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電影媒介對成都城市景觀符號對外傳播的意義

肖 潤

1 引論

一部電影可以為一座城市增添溫情浪漫的元素，如電影《從你的全世界路過》中的重慶成為許多情侶的打卡首選之地；一部電影也可以讓一座城市中寂寂無名的景點瞬間火熱，如電影《后會無期》憑著一首《東極島之歌》讓位于浙江省的東極島一票難求。電影之所以能傳播一座城市的形象與魅力，在于其能捕捉一座城市的獨特景觀符號，并賦予其文化情感內涵。電影藝術是一種“包括視覺符號、聽覺符號和語言符號”的立體系統。”[1]電影《哪吒之魔童降世》就通過呈現此類符號表彰了成都三星堆文化符號，并在無形中傳達了成都文化景觀的魅力。本文從電影媒介與城市形象傳播的理論角度，以動漫電影《哪吒》為例對三星堆金面青銅人像符號創新的角度探索電影媒介對城市景觀符號對外傳播的價值。

2 電影媒介對成都城市景觀符號的對外傳播

電影媒介提升了城市景觀符號對外傳播的力度和效度。趙毅衡在書籍《符號學：原理與推演》中反轉了“傳統的觀念是媒介為內容服務”，認為當代電子媒介的獨特意義和功用在于“有某種媒介才能講某種故事。”[2]在趙毅衡看來，正因為電影技術的發展才能讓新的符號或者新的表意成為可能，例如電影3D《阿凡達》中的潘多拉星球，動畫電影《功夫熊貓》中的會武功的熊貓，這些新的文化符號都依賴于電子技術的發展，三星堆金面銅人才能如此活靈活現地呈現給觀眾，把這一文化景觀符號表征出來。誠如李泉在《跨文化符號學：新傳媒肘代文學文化研究的新方法與新領域》 中所言：“媒介技術的發展使電影文學綜合了視覺體系、聲音體系、文字、影像等意義表達形式,成了動態的敘述藝術作品,而且在不同播放環境中接受者對意義的接受與提取又大不相同。”[3]文學作品的傳播媒介不同，讀者的體驗感也大相徑庭。對于城市景觀符號，從不同的視角，用不同的傳播媒介來呈現同一個景觀符號，給人的感覺必然完全不同。

以三星堆符號為例，如果游客只是去三星堆遺址游覽，那么參觀者意識中的三星堆文化符號與文化景觀的記憶就會漸漸淡化甚至消失，因為三星堆文化符號并沒有走進人們的日常生活。電影《哪吒》對金面青銅人像的重塑性創新則是采用先進的技術幫助人們喚醒塵封的記憶，讓陳列在博物館的文化符號“活”起來。活靈活現的動畫人物，可愛呆萌的性格特征都增強了這一文化符號傳播的力度和效度。將結界獸負載的三星堆符號同三星堆符號、以及三星堆符號所在的廣漢以及成都城市聯系在一起，就會更容易提高城市知名度，讓三星堆文化符號作為成都城市的景觀符號擴大成都城市文化符號的意義域、增多成都城市文化符號傳播的路徑。

2019 年8 月，電影《哪吒》官方微博發文：“踩上風火輪，去更遠的地方。北美的小伙伴們，小爺要要來見你們。”①《哪吒》走出國門，走向世界，電影中的三星堆文化符號也跟著走向世界，為更多人所熟知與欣賞。除了三星堆符號要“走出去”，成都的其他景觀符號也應當找準定位、走向世界。李泉在《英語世界對成都文化傳播的接受研究：國際視野與戰略再思考》中對改善和提高成都文化對外傳播戰略提出了寶貴的意見：“利用現代多元電子傳媒方式推廣成都文化，打造成都城市形象；同時積極爭取成都城市在電影、電視、歌曲、繪畫、視頻等文藝作品中的出鏡率”，從而讓大眾在無意中感受成都城市的文化魅力，從而用電影“向中國、向世界講好成都故事、樹好成都形象”。[4]筆者認為，城市文化的對外傳播需要借助新媒體的技術與創新，只有與時俱進、在大眾傳媒語境中全面開花，才能真正讓城市文化“走出去”“走得好”。在城市文化符號的對外傳播中，我們一方面應該推動文化符號的正向積極傳播，另一方面也應該關注文化符號在跨文化傳播過程中意義的變異與誤讀。李泉在對趙毅衡對符號接收片面化的分析中辯證地總結了符號接受片面化特征對符號認知的兩方面影響，其中談到消極性影響：“對符號意義的感知與解釋只能實現局部感知，在一定程度上造成認知域的盲區”[5]，很好地解釋了中國的文化符號在西方世界的誤讀。電影《功夫熊貓》的成功一方面體現西方世界對中國熊貓這一文化符號的喜愛，另一方面也顯示出了西方世界對中國文化符號的誤讀。電影中雖然展現了張家界、武當山等中國山水風景以及中國的各種武術拳法，但是電影的主人公熊貓阿寶這個最具中國特色的符號所展示的個人英雄主義，就是對中國功夫精神的誤讀與變異，這種潛藏在中國文化外衣下的文化變異會在無形中影響著習慣于互聯網文化的后現代數字人群對中國文化精神內涵的正確解讀與認知。就如何在全球化語境中避免文化符號的誤讀與變異，李泉在《數字人文的發展源流與數字文學的理論建構》中提出在大數據時代可以充分發揮數字人文學科的優勢，“在數字文學傳播媒介研究中考察數字文學傳播所采用的不同媒介方式，包括數字文學的微觀介質與宏觀介質。”[6]筆者認為除了文學的數字化，還可以將影視臺詞的數字化以及景觀標語的數字化進行相應的研究，以此來系統全面地研究文化傳播的誤讀與變異現象。

除了電影的創新，一系列“三星堆號”衛星符號也被文創公司所推出，包括青銅人面具印制花手提袋、筆筒、水杯、餅干等。由此可見，真正讓三星堆文化符號走進人們的生活細節，是三星堆文化符號走出理論、在日常生活審美化的后現代語境中實現景觀符號意義傳播的有效路徑。我們應當基于文化符號學視野，進一步發掘附著于電影視覺媒介的成都文化符號在英語世界的傳播與接受，對比性考察發送者和接受者的不同關注點，從而以實證性例子探索城市文化在跨國傳播中的接受機制，推動成都文化國際傳播，掌握城市文化取得他者認同、提升文化軟實力的話語意義生發機制。

3 結語

李泉對成都文化符號的國際傳播提出了系統性設想：“成都市應當充分利用三星堆遺址，以及金沙遺址、十二橋遺址在國際考古界和文化界的知名度，打造一整套古蜀文明符號景觀體系，借用古蜀特色的符號景觀增加成都城市形象的歷史內涵與文化底蘊”。[7]筆者認為除了利用傳統的傳播方式外，成都市還應當搭上新媒體時代的快車，與時下大熱的短視頻平臺合作，通過政府搭臺、百姓唱戲的方式讓成都的魅力四處開花。

從多媒體、融媒體傳播的角度、以圖文并茂、動態影像的形式來全面展現成都城市文化景觀符號在世界范圍內的傳播和接受，一方面可以從他者角度反過來考察成都城市景觀和城市形象的文化宣傳接受情況，即歐美國家對成都文化的看法和研究，另一個方面是從本我的角度反思成都文化宣傳需要重點拓展的不足方面，即代表成都文化軟實力的成都城市文化景觀符號中很有意義卻沒有被世界了解和接受的方面。綜上，筆者認為，由于國內成都文化研究過于注重主觀情感抒發，缺少理性思辨分析，所以將成都城市景觀符號納入注重學理推演的符號學研究框架，以凝縮意義、強調理性論證的符號學切入，建構兼具歷史文獻收藏價值和現代政策參考意義、既有學術深度又有貼近生活情趣的成都城市文化景觀與城市形象符號研究。成都的其他景觀符號也應該充分借鑒三星堆在多元傳媒中自我營銷的傳播方式，找準定位，開發各類文創產品，全力推動文創融合、文旅互動，打造好成都景觀符號這一文化名片。

注釋

①https://weibo.com/2413130972/I2m9quJL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