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覺醒來

文/黃顯欽(長沙市周南中學高三K1711班) 指導老師/薛群

人躺在床上，閉上眼睛，睡著了，一滑溜就掉進夢里了。

最初的時候，我一直想不明白，人躺著不動，狗吠都叫不醒，為什么會掉進夢里，為什么夢里又能想那么多事，做那么多事，且夢里那些糾葛還挺復雜。夢一旦伏到人的身上，人就如同一只蚊蟲，在蛛網里被糾纏住了。

小學的時候，我做噩夢的夜晚不少，常嚇醒。我又不敢跟家人說夢里干的那些壞事，怕罵。我獨自處理這個煩心事。噩夢應該就是某個怪獸，一到夜里就來找我了。不是有打怪獸的辦法嗎？我想起在游樂場打地鼠的事，拿錘子打，地鼠就逃跑了。于是，大白天，我便找到班上叫大奔的男生，給了他一個小錘子，說：“大奔，請幫我驅趕怪獸吧！快敲我的腦袋，怪獸一定會被你打痛逃走的！”大奔照做了。當然，怪獸沒打跑，我卻躺在了醫院里。爸媽急壞了，大奔被嚇壞了。

我的噩夢依舊。爸媽開始跟我耐心解釋，但我似懂非懂，不過也明白噩夢不是怪獸，拿錘子敲腦袋是打不跑的。

進入初中，我見到了“日有所思，夜有所夢”這句話。這話挺有道理的。譬如，我白天總在想老師批評我的那件事，結果晚上在夢里就遇見老師批評我了。于是，白天我盡量不想不好的事，不看驚悚的書或電視節目。后來，我又查閱相關資料，做夢也與人的心理壓力有關。心理壓力大，大腦就總在被一些需要清空的事情所纏繞，所以晚上人即使睡熟了，還會思考這些事。這些思考，便在夢里變成了某個可怕的場景。我做了些戶外運動，有時候自己傻笑一陣子，把自己弄快樂了。果真，噩夢少了很多。我似乎也明白了很多，減少做噩夢，就應該少些雜念，少背負些負能量的事，也可以努力去做些運動。

指縫很窄，時光也瘦。時光悄悄在指縫間溜走。轉眼，我已經是高中生了。這樣的日子里，我偶爾還做噩夢，但我不再恐懼。某天的體育課，我一名同學忽然栽倒了，我連忙扶起她，送她去醫務室。一路上，她說：“告訴你，我昨晚夢見自己中暑，今天就躺這了。哎，真的很準。好恐怖呀！”她眼神透出憂慮，我仿佛看到了小學時的自己。原來，也還有想不明白的人啊！

古人認為，做夢總要有原因的。我跟她說起了王符的那句話，“夫奇異之夢，多有故而少無為者矣”。 她看著我的眼睛，點了點頭。我體驗到了一種成就感——用自己所學幫助有需要的人。

時光流逝著青春，歲月沉淀著閱歷。夢，僅是我磕磕碰碰成長路上的一小部分，但它使我不停地學習、思考、感悟，使我越想越明白：知識是最好的利器，思考是利器的助手。對待困惑是這樣，對待人生亦如此。

點評：這是一次平靜的敘事，是一次在質樸文字中不經意展現詼諧的寫作。每一句，每一段，在文字上都不事夸張；題材上，就已顯詼諧了，夢沒想明白，夢在逐步成長中想明白了；故事細節的選擇，因為真實，因為有足夠的體驗，因為那些細節就是童年的那些味道，所以讀者一見這些文字，就有些親切，就覺得有趣味。平靜敘事，卻能在文字中顯出波瀾，這無不與熱愛生活的態度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