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津師范大學 天津 300387)
近些年來,隨著互聯網技術的改革和創新,全球網絡化進程不斷加快,人類溝通和交流多依賴于互聯網,網絡語言便在此背景下應運而生。在海量網絡語言中,網絡流行語言獨具特色和關注度。且在國家“一帶一路”倡議之下,沿線各國之間經濟、文化交流日益加強,如何確保漢語網絡語言英譯的精準性成為翻譯學領域重點研究課題[1]。作為一個具有跨學科性質的研究理論,生態翻譯學為廣大翻譯工作者提供了大量實踐路徑,使其研究視野不斷拓寬。對于翻譯工作者而言,在漢語網絡流行語英譯過程中,需清晰地認識網絡流行語的翻譯生態環境,以確保網絡流行語最終翻譯語言的優美度和詞意的契合度,在各國文化之間架起溝通的橋梁。
1.從形式上來看
網絡流行語隸屬于網絡語言,主要是對某一時間段內熱門話題和表達方法的集中反映,而文字、數字、字母是其形成和傳播載體。與其他語言類型不同,網絡流行語在網絡的支撐下得以快速傳播,并且其所呈現語言情態和所處語言環境不盡相同,具有極強的影響力和感染力,涵蓋多種口吻,如祝福、戲謔、贊賞,等等,常見的交際行為和形態是網絡流行語言的集中“爆發地”。
2.從類型來看
網絡流行語可大致分類兩種:一是廣大網民相互交流過程中所演化而來的網絡語言,如,“就這?”“天啦擼”“烏魚子”等,此類語言集中體現了簡潔、輕快、諧音等特點,其形成多基于網絡這一大背景[2]。二是社會現象、電視節目、熱點問題等,在網絡和網民之間快速流傳,例如,2020年疫情期間出現了“四緊青年”(手頭緊、親情緊、褲腰緊、智商緊);2020年某電視選秀節目中選手感言:“半山腰太擠了”意指自身還不夠發光,需要更加努力永攀高峰,等等。這類網絡語言具有較強的時效性以及語言和文化特色,是新一代網民心態的集中反映。此次研究也將圍繞該群體常用網絡流行語展開系統研究。
網絡語言是基于信息時代背景下所生成并發展起來的一種極為特殊的語言,具有十分鮮明的特點,如,簡潔性、形象性以及詼諧性。
1.簡潔性
網絡流行語言的簡潔性主要體現在其用法方面,特別是在現代多媒體技術快速發展的背景下,智能手機成為大眾必備,人們在網絡上進行交流溝通時,講傳統文字與數字、拼音、英文、符號等相互糅合,進而形成了現在人們所熟知的網絡流行語,這種脫離于常規語言體系的新語言,不但使用簡單方便,且能夠在某種程度上提高語言表達和溝通效率。例如,“累不覺愛”,實際所要表達意思為感覺累了,再也不能愛了,而以四個簡單的字代替一句話,很大程度上與現代年輕人簡潔生活追求相一致。還有一些其他方式的網絡流行語,如,漢語拼音縮寫,笨蛋(bd);厲害厲害(666)等等,網絡語言在快節奏的社會生活下不斷被催生[3]。
2.形象性
在手機網絡全面普及的今天,大眾訪問網絡頻率不斷升高,據統計,截至2020年6月,我國網民規模達到9.40億,互聯網普及率為2.85億。便捷化、互動化、功能化的網絡將人們生活的世界變成了一個真正的“多媒體海洋”,豐富多彩的網絡世界中形成和傳播了一句句網絡化語言,無論是各類新媒體、課堂教育,還是文化交流,都被這種網絡流行語所滲透。如,“菌男”“霉女”諧音俊男、美女。無論是“霉”還是“菌”都是過期、變質的意思,與原詞義形成反差,表現出極強的反諷性。再如,:-Q(向你吐舌頭)、>:-<(嘴巴和眉毛都豎起來了,快要氣炸了)等等這些都使原本枯燥乏味的計算機世界變得清新、有趣、活潑,打造出一種只屬于現代人的社交氛圍。
3.詼諧性
詼諧的網絡語言能夠吸引更多的人對其進行傳播和使用。網絡語言之所以能夠形成,主要與漢語言文學、俗語以及地方語言等因素息息相關,網絡語言的形成象征著某一時代的文化理念與文化特征[4]。例如,“別緊張,我又不是什么好人”,傳統語言認知中常見的說法為“別緊張,我又不是什么壞人”,若將“壞人”改為“好人”,瞬間緩解了兩個交流者之間尷尬、緊張的氣氛。
所謂生態翻譯學主要是基于翻譯適應不斷優化完善所形成的全新翻譯理論,以生態學為契機,系統闡釋翻譯的過程、方法及標準。并且作為一種翻譯研究的生態范式,生態翻譯學是一個系統的理論話語體系[5]。該理論以達爾文生物進化論中的“適應選擇”學說為核心指導理念,全方位分析譯者在生態環境中的適應性和選擇性。簡言之,譯者除了要對以原文為代表的翻譯生態環境相適應,還應學會站在翻譯生態環境的角度選擇譯文。其中,對翻譯生態環境的定義主要是原文、譯語、源語所呈現的語言、交際、社會、文化、讀者、作者以及委托者等構成的整體。
在開展翻譯活動時,翻譯者應對翻譯所處的生態環境進行深入了解。作為一種獨特的語言,網絡流行語具有時效性和偶發性等特點,使網絡流行語英譯異于其他漢語的英譯。一方面,漢語網絡流行語具有獨特的語言學特征,這一特征在語音、語義以及詞匯等方面均有所體現。例如,“粉絲”屬于語音翻譯;“996”“奧利給”“OMG”等屬于詞匯的縮寫或者數字、新造詞;“秀恩愛”“狗糧”等屬于詞義的拓展或收縮;另一方面,具有極為顯著的交際特點。常規交際過程中所無法表達的內容通過網絡流行語可以得到全面闡釋,如,諷刺炫富群體的“土豪”,揭示現代年輕人消極生活態度的“佛系”等等。上述兩個方面均屬于漢語網絡流行語翻譯過程中所必須考慮的生態環境因素,譯者在英譯過程中只有把握語言所處生態環境,才能確保其以另一種語言形式表達出來的準確性及有效性[6]。
直譯法是基于“語言維”的一種譯法。在翻譯漢語網絡流行語時,為體現流行語的原汁原味,直譯法是最佳選擇。從字面來看,直譯就是在確保與原文形式一致的情況下,直接翻譯原文內容。直譯法可在保留原文風格的基礎上,讓人感受其語言精髓。目前,常見的直譯形式由單純直譯和直譯加注釋兩種。單純直譯多被用于無文化分歧、不背離語言原義的翻譯中,如,宅男(indoorsy man)、微博(Microblog)、賣萌(act cute)。而直譯加注釋法則常見于對外國人無法理解單純翻譯中,主要作用是補充解釋說明。例如,由《機動戰士高達》臺詞“不反抗就不會死”所演化而來的“no zuo no die”,為更方便人們理解,需對其產生背景進行詳細解釋。一般而言,若源語文化影響較弱時,選用直譯法即可,而當影響較為深刻時,盡可能選擇意譯,確保將中國語言文化弘揚的準確性。
音譯法是基于交際維的一種譯法。在實際翻譯工作中音譯法發揮著其他方法所不可比擬的作用,音譯法在日常翻譯中應用頻率最高,且具備良好的翻譯效果。在翻譯漢語網絡流行語時,翻譯者需將中西方語言交際的便利性等因素納入考慮范圍之內,且對于翻譯者而言,音譯法具有較高的便利性和效果性。受中西方語言文化差異等條件的限制,針對漢語網絡流行語言的英語表達過程中,時常存在詞不達意、不可名狀的現象,無法找到確切的英語詞匯來表達,而音譯法可避免此類現象的發生[7]。例如,每逢七夕或情人節,戀人們在秀恩愛時,單身的網友則以自嘲形式稱自已為單身狗,音譯為“damnsingle”,在充分表達源語意義的同時,也與其文化背景相適應。在英語詞匯中“damn”是一種語氣加強詞,所表達情緒多為負面內容,“single”英語解釋為單身,兩者結合便是對其原意的完美闡釋。
造詞譯法是基于文化維的一種譯法。該譯法是人們為進一步消除文化障礙,更加順暢交流所采用的一種翻譯方法。在翻譯網絡流行語時,不但要精確、優美地表達流行語,更為關鍵的是要實現對中國優秀語言文化的有效傳播。而造詞譯法便是在此背景下所產生的,通過造詞法翻譯者可將中國漢語文化中的優秀元素向全世界傳播。另外,英語作為全球通用語言,包容性和吸納性極強,對于外來詞全盤接受,某種程度上為造詞翻譯法的廣泛應用提供了有利條件,因而,在翻譯網絡流行用語時可嘗試性地運用造詞法。例如,前些年網絡上十分流行的“給力”一詞,其原義為:給勁、夠勁。為確保對該詞語表達的充分性與全面性,翻譯者運用造詞法將“給力”翻譯為“gelivable”,“不給力”翻譯為“ungelivable”,兩個英語單詞均為原創詞[8]。從某種層面上來看,傳播與交流網絡語言的本質和作用,在翻譯過程中適當地采用造詞法可彰顯其實際功能。而若要從交際維度層面來看,給力的英文翻譯“gelivable”為中國傳統語言增添了活力,也彰顯了網絡傳播的力量。由此可見,在網絡流行語的翻譯中運用造詞法可將漢語網絡流行語以及中國的網絡文化向世界傳播開來。
意譯法是翻譯者基于多維度所開展的適應性選擇,對于網絡流行語中一些較為灰色的內容,若采用直譯、音譯等方法,難以確保翻譯與詞義的一致性。對此,翻譯者可從“三維轉換”角度出發,綜合考慮語言、交際、文化等內容。在上述這種情況下,翻譯者可嘗試選擇意譯法。與其他方法不同,意譯法主要講求的是以目的語為翻譯向導,在實際翻譯過程中要盡可能保證所使用目的語言的規范性與準確性,以確保對原文意思的精確表達。翻譯過程中只需確保疑問的自然性和流暢性,原文的風格結構以及修辭手法可排除在外。但很多情況下,漢語網絡流行語意義較為深奧,也存在中國人自身也不明白的意義,將其精準翻譯更是難上加難。針對這一情況,為準確表達網絡流行語隱含的深意,意譯法不失為一種理想選擇[9]。
以“忙的一筆”舉例,在這一網絡流行語中“一筆”所指的是我國某南方城市中的特有方言,其在實際應用中多用來對說話語氣的強調。在實際英譯過程中,若以單純字面意思“a pen”進行翻譯,或者從語意角度出發以單詞“do”進行解釋,將無法確保英譯的精確度。但如果靈活運用意譯方法,在翻譯前先明確該詞的真正意思,即“非常忙”,第一想到的詞便是busy,再運用其他英語詞語的修飾,如,引入比喻法即可獲得“as busy as bee”的譯文,通過這種從原詞意出發進行翻譯的方法,不但與漢語言中地方民俗相貼近,且在某種程度上實現了對英語成語的靈活運用。在英語中,代表忙碌的詞很多,其中“bee”是一種典型的擬物化代表,當提到蜜蜂,人們自然而然地就會聯想到“忙碌”,因此這種基于生態翻譯學綜合維度的譯法更具文化價值和意義。其次,從文化角度來看,在對“一筆”一詞進行解釋翻譯時,以“as bee”代替,不但突出了“一筆”的文化內涵,并與實際語境相契合。再如,網絡流行語“狗不理”,在使用意譯法進行翻譯后為“gobelieve”;“有錢任性”被直接意譯為“rich and bitch”;另外,“I become crazy”則是“也是醉了”的意譯,上述例子均表現出了網絡流行語翻譯過程中意譯法的特殊優勢。
在我國網絡文化中,漢語網絡流行語是其中不可或缺的組成部分之一,其形成與發展不但展現了現代網民的語言表達能力和創造能力,更是對廣大網友娛樂交際行為和積極心態的反應,不難看出漢語網絡流行語的英譯在傳播中國文化方面的積極性。因此,作為一名合格的譯者,要對網絡流行語的生態環境進行認真分析,并通過對不同翻譯方法的選擇,進一步提升譯文的質量與精美,進而從根本上實現對中國漢語言文化的廣泛傳播,樹立古老而現代的文明國家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