本不該活下來,你就應該同那十萬將士一起戰死在邊疆!”

我就不應該活下來。

我深吸一口氣,胸口是壓抑不住的痛苦,但是我繼續看著陛下道:“臣有罪!”

陛下終究是倦了,不再愿同我玩兒這場拙劣的游戲,他找了把椅子坐下,高高在上地看著我笑道:“阿蠻,養兵千日用兵一時,朕養了你十年了。”

“朕替你療傷養性,教你習禮儀歌舞,學詩詞歌賦,最終你長袖善舞,多情又無情。”陛下笑了笑,接著說,“阿蠻,你是個聰明人,應當知道朕這么幫你,不是為了讓左清清嫉妒,也不是為了戲耍那些王公貴族。”

陛下嘆了一口氣,繼續道:“左清清算什么東西,到底不過是個女人。”聽到這里,我突然就不想再繼續聽下去了,慌忙扣頭,然后站起來想躬身離開。

陛下輕笑道:“阿蠻,朕就是喜歡你這副強裝鎮定的模樣。”

我一只腳跨出殿門時,陛下的聲音從屏風后傳來:“你活著,薛家受著皇家恩典,十萬將士的家眷享有撫恤,你死了,他們便什么都沒有了。”

我漫無目的地走在街上,周圍都是來往的商販,他們忙忙碌碌地為了生計奔波著,為了自己活著。等回過神來,我已經走到將軍府門口,外頭的護衛不知何時換了人。

那人一見我,眼睛頓時亮了起來,連忙朝里面喊道:“燕安郡主來了!”隨后里面一陣慌亂,陸鶴彥裹著袍子匆匆忙忙地跑了出來。見他向前走了幾步,我忍不住跑過去一把抱住他,他起初有些無措,但很快也抱緊了我,像是抱著失而復得的寶貝。

將軍府喜氣洋洋的,來往的人都沖著我笑。

陸鶴彥一只手攬著我,一只手為我指點那些人,他們都是他從邊疆帶回來的老兵,很多已經上了年紀,還有一些斷了手腳,但看起來精神得很。

我站在原地細細想了想,我不過是在陛下手下委曲求全地過活就這樣難過不已,他們才是真正在沙場上沖鋒陷陣,刀頭舔血的人,是我矯情了。

陸鶴彥拉著我的手,沒有問那日我為何突然離開,也沒有問今天我為何又來找他,他向來是這樣沉默,任由我肆意妄為。

我伸手拉起他的嘴角,嘆道:“陸鶴彥,我堂堂燕安郡主這么不顧顏面地吃回頭草,你好歹對我笑一笑。”

他打掉我的手道:“你問過草讓不讓你吃嗎?”

我作勢起身道:“行行行,總有一家讓的。”

陸鶴彥這才慌了,他匆忙上前拉住我道:“阿蠻,我錯了,你不要走。”

“你不問問我為何離開,也不問我同陛下究竟如何嗎?”我低著頭不敢看他。

陸鶴彥抱著我,他把頭靠在我的肩膀上,悶聲道:“若是你愿意,自然會同我說的。”

我又問:“你為何不吃醋?”

陸鶴彥嘆了口氣,稍帶委屈道:“無名無分,不敢吃醋。”

在那個從皇宮出逃的下午,我下定決心和陸鶴彥講講那個長達十年的故事。故事里有十萬將士的熱血,有邊疆蠻夷的詭計,也有一個僥幸活下來的女孩兒。那個女孩兒一步步從一個烈士遺孤變成了燕京城無人不知的燕安郡主,往日那些豪情壯志也成了醉倒之后才敢想起的奢求。

然后陸鶴彥看著我說:“阿蠻,你明知道那場戰役里活下來的不止你一個人。”

他摸著我的臉,聲線顫抖著道:“我明明是你從尸山血海里背出來的。”

6

連陛下都不知道,當年那場戰役不止我一個人活了下來。

爹爹將我護在身下,他自己遭受著鞭笞。我捂著嘴,死死地閉著眼睛,一動也不敢動。

待到外頭徹底沒有了聲音,我才從下面爬了出來,入目之處一片狼藉,我一具具翻動著尸體,從心懷僥幸到漸漸絕望。

大漠禿鷲橫行,狼群出沒,在月亮升起的時候,我終于找到一個還有一絲氣息的人,緊接著,我又找到了一些還殘存著意識的人,我將這些人一個個背到一旁。

十萬人太多,我一個女孩翻到了日出仍沒有翻完,我無措地站在他們中間,陡然覺得心里繃著的弦斷了,這樣的無能為力讓我感到害怕。

當我站在中間魔怔時,有人拉了拉我的靴子,他的力氣很小,小到我如果沒注意,就會忽略掉。我低下頭去,那是個與我差不多大的男孩,男孩的眉骨上直直地插了一根箭,他睜開眼睛沖我笑了笑,我彎下腰將他背在身上一步步向外走去。

等到救援的人來了,我悄悄找了爹爹信得過的老部下,再三叮囑他偷偷將這些還活著的人運走,千萬不要再讓別人發現。

這場戰役終究是需要有人承擔責任的,爹爹盡心盡責不假,可到底還是戰敗了。我一人回去,就由我來承擔,如果這些人同我一起回去,怕是也難免牢獄之災。他們英勇奮戰,馬革裹尸,怎么能落得那樣的下場?

“你……”我睜大眼睛看向陸鶴彥。

他俯下身子輕輕吻了我,隨后道:“不僅是我,外面站著的護衛,你看到的那些個老兵,都是你救回來的。阿蠻,你沒有無能為力,你庇護了我們十年。”

我抬起手摸向他的眉骨,沒頭沒腦地問:“當時你這里痛嗎?”

陸鶴彥抓著我的手親了親,隨后道:“不痛的,從你將我背在身上的那一刻起,我所有的痛都不見了。”

我看向他,聲音微微顫抖:“陸鶴彥,你是不是一開始就知道了?”什么故意赴會,什么假裝演戲,什么林中賽馬,都是他早早計劃好的。

“你為什么不早告訴我?”我哭著看向他問,“陸鶴彥,你應該更早告訴我。”

陸鶴彥猶豫了片刻后才說:“我們得救后,有人從燕京傳來消息,說你獨自一人被當作戰役的英雄,成了燕安郡主。他們說你忘恩負義,貪圖榮華,有這么好的事兒卻不告訴我們。”

陸鶴彥說著,放輕了聲音,他怕我聽了那些被我救過的人竟然這樣非議著我而難過。

我看向他問:“那他們怎么不來找我?”

“來了。”陸鶴彥平靜地道,“可一個都沒從燕京回去。”我頓時渾身發涼,這樣大的手筆,誰做的我已一清二楚。

“活下來的只有沉默的人。”陸鶴彥說,“阿蠻,我在軍隊里熬了十年,不是為了軍功,也不是為了厚祿,只是為了能夠有實力、有能力見到你,告訴你,你救過的人現在還活著,還對你心懷感激,還愛著你……”

當晚,陸鶴彥讓人擺了一桌酒,上了桌的人都是當年活下來的老兵,他們一個個過來給我敬酒,眼睛里都是感激,有幾個喝多了,就在酒桌上哭了起來。

陸鶴彥看著我笑道:“你在醉仙居里抱著我的時候,我就好想回頭抱抱你,可又怕你想要現在平靜的生活,不想再生波折。”

我撐著下巴看著他,問道:“那天在行宮,你聽我說是我要吻陛下的時候,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他支吾了片刻后說:“心里都是些大逆不道的想法,說不出口。”他又猛灌了一口酒,靠在我的肩頭說:“阿蠻,你等我帶你回邊疆。”

我從未見過陛下的臉青會成這樣,他看向陸鶴彥突然笑了,他一邊捂著肚子一邊笑道:“朕怎么也想不到,你也是那場戰役里活下來的。”

陸鶴彥不卑不亢道:“所有活下來的弟兄都能證明,那場戰役根本沒有叛國投敵的燕安老侯爺,只有十萬人的英勇奮戰。若是陛下不信,臣還可以找那蠻夷當面對質。”

陛下沒有再看他,反而轉向我問:“阿蠻,你要同他走了嗎?”

“是。”

陛下揮了下袍袖,喑啞著聲音說:“退下吧。”

陸鶴彥帶我回了邊疆,回到了我爹爹守了一輩子的土地上,大漠的風打在我的臉上,讓我覺得肆意,也讓我真正感覺到我還活著。

陸鶴彥附在我耳邊問:“我現在夠不夠成為燕安郡主池塘里唯一的那尾魚?”

我笑道:“燕安郡主的池塘,從來就不養魚。她只缺一個一起看顧池塘的人。”

他笑了起來,眉骨間的箭鏃疤痕稍稍抬高,我踮起腳輕輕吻在了他的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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