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陽學院袁龍
@嚴有榕相老師的文章很有意思,道出了一個看似異常卻又正常的現象。大學的中文系都很少說培養作家,而很多作家培訓班卻大行其道。中小學生有作文培訓班,因為有應試的技巧。我當過高中語文老師,高考作文寫議論文的多,三段論的模板一套,作文分數就上去了。一個成功的作家,是很難通過寫作班培養的。中國現當代文學史上,沒幾個中文科班出身的。反倒是學醫的、當兵的有很多,魯迅、郭沫若、沈從文、余華、莫言莫不如是。
微型小說的培訓班為什么多?因為這種文體字數少,和中小學的作文字數要求差不多(高考作文字數要求是不少于八百字,中考作文字數要求是不少于六百字),舟小好掉頭,我們很容易從經典作品中總結歸納出寫作的技巧。微型小說愛好者根據這些技巧上手陜,也能在小報上發表一些作品。如果沒有其他方面的底蘊滋養,就很容易陷入八股寫作的窠臼了!想成為一個微型小說寫作者很容易,但要成為一個有一定水平的微型小說作家不容易。
顧建新
師從還是非常重要的,我一直以為,一個學生的進步,必須有真才實學的老師帶。自學成才,不容易!在黑暗中摸索,要走很多的彎路!汪曾祺就是沈從文的高徒。魯迅當年就培養了許多青年作家。莫言是上了解藝后才有大的發展。現在許多青年作家,都是上過大學的。所以,教師的教育水平非常重要!比如學游泳,省隊的水平就不如國家隊。因為教練的水平不同!為什么有的隊員被處罰,由國家隊下到了省隊,再也起不來了呢?目前,國內各種班林林總總,教師水平參差不齊,一些班只是為了賺錢,這才是令人堪憂的。所以,當前最重要的,不是討論要不要跟老師學,而是需要高質量的老師、高水平的學習班!
邵陽學院袁龍
作家的師承是不止一個人的。汪曾祺在西南聯大跟沈從文學習不假,莫言在北師大跟童慶炳先生讀研也確有其事,但他們本身的天分和努力更重要。莫言、王安憶當年去北師大讀研時已經功成名就了。孔子弟子三千,賢者七十二而已。作為一名教師,我認為能遇到好學生,是教師的幸運。
最近因為要做湖南微型小說研究的省社科課題,重新細讀沈從文,雖說他老是自稱鄉下人,但他的人生經歷和在大學任教時的閱讀,涉及到西方很多哲學流派。
顧建新
兩回事!學習班的作用不能忽視!俗話說,師傅領進門,修行在個人。這是兩個方面:一是要領進門,門都沒進,還談什么修行?所以,我們現在的學習班,任務是給學生領路,讓他們懂得微型小說的基本寫法。我多年作為一些大賽的評委,看到的來稿不下幾千份。痛感不少的作者,連小說的基本寫法都不懂,我看了非常地難受。所以感到,這些作者,非常需要作基本的培訓?;A的工作很重要,多么希望他們都有一個學習的機會。我現在也在努力做這些工作,這就是我指導學生的初衷。我們廣大作者的水平提高了,中國的微型小說才有希望!至于出大師,當然不易,中國幾千年的文化,出了幾個大師?世界的微型小說大師,有幾個?不能因為出得少,就否認老師指導的作用。成為大師有多方面的因素:時代、社會、環境、民族的文化積淀……我也同意這個意見:學生的素質不一樣,將來有什么發展,要看學生的悟性——我深感悟性的作用。我曾親自帶了兩個學生,兩年都加入了省作協。一個第三年就開始寫長篇小說,發表并獲獎?,F在加入了中國作協。另一個也努力,但相對滯后,人與人不同。
嚴有榕
@顧建新好!知道您一定有話要說!
顧建新
沒事,就是朋友間的友好討論。鐘不敲不響,理不辯不明。在這個群里,各抒己見,暢所欲言,造成一個人人敢講話的氛圍,非常重要?,F在社會上,敢講話的不多,敢講真話的更少。大多數人忙自己的事,有的保持緘默。所以,說幾句?;钴S一下氣氛,如有得罪。望諒啦!
邵陽學院袁龍
@顧建新謝謝顧老師包容晚輩。
顧建新
客氣了。就是聊天!辯理不影響做好朋友!我不是僅對你,也是對當前社會的亂象!到了需要好好整頓的時候了!
徐習軍
自然生長與施肥除草
——也談“作家到底是不是通過培訓機構可以培養”
《金山》命題,讓我們以“作家到底是不是通過培訓機構可以培養”這個話題來展開議論,并提供了相裕亭一篇雜感作為靶向。然讀了裕亭文章,我總體感覺是其個性化的“夢囈”一般的話語,這并非帶有貶斥之意,我只是在質疑,裕亭到底想表達什么?
裕亭在文中說了三個“迷?!薄袄Щ蟆?。其迷茫之一說“我的作家夢”,這與你要論述的“作家到底是不是通過培訓機構可以培養”有什么關系?原來他是想告訴讀者,裕亭是“無師自通”的,他在大一發了篇作品,直接拿到“本本”成為作家的,天才??!天才當然不要培訓了,但我要問問,是不是誰都像你一樣是“天才”?他的“困惑之二,微型小說創作到底有多大的可塑性”,這我看懂了,他針對顧教授說他的《口罩》不像小說,他反駁說“還是讓作品中的人物、故事,任性情發展為好”,他還拉出汪曾祺的語言意思,表達他自己的作家創作是“自由生長的”觀念,也秉承了他“拉大旗作虎皮,扯自己的芝麻事”的一貫行文風格;他的“困惑之三,閱讀,應該是創作者比較好的老師”,既然你能準確判斷“閱讀,應該是創作者比較好的老師”,又何必說是“困惑”呢,命題都有邏輯問題。
限于篇幅,下文就按照《金山》命題,不針對裕亭原文,只針對主題來談幾點自己的看法。
作家的文學創作是個性化的創造性勞動,這應該是無可置疑的。既是“個性化”的勞動,那么強調的就是個性或者說個人行為。無論是文學作品,還是作家個人創作,顯然都具有一定的“排他性”。
從一篇作品來看,如果是“從眾”的、可以復制的,那么顯然就失去了文學作品的價值所在(當然宣傳品有時也屬于創作產品則不在討論范圍),一篇作品能夠得到讀者認可(這里還有傳播和閱讀因素,因讀者而有差異,也不在討論范疇),一定是有其獨特個性成分的。“個性”是一篇作品區別于其他作品而自立于文學大家族的基本要素;“個性”也是一個作家區別于其他作家的主觀方面具有相對穩定性的明顯特征。
作者、創作、作品皆必須強調個性,那么何為個性?眾所周知,個性是作者在創作中對生活的獨特感受、認識與獨特的表現方法的綜合性體現。個性何來?這種作家創作的獨特性,來源于作者長期艱苦的創作實踐,來源于作家個人獨特的生活體驗、性格特征、審美情趣,也來源于作家與作家之間“創作才能”的差異。
個性是作家的靈魂、創作的靈魂、作品的靈魂,這無論如何不是通過“培訓機構”以統一的模式輸入可以“培訓”出來的。
這是我的第一點認識。
尊重作家個性,推崇創作的個性化,是不是就可以讓作家的文學創作實現自然生長了呢?我以為,這是不可以的。
必須承認,文學作品是一種精神產品,作品一經發表則會對全社會產生影響,從而成為一種公共精神產品(當然個人擁有或者放棄知識產權是另外的話題),無論從精神產品還是從公共產品角度,社會產品都要擁有一定的社會規范約束,這,恰恰并不是“個性”而是“大眾性”的表現。這些對于作家是“外在的”、對于作品則屬于“內在的”要素,并不是強調作家的個性創作所能夠達成的,是必須通過學習乃至培訓才可以實現和完善的。
有人用“大學的文學院培養不出作家”來否定對作家的“培養”,否定文學培訓機構的作用,這只是認知角度不同而已,無論對于作家群還是作家個體而言,經過文學訓練培養的作家比起沒經過文學訓練培養的,一定是不一樣的,不知有誰能找出個例子來,說明培養后還不如沒培養之前。
從這個意義上講,“培訓機構”是可以對作家實施“培養”的。
這是我的第二點認識。
話題再進一步收束,回歸到作家及其文學創作,創作個性是作家在實踐中養成并表現在其作品中的性格特征。作家的個性與任何一個人的個性養成是一樣的,并不是天生的,都是后天養成的。作家的個性特征體現在作家的世界觀、審美趣味、藝術能力甚至氣質稟賦等方面。無論是世界觀還是審美趣味,抑或藝術能力,不經過培養學習是很難形成和提升的。
當然,有的人自然的氣質稟賦就比較獨特,有的人具有“七步成詩”才,有的人少年早熟,才華橫溢,甚至和相裕亭一樣無師自通。但這類人在人群中也是鳳毛麟角,屬于極端的個例,用“極端”來說事是不能服眾的,有點“無賴式”狡辯的味道,當不在我們的探討之列。
因此說,作家個性雖不能按照模式化“培訓”出來,但是文學培訓對于作家個性形成、發展是大有裨益的。
這是我的第三點認識。
崇尚自然,人皆向往之。然就是在大自然中,植物、動物及其他自然物,讓它們“自然生長”也不是讓其瘋長,必要的人工干預有利于其健康有序生長。農民種莊稼就是最有說服力的一例。
農民種莊稼,從播下種子,到借助土壤、陽光、水分等自然物,實現作物的自然生長,最后收獲“作品”。然而,農民都不會讓作物自然生長,不斷地施肥、除草,不僅實現其規范有序生長,也約束著雜草等生長,如果說這是必要的校正與輔助生長,那么培訓機構對作家來說何嘗不是一個“農民”啊。
文學創作是有“規律”的,作家的創作活動是有“規范”的,作品——作家的創作產品是有社會公認的“質量訴求”的,對于作家來說,誰也不可能“無師自通”,不僅這些規律、規范、訴求需要培訓學習,而且創作還是有各種“方式”“方法”的,甚至還有一定的“技能”“技巧”的,這些方式方法技能,通過學習培訓一定是比你自己學習、自我摸索來得更有效。
這是我的第四點看法。
綜上所述,我認為,作家是可以通過培訓機構培養的,經過文學培訓和沒經過文學培訓一定是不同的,文學規范的培訓和作家個性發展是不矛盾的。但是,并不是所有作家都是通過培訓機構培養出來的,也并不是所有人通過培訓就能成為作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