梧葉秋聲一燈明
——《夜書所見》賞讀

102401 北京 張英華

原文

夜書所見

葉紹翁①

蕭蕭梧葉送寒聲，江上秋風動客情。

知有兒童挑促織②，夜深籬落一燈明。

注釋

①葉紹翁，字嗣宗，號靖逸，南宋詩人。

②促織：蟋蟀，有的地方又叫蛐蛐。

闡發

窸窸窣窣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仿佛是誰在輕輕訴說著心事。朦朧的夜色中，只見高大的梧桐樹上，片片梧桐葉在秋風中不由自主地顫抖，窸窣聲隨之而起，好像在竊竊私語。這低低的私語聲被秋風送到了詩人耳中，喚醒了詩人的思鄉之情。

秋風掠過梧桐葉，梧桐葉瑟瑟縮縮；秋風滑過江面，江面泛起粼粼水波。而眼望秋江的詩人，是否嗅到了記憶深處莼菜與鱸魚的香味？那味道是曾在洛陽做官的張翰喜歡的味道，那味道是張翰家鄉的味道，那味道是讓張翰寧愿舍棄官位也要追求的味道……在那個秋風四起的季節，于洛陽做官的張翰就那樣追尋著莼菜與鱸魚的清香棄官而去，回歸家鄉……

在這個秋風搖落梧桐葉的清寒時節，旅居他鄉的詩人心中是否也充溢著家鄉熟悉的味道？而他凝眸所望之處應該就是家鄉的方向吧！

深沉的夜色中，不遠的籬笆旁，一盞明燈正閃耀著暖暖的光焰，明燈附近，有小孩子專注的身影，他一定是在草間用竹竿找尋蛐蛐兒吧！這樣想著，詩人耳畔似乎響起蛐蛐兒自得其樂的叫聲，眼前似乎閃過自己童年時在家鄉的夜晚點亮燈盞找尋蛐蛐兒的身影……

然而，燈光是人家的，溫暖是人家的，歡叫的蛐蛐兒是人家孩子的。詩人有什么呢？梧桐葉在秋風中瑟縮，江水在秋風中翻涌，清寒在秋風中彌漫，鄉思在秋風中蔓延……

當家鄉的味道從記憶的深處泛濫，當家鄉的溫暖在想象中化為明亮的燈盞，當家鄉的回憶伴隨著蛐蛐兒的歡唱一幕幕映現，詩人的雙眼是否被翻涌的心潮浸染？詩人的內心是否如風箏般放飛了無盡的思念？

當梧桐葉、秋風與籬落明燈融入詩人筆下的時候，當江水柔波與促織聲打動詩人心靈的時候，一種與家鄉相關的思緒便纏繞成動人的情愫，在這首小詩中彌漫……

問題

“江上秋風動客情”一句中的“客情”具體指什么？請結合詩意及你的生活體驗談一談江上秋風為什么會“動客情”。

解答

“客情”是旅居他鄉的人思念家鄉的情感，在詩中指詩人的思鄉之情。秋風吹起的時候，梧桐葉窸窣有聲，并帶來寒涼之感，這樣的季節會讓遠離親人與朋友、旅居異鄉的人感到孤獨與寂寞，不免產生思念家鄉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