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絲文化”之思考

李鑫 史園苑

摘 要：隨著時代發展，娛樂文化日漸復雜化，它與社會經濟，消費生活，日常文化都愈發緊密關聯起來，其中最典型的大眾文化現象是近年形成的“粉絲文化”。本文以翟天臨事件為例，討論“粉絲文化”在校園文化生活中的影響。

關鍵詞：翟天臨;粉絲文化;校園文化;反思

一、翟天臨事件的引發的大討論

翟天臨是中國知名的青年演員，憑著高學歷和優良的演技獲得聲名。翟天臨在多次接受采訪時，常常把自己優異的學習成績掛在嘴邊，強調自己不僅想做一個普通藝人，更追求成為一個在戲劇表演方面有成就的學術人才。他在北京電影學院攻讀了本科、碩士，并順利考取了本校的博士研究生，畢業之后還被北京大學錄用為博士后。在“不知知網”事件發生前，“學霸”人設曾經他的演藝事業上最獨異、最炫亮的一個標簽。

2019年2月8日，翟天臨在直播時稱不知“知網”為何物，引發了網友的熱議，隨后，他很快在其新浪微博回復此事，聲稱只是為了直播效果而“只是開玩笑”。網友并沒有就此罷休，有人經過網絡查詢，發現翟天臨不僅沒有在規定的時間內提交其學位論文，在博士在讀期間也沒有完成指定的科研任務，甚至在不符合博士后條件的情況下被北京大學錄取。還有細心的網友發現，翟天臨在訪談中還曾經謊報了自己的高考的成績。這個“學霸”的人設從一開始就是故意虛構起來的。一時間，輿論的重心從質疑明星“人設”崩塌轉向了討論高校的學術腐敗問題。2019年2月初，四川大學學術誠信與科學探索網將翟天臨的事件列入“學術不端案例”;2月11日，北京電影學院宣布成立調查組，啟動調查;當晚，北京大學光華學院發聲明稱，他們將根據北京電影學院的調查結果，做出進一步的處理;翌日，翟天臨通過其個人微博正式發表了一封致歉信;2月15日到19日期間，相關的院校和教育主管部門紛紛發表對翟天臨事件的聲名，教育部正式發文，責成有關方面嚴肅進行核查與處理問題;北京大學確認翟天臨的博士后入站資料有問題，同意其退站申請;北京電影學院正式發布調查情況說明，撤銷翟天臨的博士學位，取消其導師陳浥的博士生導師資格。

至此，翟天臨一直以來所的悉心建設和維護的“學霸”人設完全崩塌，他的演藝事業面臨嚴重的危機。這件事情不僅僅是一個娛樂明星的個人丑聞，它的影響輻射了社會生活中的很多方面，引起大家對學術腐敗、教育公平、誠信精神等嚴肅的社會問題的關注。

二、翟天臨事件中的“粉絲文化”的思考

翟天臨的“粉絲”以青少年居多，這些人喜歡翟天臨很大一部分原因在于他的“學霸”人設。當主流輿論對翟天臨學術不端行為嚴肅批評之時，翟天臨的粉絲群體發生了奇妙的分裂，一部分人因為難以接受他在“學霸”人設的欺騙而選擇“脫粉”;但是還有相當一部分粉絲選擇“原諒”這種失范行為，并且動用了許多資源維護他的聲名，尋找諸多“借口”為其洗脫罵名。支持和批評翟天臨的聲音復雜且激烈，尤其是網絡上能看到許多正在讀書的青少年學生的發言，這應當引起我們密切的注意，這些聲音證明了“粉絲文化”已經越來越明顯的滲透到社會文化生活的各個階層，尤其是校園文化生活。那么，深受“粉絲文化”影響的學生群體能否在追星活動中保持一份足夠的理智與清醒？教育中的“特權”現象是否會廣泛影響學生價值觀的形成？“粉絲文化”中偶現的某些不容忍、愛爭斗的現象是否會影響整個社會的“和諧”氛圍？因此，翟天臨引發的這一系列問題應當引起我們必要的思考與討論。

首先，近年興起的明星“學霸人設”是吸引學生追星的重要原因，對學生的性格心理的成長的影響不容忽視。“人設”原指人物設定的簡稱，指對藝術作品中的人物的成長背景、文化程度以及性格特色等方面的設定。對于現今的明星而言，獨特又出眾的人設蘊含了巨大的商業價值、文化價值，是能使其在激烈競爭的娛樂圈立足的保障。“學霸”是對成績優異學生的一種網絡昵稱，因此，“學霸人設”對青年學生具有十足的吸引力，這類偶像使常年沉浸于校園文化之中的學生感到親切，使學生容易產生共情的心理——以偶像的驚人的天賦與超人的刻苦來鼓舞自己在學習生活中更加努力奮進。在翟天臨事件爆發后，他的部分粉絲盲目的替其偶像遮掩錯誤，不惜違背主流價值觀的言行，引發大眾對于青年學生流行的“粉絲文化”的一種思忖。正如人民網的評論：

偶像的成長之路同時也是粉絲的自我實現過程，他們是粉絲主體性的代言人，滿足觀看者的自我想象，同時偶像也是他們欲望中的客體，填補著理想伴侶的缺位。“飯圈”粉絲構建了一套嚴密的組織體系，一旦遇到挑戰與攻擊他們偶像的言論，他們就如同暴力機器一般攻擊異己意見或以技術手段將其消滅，這正是如今“飯圈文化”的縮影。[1]

近年來，越來越多的明星喜歡在宣傳時刻意放大自己在學業方面或學術領域的成就，標榜自己的高學歷，以彰顯其獨特的文化魅力。有人會說，這種“學霸”人設可能是藝人“營生”的手段，被人戳穿“畫皮”不過是被世人恥笑而已。但是我們應當警醒，在這個時代，像翟天臨這樣以“欺瞞”的方式來包裝自己，他在“包裝”的過程中不僅僅觸犯了道德的底線，為了不斷晉升學歷，是否侵占了他人接受教育的機會，甚至還有可能在考試和升學過程中存在著不正當的利益輸送與交換，那么就是違反法律的問題了。

其次，明星在追求自我價值實現的最大化時，不該忽視自己身上擔負了的社會責任感。多年來，許多的研究機構、新聞媒體愈發的重視明星社會責任感的問題。從2017年起，北京師范大學新媒體傳播研究中心聯合其他研究機構，在年底會公開發表一份對中國的影視明星當年年度中的社會責任的研究報告，這份報告中的諸多評價、建議可以說是娛樂行業發展的重要的風向標。《報告》在評價維度上，著重考慮影視明星的作品質量，公益情懷和守法合規意識，明確闡發了我國影視明星履行社會責任的階段性特征，以期提高影視明星的社會責任意識，并為影視行業公眾人物的社會責任形象體系建構提供借鑒。[2]在2019年的年度《報告》中，翟天臨因“不知知網”事件影響得分為零，排名墊底，正是因為其學術造假行為違背了“守法合規”這一要求，被一票否決。的確如此，明星建立“人設”的前提是不能突破基本的人格的底線，這條底線就是誠信為本的道德底線，若是為了以“人設”獲得社會資源、商業價值，那么明星更需守住更法律的底線。如若不顧惜基本道德與社會責任感，明星的“人設”注定會崩塌，也將承擔來自各個方面的批評與損失。令人詫異的是，近年來許多明星偶有失范之舉，并沒有真誠的對社會大眾甚至是其粉絲表達歉意，反而是選擇“默不作聲”以待事過境遷，或是“裝瘋賣傻”掩飾自己的錯誤解決形象危機事件。在翟天臨事件中，他的弄虛作假不僅斷送了自己演藝事業的青云之路，更暴露出整個娛樂圈極其浮躁的一面，為了追名逐利而放棄了做人的根本原則。

此外，翟天臨事件之所以引起核爆式的關注，主要在于誠信教育是青年最關注的問題之一。在自媒體發達的今天，任何的社會事件都會引發各個階層的討論，這種討論無疑在某種程度上促進著文化思想的發展。“不知知網”事件發生后，翟天臨試圖以展現“幽默”為借口掩飾錯失，這種敷衍的態度令一部分網友失望與惱火，尤其是關注此類事件的網友大多是青年人，他們對于誠信教育的問題十分敏感，部分粉絲盲目的選擇原諒偶像的缺失，卻忽視了他作為一個公眾人物，通過學術不端的方式得到高學歷，欺騙觀眾甚至危害學術圈的行為其實已經涉及了立人、立事甚至是立國之本的“誠信”問題。從古至今的主流文化中，歷來把“誠信”作為最基本的美好品質，把勇于認錯，改錯視為人之為人的根本準則。如若任由是非不分、包庇縱容錯誤的風氣延續下去，后果不堪設想。粉絲文化作為一種重要的社會文化現象，其弊端是萬萬不容忽視的，粉絲追星有很大的盲目性甚至產生病態的心理，像翟天臨的部分粉絲一味地包庇其學術造假的錯誤，缺乏理性的思考，實際上破壞了娛樂圈和學術圈的雙重規則，同時違逆道德準則。

翟天臨虛假“學霸”人設被揭破所造成的影響不僅僅是他個人的事業、名譽受到損失，更可怕的是，他這種錯誤的行為嚴重的損害了教育的尊嚴，這是與現代社會的公平正義理念所背道而馳的。在追星已成為青年人司空見慣的文化生活之一的今天，我們極其有必要思考與討論如何建設“粉絲文化”。我們的校園教育應該更加密切的結合日新月異的大眾文化，讓青年人樹立正確的價值觀念，并逐漸形成崇高的理想信念。

注釋：

[1]“飯圈文化”，蜜糖還是砒霜？人民網.2019-4-23

[2]《2019中國影視明星社會責任研究報告》發布.環球網，2019-12-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