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文物保護的角度談“讓文物說話”

（河南博物院，河南 鄭州 450002）

社會教育與服務是博物館的核心職能之一，2015年生效的《博物館條例》更是將“教育與服務”認為是博物館可持續健康發展的新的引擎。我們常說，教育以人為本，而從博物館教育的角度看，來博物館參觀的觀眾就是本，在考慮如何更好發揮博物館職能的時候，如果能始終做到以觀眾為出發點，所做的努力就不會錯了方向。

隨著近些年國家對加強文物保護利用的倡導，博物館的文化傳播功能被更多地重視起來，博物館文物保護的修復理念也有了一些具體的改變。“讓文物活起來”、“讓文物說話”，以文物保護的方式，通過一些具體保護修復方式、方法選擇的變化，讓修復完成的文物呈現出區別于以往的效果，讓觀眾在參觀的過程中通過直接觀察，就能獲取更好的視覺效果，知道更多文物所蘊含的歷史信息，達到讓文物“自己”說話的目的，這是這些改變的出發點所在。

一、傳統保護修復工藝的“不作過多干預”

就青銅質的文物保護修復而言，傳統保護修復技藝強調“修舊如舊”，完形是傳統保護修復工藝的核心，強調保護修復不應對文物作“過多干預”，而之前所謂的“不作過多干預”，幾乎被認同為保持文物的現有面貌。以一件表面有紋飾或圖案的青銅質文物為例，如果其當下的保存狀態是文物表面被大量的非有害堆積銹蝕覆蓋，該部分銹蝕對文物的保存無影響，就幾乎不對其做過多處理。這樣，紋飾或圖案所反映出的該件青銅文物年代特征、鑄造工藝的歷史信息就就不能被完整的向公眾展示出來，普通觀眾在參觀過程中，駐足展柜前的匆匆一瞥也自然不會發現。

二、“不作過多干預”的原因

之前，這些無用無害銹蝕不被處理的原因大致有以下幾點：一是該部分銹蝕對文物保存無影響。以前我們雖常說，博物館肩負著文物收藏、歷史研究、文化傳播等社會功能，但一直以來，我們過于強調前二者的作用，文化傳播的功能往往被排到了末位。正是因為這樣，以文物能更長久被保護為主要目的的文物保護修復方式、方法更多地被采用，比如，只針對影響青銅質文物保存的有害銹蝕做必要處理，而其他不影響文物保存的因素就被忽略掉了。二是這部分銹蝕清理起來難度較大，對文物造成損傷的潛在風險較高。在以往的文物表面工作中，傳統的物理清洗手段在面對表面硬結物、堆積銹蝕及是往往表現的很無力，尤其以紋飾表面的堆積銹蝕為最，清理前不知道銹蝕下層紋飾具體細節情況，清洗力度也不容易掌控，稍有不慎，就會對文物表面造成劃傷、劃痕等損害。另外，這部分銹蝕清理起來費時耗力，清洗效率很低，也是之前“不作過多干預”的原因之一。

三、文物保護修復理念的變化

現在，隨著博物館越來越重視自身的社會教育職能，隨著“以人為本、服務至上”、“加強文物保護利用”等理念的發展，為了讓博物館展出的文物能夠被更好的展示，從展示的完整性、文物的藝術性等角度考慮出發，我們逐漸認為，紋飾也是構成青銅質文物的重要組成部分，紋飾表面堆積的無用銹蝕，如果較大程度影響了該件文物的藝術完整性，也應該被適當清除，這逐步發展為我們現在認為的“不作過多干預”，即在保證文物安全的前提下，對文物進行適當清理，不作其它過多干預，這也是我們現在倡導的博物館修復理念中的一部分。

四、新的科技保護手段的引入

文物保護修復理念的新變化基于新的科技保護手段的引入。文物表面清理是最近文物保護的一項重要工作，針對這部分銹蝕的清理能力，隨著一些先進科技手段的引入，近些年在不斷進步。

比如目前，激光清洗在文物表面清洗工作中已經進入到了應用階段。隨著前期大量的實驗探索工作的完成，我們在不同質地、不同保存狀況、且適用激光清洗的青銅文物上實踐出適應特定文物表面清理工作的激光參數和操作方式，并結合傳統文物表面清洗的物理方法，大大提高了青銅文物表面清理工作的效率，且幾乎可以做到對文物表面的無損，能夠取得理想的效果。

當然，對于不適用激光清洗的文物，保證文物安全與壽命仍是進行保護修復的第一出發點，這是另一個角度的“不作過多干預”，為的是讓文物能夠更長久的被觀眾看到，這也是文物保護工作的意義所在。

清理了多余銹蝕，讓青銅質文物展示出更完整的外觀，文物的藝術性可以被觀眾更直觀地感受到，同時，這樣做，對文物的保存沒有影響，雖然從一定程度上增大了文物保護修復工作的難度與強度，但對于廣大觀眾而言，這些銹蝕的有和沒有提供的完全是兩種不同的參觀感受，在取得更優的視覺效果的同時，直接獲取了更多關于文物的歷史信息，這是之前我們沒有做到的。

結束語

加強文物的保護利用，讓更多文物上之前“隱藏”著的歷史信息通過一些更有效的技術手段被開發出來，從而被更多的觀眾看得，帶給觀眾更好的參觀體驗，讓博物館的社會教育功能能夠被夠好地發揮出來，這就是從文物保護工作的角度所做的努力方向，以文物保護的方式讓文物說話，讓文物“自己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