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性選擇制度主義視角下高校考試作弊行為分析與誠信構建策略*

馮 鑫 耿曉鵬

西安外國語大學國際關系學院，陜西 西安 710128

誠信自古以來都是中華民族的優良傳統美德，也是社會和諧與社會文明的重要基石和標志。作弊屬于大學生的重大失信行為，嚴重影響大學公平正義的實現，更不利于個人誠信品德的培養和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的傳播與踐行。

一、新制度主義中的理性選擇制度主義

新制度主義正是在政治學研究傳統上，也是在批判行為主義的基礎上，并結合了舊制度主義和行為主義的一些優點后應用而生，成為了解釋政治現象的一種新的方法。新制度主義相較于舊制度主義關注核心“制度”的內涵發生了巨大轉變，制度不僅僅是指舊制度主義時期的正式政治結構，而且包括許多諸如文化、意識形態和觀念等非正式的制度規則，制度的外延被大大擴展了。[1]理性選擇制度主義是以微觀的個人作為分析單位；將制度作為主要的解釋變量，來預測和解釋個體的行為結果；個體利益最大化的選擇偏好是外生于制度的；個體的行為選擇是以理性計算的收益大小為基礎的；制度具有增大個體效用的功能，所以制度可以被人為的設計和改變。大學生的校園生活、學習既受各類正式制度影響，也受校園文化、學院風氣、管理慣例和處理規則等非正式管理制度的規范和引導。大學生作弊行為的發生與校園管理制度息息相關，學生作弊事件正是基于制度下的理性考量和計算而做出的鋌而走險行為。

二、考試作弊事件中的行為模式分析

（一）作弊人的行為策略計算

在與作弊學生的訪談和檢討書中了解到，大學生作弊行為的發生是理性計算的結果。其一，此類學生對課程興趣低且日常學習不認真，加之期末考試關系學分、評獎評優、保研和畢業證書，冒險取得高分會有豐厚的回報。學生即使在非常清楚學校的作弊處罰規則條件下，依然會選擇作弊。其二，自身實力低微，考試大概率無法過關，即使有補考選項，也不愿冒補考不過的風險。其三，作弊被抓會面臨處分，處分到期可申請解除。經過一系列理性計算和利益考量，考試作弊就會被付諸實際。

（二）監督者的行為策略計算

監督者通常有監考教師和同學兩類。監考教師的監管程度因人而異、有松有嚴，監管松的考場為考試作弊間接提供了機會和便利。公共課程常安排在空間較大的公共教室考試，人數眾多的場域就為學生考試作弊提供了可乘之機，準備作弊者會利用場域大的特點伺機行事。專業課考試往往由任課教師擔任主考，加之是自己學院學生，某些考場發現作弊學生，監考教師出于“人情”和“同情”會選擇不向學院反映和報送，學生會利用教師的同情心和說情機會鋌而走險選擇作弊。同學的監督對于考試誠信的維護也同樣重要，高校也鼓勵對作弊違紀行為進行舉報，但檢舉人經過理性計算往往選擇沉默。楊遇春對上海部分高校一千余名大學生的調查結果顯示僅有9.6%的學生選擇“舉報”。[2]在與學生的訪談中發現，基于校園公平正義考慮，掌握情況的學生有檢舉意愿，但基于以下考量會選擇沉默。其一，從時間軸上看，大學四年同學之間低頭不見抬頭見，檢舉者礙于情面會選擇沉默；其二，檢舉者如被作弊者發現，怕會被貼上舉報者的標簽，告密自古以來為人所不齒，檢舉人基于自身名譽會選擇不說；其三，部分同學存在“與世無爭”思想，認為大學科目過關即可，也不追求評獎評優，對身邊作弊現象會選擇忍讓和默許。

（三）學院處理作弊的行動策略計算

發生作弊行為時，學院是作弊事件的主要處理場域和部門。學院經過調查核實作弊事實，根據有關作弊處理辦法，并經黨政聯席會議討論形成處理意見，上報學校教務處，并對學生進行批評教育。學院有處理作弊的自由裁量權，現實中有學院會嚴格按照相關作弊管理規定及時進行處理和上報處分，但也有學院擴大自由裁量權，比如對初次作弊的低年級學生進行院內通報批評教育。學院行使自由裁量權，不報或者降低處分等級，主要是基于對本院學生身心健康的保護考量，給予初犯者改正的機會，也體現學院的人文關懷。但這種不成文的處理方式和規則，會對學生的行動策略和偏好產生影響，不成文的規則也屬于制度的范疇，會對個體行為產生影響。學生個體明晰以往的處理慣例后，作弊如被發現還可以利用首次犯錯降責的機會減輕懲戒和處分。

三、高校考試誠信構建策略

（一）完善考試管理制度

制度對個體行為具有很強的導向作用，具有增大個體效用功能。第一，實行考前座位輪換制，合理安排考場規模，杜絕熟人聯合作弊，將可能出現的作弊可能因素降至最低。第二，完善監考教師監考紀律，對監考教師的職責規范和監考紀律進一步細化和明確；對于以結課論文為主的考核課程，督促教師在考核前檢測復制比，對于復制比超過規定的學生進行批評和處理。第三，建立聯合巡視制度，應成立部門和學院組成的聯合巡視組，加強過程監督，嚴肅考風考紀。第四，建立考點學生作弊及時處理制度，避免學生作弊事后抵賴情況，對作弊問題第一時間進行處理。第五，完善大學生專業課考核制度，注重過程性評價，減輕期末考試壓力，降低作弊行為的發生率。

（二）完善監督和處理制度

良好的監督制度是實現誠信他律的重要路徑，能讓有作弊動機者不敢付諸行動。第一，細化作弊學生處理制度。現有的作弊處理規定過于寬泛，且目前作弊的新手段層出不窮，作弊處理條款理應順應發展而更新和細化。作弊處罰條例還需要結合各學科的考核特點進行細化，比如以結課論文形式進行考核的作弊問題處理條例存在缺疏，應該完善此類處理制度。第二，目前學生信息化作弊方式居多，需要借助高科技監督手段進行防范，應實現考場監控全覆蓋，還應在考試中利用現代化檢測設備進行監測。第三，加強考試作弊的懲罰力度，一經發現“零容忍”，對情節惡劣的嚴肅處理，避免“說情”等徇私枉法情況，以正考風考紀。第四，暢通匿名檢舉渠道，對有作弊苗頭的學生早發現早教育，凈化校園風氣，維護校園公平正義。

（三）建設校園誠信制度環境

高校良好的誠信制度環境對于大學生誠信品格的涵育和誠信行為的塑造能發揮積極效用。第一，加強誠信思想的法治教育。誠信問題既屬于道德建設層面，更屬于現代法治建設的重要范疇。[3]《中華人民共和國刑法修正案（九）》中將考試作弊行為納入刑法，多渠道向學生宣傳有關誠信的規定，以法律的外部“他律”屬性開展誠信教育，促進誠信品質融入大學生的思維深處和自身品行之中。第二，組織大學生開展自我誠信教育，開展社會實踐活動，體驗誠信品質的重要性和深層意涵，在實踐中檢驗和錘煉自身的誠信素質，在學生日常管理中探索和構建大學生誠信管理檔案。第三，構建校園誠信文化。文化屬于制度的外延和范疇，輔導員應加強日常思想價值引領，結合《公民道德建設實施綱要》要求，認真貫徹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以及習近平總書記關于教育和思想政治工作的重要論述精神，做好入學誠信教育、考試誠信教育等工作。任課教師結合課程思政建設要求，借鑒國外誠信教育經驗，每門專業課應從歷史、社會和倫理學角度去研究學習[4]，將誠信教育滲透到專業教學中去，積極宣傳和踐行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不僅將誠信寫在墻上，更要寫進每一名師生的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