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森 李卓



摘要:“一帶一路”倡議的推進需要大量合格的涉外知識產權人才,并且對涉外知識產權人才的素養提出了很高的要求。通過調研發現,由于種種原因,學生對于涉外知識產權的相關知識總體來看缺乏足夠的學習興趣與動力。在應對路徑上,建議作為培養單位的法學院應當突出自身辦學特色,積極推動合作辦學,吸引并整合教育資源,改革培養機制,加強對外交流。
關鍵詞:一帶一路;涉外知識產權;國際法;培養機制;合作辦學
中圖分類號:D913-4;G642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3-5168(2020)24-0044-07
2013年秋,習近平總書記在哈薩克斯坦與印度尼西亞訪問時,提出了共建絲綢之路經濟帶和21世紀海上絲綢之路的“一帶一路”倡議(以下簡稱為“一帶一路”)。2019年,習近平總書記在第二屆“一帶一路”國際合作高峰論壇上特別指出,“我們將繼續推進陸上、海上、空中、網上互聯互通,建設高質量、可持續、抗風險、價格合理、包容可及的基礎設施。我們將推進建設經濟走廊,發展經貿產業合作園區,繼續加強市場、規制、標準等方面軟聯通,以及數字基礎設施建設。”[1]由此可見,“一帶一路”的落實,關鍵在于要加強與相關國家在重點領域特別是基礎建設方面的中的合作交流。在這一過程之中,有關各方對高精尖科技的交流、學習,必然伴隨著一系列復雜的知識產權流動,而涉外因素的加入只會讓這些環節充滿更多的不確定性。顯而易見,這在客觀上要求高等院校必須因應新形勢的要求,完善知識產權人才的培養機制。特別是,要盡快將以涉外為導向的知識產權人才培養提到議事日程上來,使知識產權人才培養更具有針對性。目前,河南省高等院校主要依托法學院承擔這一類型人才的培養任務,本文據此選擇法學院作為以下分析的視角,對相關問題做一探討。
1 “一帶一路”對涉外知識產權人才培養提出的要求
1.1 應當培養更多富有國際戰略思維格局的涉外知識產權人才
長期以來,我國對外經貿往來主要以私人主體間的活動為主。一方面,很多活動定位于民用性質的對外加工出口,這些往來的技術含金量普遍較低,在知識產權領域產生問題的可能性并不大。另一方面,即便產生知識產權矛盾,其影響也僅限于私人主體之間,只關系到私人利益的再分配,并不會對國家的整體利益造成太大的沖擊。然而,“一帶一路”背景下的對外經貿往來活動必須接受我國整體經濟戰略的指導和控制,其側重基礎設施的性質也必然會直接關系到我國的國家安全。因此,培養人才必須能夠立足國際,放眼全球,能夠在紛繁復雜的國際關系中透過表象看出本質,進而從宏觀層面做出業務決策,并以此為知識產權問題的處理提供方向性的保障。對于知識產權問題的處理,要在新形勢下自覺發揚知識產權強國理論的精神,[2]更加靈活地運用國際規則,積極配合我國整體外交的布局與需要。[3]
1.2 應當培養具備多元外國語言能力的涉外知識產權人才
傳統上,我國對外經貿往來面向的主要是發達國家與地區,特別是美國、歐盟(其中又以英國、法國、德國等為代表)、日本等國。這些國家的語言在國際上使用范圍非常廣泛,影響力很大,因此我國在知識產權人才培養上也主要提供像英語、法語、德語、日語等主流語種的教育和培訓。然而,“一帶一路”沿線各國中有很多是與我國民商事往來活動較少的小語種國家,我國與之開展往來缺乏足夠的成功先例,語言關就是一個非常突出的阻礙,我們也不可能花費巨額高價長期購買和依賴外方提供法律服務。因此,只有切實掌握多元化語種并能在實踐中自如運用的人才,方能幫助我們更好的與這些國家交流。
1.3 應當培養具備高階專業知識功底的涉外知識產權人才
我國法學院的培養在本科階段總體上是一種法律通識教育,包括知識產權法在內的各個主干課程課時非常有限,只能做一般性的入門式講授,學生對于專業知識的了解是非常粗淺的。然而,“一帶一路”沿線各國法律體系差異極大,涉及的知識產權法律問題極為復雜,如果不了解這些國家的法律,就難以自主地在當地開展業務,更無法有效地利用其法律來合法獲取效益。因此,人才必須具備深度學習新知識的能力,方能盡快地掌握對方法律理論和實踐樣態,一旦遇到特殊的實務問題,就能迅速找到解決的方案。
1.4 應當培養具有成熟的實務工作能力的涉外知識產權人才
“一帶一路”沿線各國的知識產權保護水平不一。像意大利、英國這樣的老牌發達國家,相關政策與法規比較完備,對知識產權保護十分重視,知識產權保護水平走在世界前列,我國與之往來有明確的預期。但是,還有一些國家,法制不健全,知識產權從業人員數量稀少,司法透明度不足,等等。[4]因此,人才必須非常熟悉各種復雜場景下的風險控制,能夠及時地識別風險,并能準確地找到加以處置的切入點,熟練地運用包括法律在內的多種手段來化解糾紛。
2 “一帶一路”背景下涉外知識產權人才培養存在的問題
2.1 涉外知識產權人才培養的現狀
目前在我國法學院,涉外知識產權相關知識的主體部分被囊括在知識產權法學的課程里,還有其他一些與之有關的內容被置于其他部門法之中,并沒有在培養過程中被刻意地分立出來。基于此,本文對河南科技大學法學院2018級法學班和知識產權班的117名學生進行了書面問卷調查。之所以選擇從學生的角度觀察現狀,理由在于,一方面,河南省涉外知識產權人才培養大多依托于法學院。河科大法學院以工科專業見長,這與知識產權的關系密切,有一定的代表性,由此可以類推出地方法學院的整體培養狀況。另一方面,之所以選擇從學生的角度觀察培養現狀,主要是考慮到學生是涉外知識產權人才培養的主體,是未來從事涉外知識產權工作的對象,他們的感受與想法能夠更為真切地反映當前人才培養的真實狀況,并決定著法學院培養機制改革的方向和具體措施,能夠精確地揭示問題。
具體如下:
2.2 涉外知識產權人才培養存在的問題
2.2.1 學生對涉外知識產權認知模糊。圖1和圖2表明,學生整體上對于知識產權方面的知識很有興趣,持肯定態度的比例很高。理論上,學生也應當對涉外知識產權抱有同樣濃厚的學習興趣。然而,圖3和圖4卻表明,學生對于典型的涉外知識,也就是最重要的經貿法律知識和國際法知識,感興趣的比例卻急劇下降。特別是,明確表示對國際法沒有興趣的比例高達八成以上。這些涉外知識是涉外知識產權工作不可或缺的,僅僅懂得知識產權的一般理論無法勝任相關的工作。可以看出,學生所理解的知識產權知識一般不包括涉外性質的知識,而這顯然是不科學的。原因在于,很多學生認為此類知識不像國內法那樣“實用”,有很強的距離感,不愿主動去接觸和了解。
2.2.2 學生的外語水平不高。從事涉外知識產權工作,必須具備較好的外語水平。然而圖5表明,高達八成以上的學生表示自己水平不佳。我們多次詢問發現,學生的評價標準是以自己能否順利通過英語四、六級考試為標準。而此類考試實際上距離涉外知識產權所要求的外語水平還有很大差距。原因在于,這和學生英語基礎較差有很大關系,在進入法學院之后也難以在短期內改觀。
2.2.3 學生的實務技能欠缺。圖6表明,學生大多不具備熟練的涉外文獻資料與數據的檢索整合能力。據我們了解,本科階段的學生很多還停留在純粹記憶和背誦知識的層次,能夠主動靈活運用專業數據庫分析材料者寥寥無幾。盡管這一要求對于本科階段的學生來說似乎較高,但考慮到我國法學院紛紛強調要加強人才培養的實踐導向的趨勢,這種現象的存在就顯得極不合理。如果無法及時檢索到涉外知識產權的相關法規,缺乏對涉外知識產權文獻資料的閱讀體驗,這會直接導致學生無法從事涉外知識產權工作。
同時,圖7表明,法學院對于此類問題的解決尚不能讓過半以上的學生感到滿意。學生認為理論學習過多,關于實踐操作方面的訓練非常少,以至于連檢索研究資料這一基本技能都不具備。原因在于涉外教學資源稀缺,地方高校長期資金不足、辦學力量較為薄弱,很難給學生提供實踐技能的訓練機會。
2.2.4 學生缺少從事涉外知識產權工作的意愿。圖8表明,學生對于“一帶一路”帶給法律服務業的機遇認識不足,很多人都沒有認真思考過這方面的職業發展前景。圖9表明,雖然有較高比例的學生考慮會從事知識產權工作,但其中愿意從事涉外知識產權工作的比例卻很低。原因還是在于,學生普遍缺乏相應的訓練,相關知識基礎不牢靠,最終信心不足,認為“一帶一路”的機遇屬于精英群體而與己無關。
2.3 涉外知識產權人才培養現狀存在問題的根源
針對這四個方面的問題,我們在已有研究中做過分析。從根源上來看,這乃是源于我國法學院培養機制形成了路徑依賴,導致其無法因應涉外知識產權人才培養的需要。[5]
2.3.1 培養的基礎性。基礎性意味著知識產權的學習在本質上是一種專業通識教育,學生的了解和掌握屬于概覽式的學習,所學內容在深度和廣度上都非常有限,對知識的掌握是比較淺顯的。然而,“一帶一路”要求的具有涉外因素的知識產權屬于后置型、高階型知識,還需要與很多涉外學科相互配合進行綜合性學習,難度要大得多,在課時緊張的情形下,往往只能作為比重不高的選修課予以安排。也因為同樣的原因,法學院即便開設了諸如外國知識產權法、國際技術轉讓法等有關課程,也不得不降低講授難度,并在考核上采用小論文、開卷考試等相對寬松的標準,培養效果就容易流于表面。雖然學生在這一階段要連續學習四年,但實際上很多學生對知識理解是支離破碎的,對于平均年齡已經二十二、二十三左右的成年人來講,這樣的學習標準不是太高而是過低了。對于教師來講,認真講課的回報與備課的艱辛付出之間不成比例,自然也就沒有足夠的熱情真正把精力貫徹到培養中去,而是更傾向于選擇粗淺的概論式講解,結果是看似開設了很多對應的課程,但效果難免差強人意。
2.3.2 培養的封閉性。封閉性意味著培養主要依靠教師單方面的知識灌輸,學生在學習上只能是死記硬背,完全脫離真實的實務工作流程。雖然近年來法學院也在努力拓展培養手段,包括引入案例教學法、聘請校外導師、使用各類新型教學互動設備、增加網絡學習渠道等。但是,這些調整依然是對以教師為主導的教學機制的補充,實際上進一步鞏固甚至強化了教師單向度的知識輸入,培養反而會與實務工作愈行愈遠。我們將這種陷入惡性循環現象歸結于培養的封閉性。所謂封閉性,意味著法學院自成一體,始終嚴格自己設定的節奏與目標開展閉環式的培養,即便這種培養可能已經脫離真實的人才需求,但后者卻很難對法學院產生深刻的影響。
就知識產權而言,法學院側重于國內法的培養思路容易看到成績,更符合高等教育考核體系評價權重的特點。相對地,涉外知識產權的培養效果短期內卻難以看到明顯成效,對于法學院的社會評價影響不夠直接。即便其意識到了社會需求的變化,但卻很難有足夠的動力將資源投入到涉外知識產權上,這就解釋了為何法學院更愿意承襲傳統的封閉性培養手段,而不愿也難以改革培養機制。
2.3.3 培養的均質性。均質性意味著培養在質量上要以學生的平均水平為準。單一的高考招生生源來源使得法學院必須考慮學生整體的接受水平,因而傾向于提供均等性的教育以匹配大多數學生的學習水平。隨著近年來法學院的招生規模不斷擴大,這一點表現地愈發突出。一個值得注意的現象是,從已經畢業的學生的表現來看,無論是繼續深造的研究型人才,還是直接從事實務工作的實踐型人才,表現佼佼者卻很少在這一階段得到過嘉獎與肯定。我們認為,這從一個側面也印證了均質性培養存在的嚴重缺陷。均質性對學生的要求整齊劃一,并不鼓勵在某些方面有突出潛能的學生做個性化的發展。事實上,均質性本能地就存在壓制此類學生的動力,否則便不足以維持其自身的完整性。應當承認的是,此類學生從總體上看確實只占少數,但如何對他們因勢利導,發揮其特長和優勢,特別是為那些有志于從事涉外知識產權學習的學生提供引導與服務,同樣也應該成為法學院培養的任務。
客觀上講,涉外知識產權是一個更適合綜合能力強的學生加入的領域,只注重均質性的培養必然有悖于這一要求。從法學院的立場而言,出于對國家有關高等教育戰略的回應,也試圖有所改善這一局面,并采取了一些舉措,但受制于硬件和軟件資源的限制,為控制培養成本,法學院在培養方案的設計及實施中難以給予差異化的供給。這樣一來,培養就難以對潛在的優秀學生形成有效激勵。如果個人的學習熱情與努力長期得不到系統性的回報,這些學生就容易放棄學習知識產權,改變自己的職業規劃,為涉外知識產權提供人才貯備的目標也就成了無水之源。
3 “一帶一路”背景下涉外知識產權人才培養機制之完善
因此,本文認為涉外知識產權自身高度的綜合性使其難以與法學院傳統的基于通識教育的培養機制相匹配。要打破這一僵局,勢必需要重塑培養機制。具言之,就是要在維系法學院作為培養依托單位的前提下,努力開展合作辦學,集結多方力量,充分引入多元化的辦學資源,消除傳統機制運行中的各種阻礙。這不僅包括法學院與所在高等院校中其他學院要加強聯系,更要高度重視非高等院校的訴求與意愿,采取多種方式與之進行合作,實施更富有針對性的培養。法學院要對“一帶一路”的要求反應更加敏銳,及時進行培養機制的調適,回應社會需求。
要實現這一目標,在頂層設計上,首先需要教育主管部門轉變思路,下放辦學權,允許法學院根據實際靈活辦學。其次,教育主管部門要改變評價指標,重視人才市場的反饋,間接地引導法學院主動與其外部環境的雙向溝通。在教育主管部門的首肯下,法學院再從改革具體的培養機制入手。
3.1 實行課程浮動調整
涉外知識產權課程的安排要突出其強烈的實踐色彩,不能像法學專業基礎課那樣設置為千篇一律的理論課程。我們認為,一方面,對于設置了知識產權班和知識產權學院的法學院而言,理論教育與實踐環節在課程設置上應當硬性規定為1:1的比例。在具體落實過程中,要鼓勵編寫具有中國特色的知識產權案例匯編教材,特別要增加涉外知識產權案例的比重,適當加大教材學習的難度,堅決杜絕所開課程淪為“水課”。同時,還要加強多元教學場域的協同[6],要按照課程模塊來編排具體課程,根據培養某個具體實踐技能的需要來設置與此相關的一系列課程,[7]特別是要開設涉外知識產權審判與仲裁、涉外法律文書寫作、外語口語訓練、外國法律文獻檢索、涉外法庭辯論、海外維權等實務類課程,加大期末考試難度,讓學生通過反復的錘煉實打實地提升自己的實踐能力。
對于依然采取傳統大班編制的法學院,因其尚不具備實施條件,可以適當減少實踐環節的課程安排,但應當規定不得低于總課時的比例。至于在規定比例之內,具體編排哪些課程,根據人才市場的變化需要調整哪些課程,應當規定開展定期審核,建議一般規定為2~3年進行一次審核,對課程實施動態調整。
3.2 加強跨學科聯合培養。
應當打破傳統意義上不同院系、不同專業之間的隔閡,鼓勵根據學科優勢開展聯合培養。我們認為,法學院并無必要獨攬對知識產權人才的培養。法學院可以與實踐性見長的院系如外國語學院等開展形式不拘一格的聯合培養,從外部借力彌補自身培養存在的不足。有的院校就充分發揮自身優勢,選擇以工科方向(計算機專業)為主導同時兼顧知識產權的培養機制,就成功地走出了一條“理工科+知識產權”相結合的特色培養之路。這一做法填補了人才需求的空白,不但讓學生從中大為受益,成為真正勝任工作的人才,有關院校也實現了培養機制的創新。[8]這說明,并不存在某種固化不可變動的培養機制。就本文選取的法學院而言,作為綜合性院校的二級單位,整體上有條件也應當聚焦于高端知識產權人才的培養,完全可以根據自己辦學的特色與優勢專業開展大膽的聯合培養。而且,法學院是否起主導作用關鍵要看是否能夠更好地促進學生掌握實務工作的技能。這一做法可以讓法學院與其他院系在既合作又競爭的氛圍下大膽探索人才培養的可能性,走出一條具有特色的培養之路,實現人才的“錯位培養”。[9]
3.3 完善優秀生源的遴選。
涉外知識產權的學習更需要極大的耐心和毅力,比起對基礎知識的學習,更加迫切需要以長效的激勵機制因材施教,促成連續性的高質量培養。我們認為,關鍵是通過穩定的長效激勵機制,鼓勵有潛力的優秀學生主動選擇學習知識產權,以知識產權為業。我們建議法學院除了培養常規的法學生以外,加大通過“雙學位”“本碩連讀”等方式遴選人才的力度。其中,前者應鼓勵面向理工科與醫學專業的學生定向遴選,吸引多元知識背景的生源學習,這樣一來法學院可以降低開設技術類課程的壓力,集中力量聚焦于對學生高端法學知識的教育。后者則延長了法學生日常學習與有效實習所需的時間,并且為個人發展提供了更多可能性,有利于發掘和吸引綜合素質較高的生源深造知識產權,并堅定未來從事實務工作的志向。這樣一來,就可以避免學生受短期目標的干擾,真正沉下心來學習知識產權。這一做法的另一個好處在于,能夠有效地留住人才。如果不對學生就未來個人職業前景做任何保障,即便是優秀的學生也可能轉而選擇考研或前往外省工作,這對于河南省而言無疑是嚴重的人才流失。
3.4 拓展與實務界的交流。
涉外知識產權工作總會遇到諸多疑難和全新的問題,在職的從業者客觀上存在持續學習、再度提升業務能力的愿望,但對這一群體的再培訓長期以來卻沒有引起足夠的重視。對此,我們所調研的學生也出乎意料的深有同感。這些學生雖然尚未畢業,但已經深知自己身處終身學習的時代潮流下,預見到未來工作后的再學習問題。法學院與實務界應當加強交流,定期通過講座、座談、對話、短期進修等多種方式為從業人員提供深度學習的機會。在授課內容與師資安排上,法學院應當與實務界開展充分的協商,針對涉外知識產權的熱點問題予以規劃安排,協力探討實務操作上的細節。我們認為,法學院本來也應當積極回應實務界的動向,主動服務社會。與實務界開展各類型的非學歷教育,定期提供研習指導和操作培訓,就實務工作的最新動向及時溝通,這并不會打亂原有的教學秩序,是切實可行的。[10]此外,法學院還可以將成功的合作經驗及時反饋到學歷教育中,進一步查找并改進存在的不足之處,提升在校學生的培養水平。這也有利于與實務界建立互信,幫助法學院鞏固校外實踐教學基地的建設,讓學生有更多機會得到鍛煉。[11]可以考慮拓寬社會資本參與人才培養,增強實務部門特別是用人單位的話語權,更多聘請具有實務經驗的資深行業人員,特別是擁有涉外業務實踐經驗的地方國企與知名律師負責幫帶與授課,從而為多方之間的交流合作提供有力的保障。[12]
3.5 支持中外雙向留學。
我國與國外就相互間的留學事宜已經形成了較為穩定的制度化運作。但是,根據“一帶一路”的要求,就知識產權而言還需要做更為細致的安排。一方面,大力引進沿線國家特別是發展中國家的優秀留學生來華學習知識產權,這是“一帶一路”背景下提升對外交流國際化水平的重要指標。我們注意到,當前國外留學生大多集中于理工科與醫學專業,人文社會科學專業由于存在著語言障礙,包括法學院在內,所吸納國外留學生的數量要少的多。如果我們精心設計課程,以我國知識產權領域的核心政策和法規為學習對象,對于國外留學生來講,在學習上面臨的語言壓力相對要小很多。
同時,還可以適當增加診所類課程,鼓勵實務界的參與輔助培養。我們認為,完全可以開展試點工作,支持高等院校探索接收知識產權國外留學生的專項招生計劃,在實踐中大膽地摸索,積累經驗。這種基于歡迎外國人“走進來”的合作培養,有利于運用“滴水模式”(trickle down)擴大我國知識產權政策法規在對方國家的影響力,減少我國在涉外知識產權工作中所面臨的不必要的阻力,容易得到當地知識產權實務界的理解與支持。另一方面,我國也應大力輸送學生前往有關國家訪學、進修,鼓勵學生申報聯合培養項目,支持學生獲得外國知識產權學位。法學院的培養雖然可以借助于前述幾個方面的制度完善予以改觀,但是,這并不能徹底替代源于國外真實生活工作場景下的嚴苛鍛煉。尤其是,派出去的學生除了要積極參與當地與知識產權有關的活動外,在條件許可時,還應當在承擔“一帶一路”建設任務的企業與律師事務所進行實習,在第一線感受和了解知識產權的最新發展,在實際參與中提升自己的能力。具體到河南省來說,“一帶一路”的起點始于洛陽市,同時河南省正在大力發展裝備制造業,應當積極利用和運用自己的這一優勢支持學生“走出去”,這可以讓學生得到親身體驗,幫助國內掌握第一手的國外知識產權實務工作的發展趨勢,進一步增強法學院培養的針對性。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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