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經濟發展質量探析
——來自2009-2019 年經濟數據的證據

劉 玉 副教授

（南京審計大學 江蘇南京 211815）

研究背景及意義

經濟發展歷來是世界各國所關注的重點問題，關于經濟發展的理論研究也不斷得到完善和豐富，這些經濟理論也促進了世界經濟的快速發展。隨著經濟理論的不斷完善，人們不再單純地關注經濟增長，開始關注技術分析、人力資本等要素對經濟發展的貢獻。在經濟高速發展的同時，生態環境破壞、地區發展不平衡等問題開始顯現，人們開始意識到盲目追求經濟增長難以實現人類的可持續發展。近年來，在人口紅利衰減、環境破壞的背景下，我國開始轉變經濟發展方式，不再只追求經濟發展的數量，而是開始注重經濟發展的質量。總書記在中央財經會議中強調，要堅持樹立綠色、開放、創新、協調、共享的五大發展理念，在擴大內需的同時，加強結構性改革，提高經濟發展的質量和效率，促進我國社會生產力的提升。2017 年，我國正式提出 “高質量發展” 理念，正式表明我國經濟由高速發展階段進入高質量發展階段，經濟發展開始以質量為核心。

關于經濟發展速度的研究經過多年的發展已經相對成熟，而關于經濟發展質量的研究卻相對較少，一方面學術界對經濟發展質量的關注較少，另一方面對經濟發展質量的標準尚未統一。因此，本文通過指標的界定，對經濟發展質量的現狀進行系統研究，以期為經濟發展理論貢獻微薄力量。在經濟發展實踐中，通過經濟發展指標的測算、比較，發現我國各省經濟發展中存在的問題，為我國經濟高質量發展提供有意義的借鑒。

國內外研究現狀

長期以來，眾多學者都在探索經濟增長的力量源泉。隨著我國經濟的快速發展，環境破壞、區域發展不平衡等問題開始出現，越來越多的學者開始關注經濟發展的質量。總體上來看，學者的關注點主要集中在經濟增長質量的內涵、影響因素和測量三個方面。黃文和張羽瑤（2019）認為經濟增長的關鍵在于增強經濟發展的穩定性、持續性和協調性，在企業競爭中，高質量的企業最終會在激烈的市場競爭中脫穎而出。李勇剛（2019）指出經濟發展質量包括投入產出質量、發展效率質量和資源配置質量，在多要素的綜合推動下，經濟發展質量才能得到有效的提升。吳梓林等（2019）認為結構性問題是我國經濟發展的主要阻力，指出社會生產力、產業結構、生態環境和技術實力是影響經濟發展質量的主要因素。鄭小碧等（2020）利用我國的經濟數據，分析了福利水平與我國經濟發展質量的相互關系，認為福利分配的公平性會對消費需求、人力資本和經濟發展質量產生影響。曹曉飛等（2020）從經濟發展集約化程度和經濟增長方式兩方面，建立了經濟發展質量的評價指標體系，并據此測量了全國各省的集約化程度。

通過文獻梳理，不難發現關于經濟發展質量的研究主要集中在一些基礎問題的討論，未形成統一的分析框架。一部分學者將經濟發展質量簡單地理解為發展效率的提升，另一部分學者從廣義角度賦予了經濟發展質量豐富的內涵。經濟發展質量是全新的發展理念，單從發展效率給予定義顯得過于片面，應從更為深刻的角度來理解。經濟發展質量的測量是學者對經濟發展質量的研究從定性轉為定量的重要標志，但是由于缺乏明確的定義，導致測量具有一定的隨意性，測算結果也有著較大的偏差。因此，本文立足于我國經濟發展的實際，對經濟發展質量的內涵進行了明確界定，在此基礎上進行實證研究，使研究結論對經濟發展具有一定的指導價值。

我國經濟發展質量相關理論分析

（一）經濟發展質量概念界定

在經濟發展中融入 “質量” 一詞，也就意味著經濟的增長存在著好壞，它不僅要衡量生產力的提升，還要反映出分配、交換和消費的發展變化。經濟發展的最終目的是要滿足居民的物質生活需求，可得出衡量經濟發展質量的一個標準，就是有沒有滿足人們日益增長的物質文化需求，提高了社會福利水平。此外，對經濟發展質量的評價應該包括主觀和客觀兩個方面，主觀層面主要是指居民的滿意程度，即經濟的發展有沒有改善居民的生活質量，自然環境和社會環境有沒有得到全面的改善。客觀層面主要指經濟發展是否達到了生產力的相應程度，先進的生產技術有沒有得到充分的利用，社會創新能力有沒有得到明顯地提升。基于以上分析，本文認為經濟發展質量是創新發展、綠色發展、協調發展、共享發展和開放發展的全面進步。

（二）經濟發展質量指標構建

從上述理論分析中可知，經濟高質量發展強調在保證經濟發展數量的同時更加注重經濟發展的質量。根據我國當前經濟發展的實際狀況，筆者認為經濟發展質量應該符合 “綠色、開放、協調、創新、共享” 五大理念，應包括以下幾個方面：創新能力不斷增強，產業結構不斷優化，三大經濟帶協調發展，環境質量不斷提升，資源利用率不斷提高；在國際貿易中，國際競爭力不斷加強；在社會福利上，科教文衛事業不斷發展，社會福利水平不斷提高，人們生活更有保障。

創新發展質量強調經濟增長方式逐漸由資源驅動向技術拉動轉變，科技創新逐漸成為拉動經濟增長的主要動力。協調發展質量強調地區之間的協調發展和城鄉經濟的協調發展，本文主要從城鄉結構、人口結構、產業結構和消費結構四個角度來衡量協調發展水平。綠色發展質量強調自然環境與經濟增長的協調發展，經濟的進步不再以環境破壞為代價。開放發展質量指的是在國際競爭中，商品、資本和勞動力可以實現自由的跨國流動，從而實現資源的優化配置，提高經濟發展效率。共享經濟質量認為我國經濟發展是全國人民共同努力的結果，經濟成果應該由人民共享，人民獲得感是否得到增強是衡量經濟質量高低的重要標準。

我國各地區經濟發展質量測量

（一）數據來源和測量方法選擇

本文的研究對象是我國各省市2009-2019 年的經濟數據，數據選取主要是圍繞經濟發展質量來選擇。本文的數據來源主要有《中國環境統計年鑒》《中國衛生和計劃生育統計年鑒》《中國統計年鑒》《中國教育年鑒》和國內各省市的統計年鑒。對于其中缺失的數據，可以通過平均變動率進行補充，保證數據的完整性，便于實證研究的開展。

在計量方法上，熵值法目前廣泛運用于經濟預測和測量等方面，發展較為成熟。因此，本文采用熵值法對國內各省市的經濟發展質量進行測算，求出我國各省市經濟發展質量綜合指數，熵值法的主要計算步驟如下：

第一步，根據經濟數據構建計算矩陣。假設采用j 項指標測量第i 個省市的經濟發展質量，數據矩陣可構造如下：

第二，指數標準化。由于研究數據的量綱不一致，可能會導致結果出現偏差，因此需要對數據進行標準化處理。

第三，計算各省市的經濟發展質量，計算公式為：

（二）經濟發展質量指數測量

本文運用熵值法測算了我國2009-2019 年各省市經濟發展質量均值指數，具體如表1 所示。在創新發展質量方面，遼寧省的指數值最大，為0.5541，說明遼寧省整體的創新能力較強；在協調發展質量方面，北京市的指數值最大，為0.0783，這可能和北京市本身的經濟發展水平和地域面積有關。在綠色發展質量方面，江蘇省的指數值最大，為0.1241，說明江蘇省在注重經濟發展的同時也保護了本地的生態環境。在開放發展質量方面，陜西省的指數值最大，為0.0432，這里的開放程度既包括國際交流，也包括國內各省之間的經濟交流。在共享發展質量方面，北京市的指數值最大，為0.2217，說明在北京市的社會福利制度較為完善，值得其他省份借鑒和學習。從整體上來看，我國各省市的經濟發展質量仍然處于較低水平，還存在較大的提升和發展空間。一般來看，國家政策重點扶持的省份，經濟發展質量相對較高，由此可見宏觀調控在社會主義市場經濟中的重要作用。我國經濟發展較高的區域主要位于沿海地區，沿海地區憑借優越的地理位置和先進的發展理念，在經濟發展質量中遠高于中西部地區。

表1 各省市經濟發展質量指數

圖1 各省市經濟發展質量變化趨勢

由圖1 可知：在我國各省市中，創新發展質量、協調發展質量、綠色發展質量、開放發展質量和共享發展質量的波動趨勢基本一致。從目前來看，并未出現明顯的上升趨勢，綜合反映出我國經濟質量仍處于較低水平，在經濟發展質量的提升中依然任重而道遠。隨著各項環保法律法規的出臺，我國綠色發展質量處于較高水平。在對外開放領域，我國以單純的技術引進和吸引投資為主，對外開放的廣度和深度仍然處于較低水平，在未來的發展中可積極參與國際競爭，提升國內企業在國際市場中的份額。

政策建議

第一，堅持創新是經濟發展的第一動力。我國應注重核心技術的自主創新，向世界發達國家看齊，重視基礎研究和應用研究，加快研究成果轉化為經濟價值的速度。

第二，注重區域經濟的協調發展。發展不平衡是制約我國經濟發展的重大問題，在經濟發展實踐中，可以不斷發揮區域經濟的比較優勢，實現東中西的優勢互補，縮小區域之間的發展差距。

第三，經濟發展與環境保護并重。在經濟發展過程中，要堅定不移的貫徹綠色發展，沒有綠色發展的指導就很難實現經濟的高質量發展。在生產環節要充分利用互聯化、大數據、人工智能等新技術，最大限度地減少污染物的排放，建立可循環的資源利用體系，形成人與自然和諧相處的新格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