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東省河源市連平縣附城中學,廣東 連平 517100)
文言文,顧名思義,它是“言”,亦是“文”。“言”,主要是指文言字詞、文言語法和語感等語言層面的要素;而“文”,主要包括文章、文學和文化等人文層面的要素。
離開了“言”這一基礎,則談不上“文”的感悟;離開了“文”的感悟,也不能透徹地理解“言”。因此,在高中文言文的課堂教學中,應該把“文”和“言”巧妙地結合起來,實現“文”“言’并重、“文”“言”統一。那么,如何才能實現“文”“言”并重、“文”“言”統一呢?
琢磨字詞中蘊藏的豐富內蘊,有助于我們深入地理解文章,探尋出字里行間隱藏著的深層含義。
如《過秦論》里的“君臣固守以窺周室”,其中的“窺”字就字面意思來看是指“偷看”,跟現在的用法差不多,可是當我們細細品味、深入思考時,就能領悟到作者的用意。周室是諸侯國的最高統治者,地位崇高,諸侯應當仰視以示崇敬,而秦國君臣卻是“窺視”,顯然不符合當時的社會制度。一個“窺”字,將秦國以下犯上、欲取而代之的心理展露無疑。
中華民族的傳統文化、思維方式、思維習慣、社會心態、風土人情、審美情趣等,在文言文中有著完整的記載和充分的體現。對文言文語言進行深入的品讀可以在一定程度上發掘我國悠久的文明、多彩的文化。所以文言文學習不能滿足于弄懂字詞句的意思,還要立足文本解讀文化,充實文化底蘊。
例如,《過秦論》中有“黔首”一詞,當時秦朝崇尚黑色,平民百姓都用黑布裹頭。黔字從黑從今,“黑”指的是“黑色頭巾”,“今”意思是“當面的”,“黑”與“今”聯合起來表示“戴黑色頭巾出門見人”。“黔首”是對百姓的蔑稱。透過這一層理解我們可以窺探到該詞所隱含的封建等級制度文化。如此一來,學生對課文內容就產生了興趣,這不僅有助于更深一步地理解詞語,而且有助于理解文本內容及文章主旨。
倡導高中文言文教學中的“文”“言”結合,并非不要對關鍵詞進行推求,而是要放在文學鑒賞的大背景中來推求“言”。教學時教師要有敏銳的眼光,注意咀嚼文言文中含有深意的詞語,仔細推求它在語境中的含義,而不是單獨拿出一個個知識點來灌輸。
如《鴻門宴》一文中,離席逃跑之前張良問劉邦:“大王來何操?”劉邦答:“我持白璧一雙,欲獻項王;玉斗一雙,欲與亞父。”這里的兩個動詞一“操”一“持”,給我們提供了豐富的信息、深刻的內涵。課文注釋將“何操”解釋為“攜帶了什么東西”,對“持”則未注解。教參里面的譯文是:“大王來時帶了什么東西?”“我帶了一對玉璧,想獻給項王;一雙玉斗,想送給亞父。”這兩個動詞都譯成“帶、攜帶”。但是仔細推求,意義大不一樣。從“言”的角度來理解,“操”是古文中表示手的嫻熟的動作,由此義引申為固定行為,當時劉邦、項羽都是諸侯,諸侯互訪一定要帶禮物,所以可以譯為“帶、攜帶";“持”,是手從下往上托,由此義引申為奉、端,表恭敬的動作。此處,張良的問,問得正常;劉邦的答卻是刻意為之、謹慎選詞。即使在自己的心腹大臣面前,劉邦都不敢稍有大意,可見其心機之深、疑忌之重。
文言文作品中,這樣的一字機關相當多,如果能夠注意挖掘,則能發掘出閱讀的美妙世界。
有些文言課文,可以把剖析人物形象作為文本教學的著力點,從文章刻畫的人物形象入手,找出文中描寫人物的語句,并在賞析這些語句的同時穿插字詞教學。
如《鴻門宴》一文,文章的不同部分出現了很多相似的文言用法,詞類活用是這篇文章最重要的文言現象,如前面有“沛公欲王關中”的“王”名詞活用為動詞,后文“還軍霸上”的“軍”也是名詞活用為動詞,但是如果每次遇到都講一遍勢必浪費時間,分部分來講又不能進行比較和總結。這樣的文章就完全可以在故事情節的梳理和人物性格的剖析中完成“言”的教學。司馬遷刻畫人物的手法很多都是全文性的,比如語言描寫動作描寫等,都應該結合全文來剖析。在文章剖析中帶動文言字詞和語法現象的講解,學生才能印象深刻,融會貫通。
文“和“言”作為高中文言文教學中的兩個基本點,很難說孰輕孰重。“言”是“文”的載體,是文言文的基礎;而“文”則賦予“言”生命,是使“言”變得更充實更精致,并得以歷經滄桑、傳承不息的重要條件。故而,我們要把“文”和“言”結合起來,實現由“言”探“文”,以“文”促“言”,優化高中文言文課堂教學,帶領學生走進文本,感悟文本,在教學中既抓住“言”,又緊扣“文”。只有這樣,才能讓學生品味文言文的語言之美,感受文言文學習之樂;也只有這樣,才能讓高中文言文教學落到實處,綻放光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