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幼矩



硯耕幾十年一旦解套,就如疲憊的老牛,總該歇口氣了,因此,對文藝方面不免自我邊緣化起來,閉目塞聰,事不與聞。豈知還是清閑不了,久而久之,習慣性地又關心了起來。
我祖籍眉山白馬場,由于回鄉尋根,認識了與我同籍但不同一祠堂的書法家、女教師張幼蘭,因此一緣,我認她為老姐。誰知忽一日,她帶了一個中年人來拜訪我,并介紹大名蒲秀政。由此我知道四川還有一個廣為宣傳四川文藝的高檔刊物《現代藝術》,握別后我不禁翻看起來,各類藝術形式,各行道的藝術家,各重要的社會文化活動都得到了廣泛的傳播。而且每期都有以一位藝術家為主要內容的專訪,讓藝術家在這里敞開心扉,交流心得經驗,因此使這個刊物成了文藝工作者的知心朋友。亟愿與之互動,把勁頭用在促進四川文藝的發展上。
《現代藝術》與某些刊物最大的特點是求廣、求實、求精,不作泛論、不尚炒作,方向端正、目標明確,注重調查、深于研究。因此保證了刊物的質量,一辦二十年仍然生機勃勃。
而且《現代藝術》還有相當的獨立性,不迷門派、百花齊放,不拉圈子、百家爭鳴,不將寶貴的話語權走私,公允、公平、公道,為正能量的擴散提供了順暢的通道。
《現代藝術》編輯部一干人等,不當編輯老爺坐等稿件,而是深入社會,勤與有關方面經常互動,組織或參與了很多社會文藝活動,在文藝政策的感召下,川內外采訪、音樂會、書畫筆會、學術研討會、劇場、詩會等等,隨時可見他們的身影,而且常為藝術家家中的座上客,如此深入細微,故事連篇,稿件層疊,還愁辦不成事么?
藝術家與其他一些行業不同,是退而難休,特別是做學問、寫作、搞書畫、文藝指導這些項目,退休年齡正好是黃金時段,一些實在的成就往往是在這個時段漸臻極致的,因此《現代藝術》沒有忘記他們。最令我感動的是,特別在2018年重陽節《現代藝術》推出一個九十歲以上藝術家的專欄,雜志宣傳主題為“壽從筆中來”,舉辦實實在在的作品展覽,并請我擬出所知道的、健在的文藝老兵名單,共10名,我當然樂而從之,除大名鼎鼎的馬識途外,我推薦了葛墨安、苗波、郭生、蘇園、白澄、殷弗康、鐘知一、楊良、邵仲節共九人。這批人都在九十歲以上直到一百零幾歲,案頭可以,行動不便,于是蒲秀政帶頭,不惜數次親臨家訪,得到了老人們的支持,展覽“藝者壽”很成功,“策劃”專題很帶勁,反映好得很。書法、篆刻、山水、花鳥、人物滿墻掛,讓廣大觀眾和讀者見識了老人們的藝術青春,起到了尊崇文化、尊老愛藝、重視傳承、激勵后進的極大作用,這是其他很多刊物都很難辦到的事。
《現代藝術》作為四川大型文藝窗口的綜合性雜志,當然有一定的嚴肅性,但卻辦得十分活潑,充分體現了黨和國家文藝政策的生命力,20年來備受各行藝術家及廣大群眾的喜愛,這是和他們獨到的方式方法分不開的。時代性和地域性的完美結合填補了“時尚”混同于時髦的短板而益于時代的長遠。突破了地域的局限而拓展了四川文藝舞臺的空間。因此在具體操作上有其值得注意的科學性。這就是點、線、面的靈活應用。點者,要點、重點、節點,往往起著轉捩性的關鍵作用。線者,勾沉歲月,打通四川文脈的古往今來,起著連氣通血的供以傳承的作用。面者,布網也,掌握全面,發現閃光點,掃描跟蹤,打撈遺珠。使這個刊物充實而時泛光彩。正如中國畫家除了繪畫技能外對其他姊妹藝術也多感興趣一樣,如詩歌、民歌、戲劇、楹聯、曲藝、攝影、散文、藝評、游記、工藝美術、文物考古、兄弟民族藝術、民間藝術等非遺的欣賞和研究,都在本刊中得到了宜時宜地、適旨適人的表現。編輯思想是深邃的,境界是廣闊的。《現代藝術》以翔實可信的資訊讓四川以至全國的讀者了解四川、熱愛四川、擁抱四川,明嘹四川于祖國大西南建設的作用而激發出支持的熱情和行動。
我知道,僅憑我這些區區文字還道不盡《現代藝術》成功之萬一,但作為本刊的讀者,我感覺到她不但是四川文化的一個窗口,而且還是藝術家的一個精神家園。因此,我祝賀她二十歲生日快樂,還祈愿她青春常在,越辦越好!
此文草就,時值白露,秋涼已至,我不禁想起了《詩經》中“七月流火,九月授衣”的提醒,復又想起了晚唐詩人秦韜玉在《貧女》一詩中“苦恨年年壓金線,為他人作嫁衣裳”的名句,沉嘆之余,倍感刊物編輯部諸人日夜辛勞,甘為藝術家作“嫁衣”之情懷,夙夜不寐,直覺僅憑一篇文章及“祝賀”二字尚不能表達我之深意,在《貧女》詩中嚼出一點類似又大不相同的味兒出來,反其意而湊得56個字,勉成一首,頹筆書就一幅以贈之,詩日:
一縷高風卻暑狂,香飄桂子白紅黃。
嫁衣無怨金針巧,搗練猶愉促織忙。
舊雨新霖張蜀錦,流光溢彩映朝陽。
霞飛現代吟清韻,經緯回環心線長。
書贈《現代藝術》雜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