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檢察環節認罪認罰從寬處理制度的研究

高 健

遼寧成功金盟律師事務所，遼寧 沈陽 110013

2016年7月，中央全面深化改革領導小組審議并通過了《關于認罪認罰從寬制度試點方案》，同年9月3日授權在全國18個地區開展試點工作。同年11月16日，最高人民法院、檢察院等部門共同印發了《關于在部分地區開展刑事案件認罪認罰從寬制度試點工作的辦法》，2019年10月24日又出臺了《關于適用認罪認罰從寬制度的指導意見》，標志著該制度在我國正式實施。認罪認罰從寬處理制度的實施是我國司法制度改革實踐中的一項重要舉措，同時也是刑事訴訟法修改后頒布的一項重要的制度。在檢察環節對于認罪認罰從寬認定，指的是對于犯罪嫌疑人自愿認罪并接受刑事處罰的一些案件，在程序上可以實行從簡處理，在實體上可以實行從寬處理的一項制度。

一、認罪認罰從寬處理制度的含義

首先，制度中所說的“認罪”指的是犯罪嫌疑人對犯罪事實供認不諱，同時對檢察機關的指控能夠如實交代的一種行為。通常犯罪嫌疑人的認罪屬于“概括認罪”的范疇，也就是說犯罪嫌疑人對于犯罪性質的誤判并不影響認罪。同時犯罪嫌疑人承認的犯罪事實可以只是基本的犯罪事實而不必是全部的犯罪事實［1］。

其次，制度中所說的“認罰”指的是犯罪嫌疑人在沒有受到任何脅迫或者刑訊逼供的情況下自愿接受的處罰，只要是犯罪嫌疑人對于刑罰的結果表示認可就屬于認罰的范疇。這既包括了在實體法上帶來的刑罰后果，同時也包括在程序法上可能引起的訴訟程序的簡化。除此之外，對于犯罪嫌疑人主動退還贓款或者賠償的，應將其作為悔罪性的表現加以認定，也屬于犯罪嫌疑人特殊的“認罰”形式。

最后，制度中所說的“從寬”處理是從實體范疇和程序范疇兩方面來詮釋的，也就是說從寬處理是可以在實體上采取從寬處罰的相關措施，同時也可以在訴訟程序上實行從簡處理。而“可以從寬”是認罪認罰從寬處理制度的一項重要舉措，也就是說在遇到一些可以從寬處理的犯罪情形時，要能夠充分地體現出刑事訴訟法律相關的規定，符合相關政策的要求，同時考慮犯罪的基本性質、情節是否嚴重以及是否對社會造成嚴重的危害等因素，并且根據國家規定的量刑情節，考慮案件的具體情況，從而依法決定犯罪案件是否適用從寬，如果適用從寬應該怎樣從寬等。對于認罪認罰不僅要針對訴訟的不同時段以及對案件是否具有實質意義等，同時還要看犯罪嫌疑人是否有實質的悔罪表現等進行綜合考量。在對犯罪嫌疑人量刑的評價上主動認罪、及早認罪、徹底認罪，要比被動認罪、晚認罪和不徹底認罪的評價高。在認罪認罰從寬的幅度考量上，要體現出大于僅有坦白，或者大于認罪但不認罰的從寬量刑幅度。對于犯罪嫌疑人在認罪認罰的過程中具有自首情節的，在從寬幅度上應該更加寬松。我國的刑法對于從寬處罰有以下幾種規定：從輕處罰、減輕處罰和免除處罰。在檢察環節還可以做出不起訴的決定，制度上規定的從寬也僅限于在犯罪量刑上的從寬，而不是犯罪嫌疑人罪名和罪數的從寬［2］。

二、檢察環節認罪認罰從寬制度的研究

（一）關于案件的范圍

對于檢察環節認罪認罰從寬制度案件的適用范圍，英美法系國家對于辯訴交易案件類型沒有任何限制，而大陸法系國家則有明確的限制，比如法國認為認罪答辯程序適用于主刑為罰金或者是五年以下監禁型的犯罪。實際上，對于認罪認罰從寬制度案件不應該有相應的限制范圍，不管是輕罪還是重罪，甚至包括死刑在內的重罪，都應該給予犯罪嫌疑人認罪認罰的空間，只有罪行極其嚴重，沒有從寬余地的案件才可以被排除在認罪認罰從寬處理制度之外。在司法實踐中，只要符合法定的認罪認罰從寬處理的規定和要求，就應該得到一些從寬處理的機會。尤其是一些重大犯罪有可能關系到犯罪嫌疑人的生命權益和重大財產權益，因此對于這些犯罪的認罪認罰從寬處理尤其具有重要的意義，應該強調認罪認罰從寬處理案件的廣泛適用性，這樣對于司法是有益的。但是對于一些重型的犯罪案件，對于程序從簡要十分小心，在庭審的過程中要注意對于一些關鍵證據的搜集和取證，對于認罪認罰從寬處理制度范圍還應該有一些禁止性的規定。在刑事案件認罪認罰從寬制度的試點工作辦法中，明確了部分不能列入試點的一些案件：比如說犯罪嫌疑人是精神病人或者完全無法辨別自己行為能力的人以及未成年犯罪嫌疑人等，還包括刑事被告人的法定代理人，對未成年人認罪認罰有異議的都不適用認罪認罰從寬處理制度的規定［3］。

（二）關于證明的標準

認罪認罰從寬處理必須明確規定要達到的證明標準才能夠適用，通常情況下要求認罪認罰從寬處理制度要滿足刑事訴訟法的相關規定，不能夠為了擴大制度的適用范圍而降低證據取證的標準和條件。證據的獲得必須達到“事實清楚、證據充分”的要求，認罪認罰導致的從簡結果只是針對程序運行，而不是針對證據證明的標準。對于司法機關來說，首先要確定犯罪嫌疑人的認罪認罰情節是否自愿、合法，同時也要審查犯罪嫌疑人的有罪供述以及其他的證據是否滿足認罪認罰從寬處理的條件，沒有達到相應的標準需要補充相關的證據，直到達到制度的要求。

（三）關于從寬的幅度

認罪認罰從寬處理制度最重要的部分就是通過明確法律規范來確保犯罪嫌疑人符合認罪認罰從寬處理的條件并最終獲得從寬處理的結果，這也是該制度最需要明確的部分。對于檢察環節來說，從寬的結果包括兩類：

第一類是在程序方面，除了強制措施的變更和解除以外，檢察官還可以根據案件的不同對是否適用速裁程序進行快速的審查，或者在起訴時向人民法院提出簡易程序和普通程序的建議。對于一些基層人民法院受理的刑罰在三年有期徒刑以下的案件，如果滿足事實清楚和證據充分的要件，同時犯罪嫌疑人對于法律適用沒有異議，認罪認罰并同意適用速裁程序的，可以適用。對于一些基層人民法院受理的刑罰在三年有期徒刑以上的案件，如果犯罪嫌疑人主動認罪認罰，可以適用簡易程序。

第二類的從寬后果是實體從寬，包括檢察環節就做出不起訴的決定，以及檢察官向法院申請從輕處罰、減輕處罰或者免除處罰的建議，因此，為了能夠充分體現出我國刑法寬嚴相濟的原則，在目前的法律體系上要增加可以從輕減輕處罰的條款，從而能夠實現應當和可以從寬的協調適配［4］。

三、司法實踐中認罪認罰從寬處理制度出現的問題

在具體的司法實踐中，采用認罪認罰從寬處理相關的制度在適用上出現了一些問題，如檢察機關動員被告人認罪，但是缺少和辯護人充分協商的過程。法律援助律師辦理認罪認罰案件，檢察機關不遵守回避制度，在律師會見犯罪嫌疑人時，檢察機關派員在場，實際上應當讓犯罪嫌疑人在沒有任何壓力的情況下，真實地表達自己是否認罪認罰的態度。檢察機關認為認罪認罰案件的辯護律師不能提出無罪或罪輕的辯護意見，這種情況下可能會導致部分認罪認罰案件存在的實體錯誤被掩蓋。在共同犯罪中，同案犯的認罪認罰極容易影響法院對全案事實及犯罪行為性質的全盤接受，從而導致其他被告人提出的無罪辯護意見無效。

四、結語

在檢察環節認罪認罰從寬處理制度的實施過程中，由于不少犯罪嫌疑人知識水平有限，人身自由受到限制，因此在量刑協商、爭取從寬處理過程中可能面臨不利的局面，很難保證從寬處理結果的實施，因此規定了認罪認罰制度必須要有律師介入，確保犯罪嫌疑人、被告人在充分了解認罪認罰性質和法律后果的情況下，自愿認罪認罰。但是在實踐中應當對于制度的執行設定監督機制，以保證認罪認罰從寬制度的公開、公平和公正，維護法律的尊嚴和司法的實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