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鄉(xiāng)南山上的那棵棗樹（外一首）

■于志超（蒙古族）

故鄉(xiāng)南山上的那棵棗樹是有刺的

小時候

可沒少扎到我的手指

媽媽說

女孩子別總爬樹

她不知道棗樹也不知道

我爬上樹去

只想眺望一下山林的命運和彎曲

故鄉(xiāng)南山上的那棵棗樹是有花的

十二三歲

摘下來就要戴在鬢角上

外婆說

女孩子總要有香氣伴著

她不知道棗樹也不知道

我摘一朵花

只想聽一下風兒捎來的話

故鄉(xiāng)南山上的那棵棗樹是有果實的

無論長多大

從來沒有采過一顆蜜棗

外婆和媽媽齊說你可是天天觀望殷勤探看著

怎么這果實就這般不待見

她們不知道棗樹也不知道

我留著果實

只想天天能看見唱著歌來吃果果的黃鸝

用勞作耕種愛你的情

春天的華犁深深嵌入你肥沃的土地

迎接我的

還有你潔白的胸膛和滾燙的淚滴

我躺在你大地隱秘的中央

震動著寂靜的腹力

尋找著

青萍初鋤的甜細

夏天的張望吹拂起你嘹亮的麥浪

安慰我的

還有你粗糲的觸摸和剝繭的話語

我蜷在你江河沸騰的海心

穿梭洄游褪掉鹽粒

傾聽著

玫瑰怒放的弦音

秋天的擷摘拾掇著旺盛的空氣

饋贈我的

還有你脹滿的果實和藏好的孕育

我臥在你金黃燦然的埂垠

噴涌啟動驕陽的圍剿

吮吸著

山巒海拔轟鳴的希冀

冬天的冥想凜冽著僵硬的軀體

溫暖我的

還有你巖石般的踏實和耕牛般的辛勤

我站在會唱歌的沙漠之角

彎腰駝背地灑下種子

等待著

軟嫩合奏的蓬勃萌綠

我就在這鮮妍明媚的四季里

辛勞地走過時序的更替

用勞作耕種著愛你的情

誓言和行動粒粒潔白四野飄香

我

一直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