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臏兵法·地葆

【原文】

孫子曰：“凡地之道，陽①為表，陰②為里，直者為綱③，術者為紀④。紀綱則得，陣乃不惑。直者毛產⑤，術者半死。凡戰地也，日其精也，八風⑥將來，必勿忘也。絕水⑦、迎陵、逆流⑧、居殺地⑨、迎眾樹者，均舉⑩也，五者皆不勝。南陣?之山，生山也。東陣之山，死山也。東注之水，生水也。北注之水，死水。不流?，死水也。

五地之勝曰：山勝陵，陵勝阜?，阜勝陳丘?，陳丘勝林平地?。五草之勝曰：藩?、棘、椐?、茅、莎?。五壤之勝：青勝黃，黃勝黑，黑勝赤，赤勝白，白勝青。五地之敗曰：溪?、川、澤、斥?。五地之殺曰：天井、天宛?、天離?、天隙?、天柖?。五墓?，殺地也，勿居也，勿□也。春毋降，秋毋登?，軍與陣皆毋政?前右，右周毋左周。”地葆?二百

【注釋】

①陽：指高亢明敞的地形。

②陰：指低洼幽暗的地形。

③綱：原為“剛”。

④術：指錯綜復雜的地形。紀：與“綱”相反，指次要部分。

⑤毛產：指大地所生長的草木植物。意謂百草五谷多，易供部隊食用。與下文“半死”相對。

⑥八風：八方之風。古人認為風的方向、大小、疾徐與戰事勝負有關。

⑦絕水：渡水。

⑧逆流：原作“逆溜”，指處于水之下游。

⑨殺地：不利地形。

⑩均：原為“鈞”，二者同。舉：攻克，攻占。

了空法師到底是個明察秋毫的人，見風影情緒低落，光著一雙腳，有一搭沒一搭地在院落里清掃落葉，也就沒有多問。風影依然一下一下地掃著，像是要將滿心的煩惱連同莫名的憂傷一起掃掉，他看上去長高了許多，也比三年前成熟多了。不管是光還是影，帶來的終究不過是一種穿越了生死場的恍惚。人生如夢，說的是活著只是一個夢，死了夢就醒了。

?南陣：布在山之南側的陣勢。

?流：原作“留”。

?阜：小土山。

?陳丘：連綿起伏的小土丘。

?林平地：即平川地。

?藩：籬笆。這里指長得像籬笆般的灌木叢。

?椐：靈壽木。這里泛指這類小喬木。

?莎：即香附子。這里指長勢較低的草地。

?溪：原作“谿”。

?斥：鹽堿地。此處原文有脫漏。

?天宛：指三面環山易進難出的地形。

?天離：即“天羅”，指草木叢生、難以通過的地形。

?天隙：原作“天”。指兩邊峭壁聳峙中間峽谷一線的地形。

?天柖：指地勢低洼、行動不便的地形。

?五墓：指上述五種殺地。

?降：由高往低遷移。登：由低向高遷移。

?政：通“正”。

?右周、左周：疑指山陵高地在軍陣的右側或左側。底本注釋引《孫子占》云：“三軍方行，大風飄起于軍前。右周絕軍，其將亡；右周中，其師得糧。”（《太平御覽》卷三二八）其中雖有“右周”字樣，但仍令人費解。

【釋義】

孫臏說：“地形方面的一般道理是，高亢向陽的地形為‘表’，低洼幽暗的地形為‘里’，平坦開闊的地形為‘綱’，錯綜復雜的地形為‘紀’。了解了紀綱的道理，布陣用兵才不會迷惑。平坦開闊的地方五谷百草茂盛，部隊糧草供應易于得到補給；錯綜復雜的地方五谷百草較少，部隊糧草供應容易匱乏。大凡在作戰地區，日照條件非常重要，八方之風的方向、大小、疾徐也千萬不要忽略。橫渡江河，面向山陵，處于江河下游，處于不利的‘殺地’，面對樹林，在這五種情況下作戰都十分不利，有可能導致失敗。將陣勢布在山之南側，這是有利的‘生山’。將陣勢布在山之東側，這是不利的‘死山’。向東流淌的河水，是有利的‘生水’。向北流淌的河水，是不利的‘死水’。根本不流動的水，也是不利的‘死水’。

“五種地形的優劣比較是：山地優于高陵地，高陵地優于土山，土山優于丘陵，丘陵優于平川。五種有利于作戰的草木依次是：像籬笆一樣叢生的灌木、叢生的荊棘、叢生的小喬木、長勢較高的茅草、長勢低矮的莎草。五種土壤的優劣比較是：青土勝于黃土，黃土勝于黑土，黑土勝于紅土，紅土勝于白土，白土勝于青土。五種可導致失敗的地形是：溪流、河川、沼澤、鹽堿地和……五種可造成覆滅結局的地形是：四面高中間低的‘天井’，三面環山易進難出的‘天宛’，草木茂密、難以通過的‘天離’，兩邊峭壁聳峙、中間峽谷一線的‘天隙’，地勢低洼、行動不便的“天柖”。這五種地形被稱之為‘五墓’，是不利的‘殺地’，軍隊不能駐扎在里邊，不能……春夏不可從高處往低處遷移、安營，秋冬不要從低處往高處遷移、安營。軍隊駐扎和布陣都不要正面對著山地或在右側對著山地，要使自己的右后側有山陵高地包繞，不要使自己的左后側有山陵高地包繞。”

【解析】

本篇從軍事角度論述了各種地形條件和植被條件的優劣之處，提出了“表”“里”“綱”“紀”“生山”“死山”“生水”“死水”，以及“五地之勝”“五草之勝”“五壤之勝”“五地之敗”“五地之殺”等概念。

作者認為，“陽”“陰”相較以陽為佳，“直”“術”相較以直為綱，戰地光照條件很重要，“八風”的影響也要預先考慮到。有五種情況對我方軍隊是不利的，即“絕水、迎陵、逆流、居殺地、迎眾樹”；有五種地形會導致相關一方失敗，即“溪、川、澤、斥、□”；有五種地形甚至可能導致相關方覆軍殺將的嚴重后果，即“天井、天宛、天離、天隙、天柖”。此外，作者還認為，有五種地形、五種草地，將其分別比較，依次有優有劣，需要注意。至于作者所說“南陣之山，生山也。東陣之山，死山也。東注之水，生水也。北注之水，死水。不流，死水也”，顯然屬于唯心之論，具有明顯而濃厚的迷信色彩，與《孫子兵法》相關論述實在是倒退了一大步。但是，我們也不能因此而指責《孫臏兵法》沒有唯物論和辯證法思想。在這個問題上，《地葆》篇只是個別情況，代表不了《孫臏兵法》的全部內容與思想。

篇題原寫在篇末。葆，通“寶”。地葆，指行軍作戰要以正確地利用地形為寶。一說：葆，通“保”。地葆，指地形對作戰勝利的保障作用。這里采用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