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明祥
土地長出來的是一棟棟小洋樓
住著老人、孩子和病人
像另一類莊稼
輸血,讓鄉野更加貧血
堵塞了整個村莊的血管
豐收的年頭像一場浩劫
糧食帶著露珠上了輪船
布谷鳥叫得聲音沙啞
也喚不回一雙逃離的背影
映山紅的花朵開的熾熱
也拽不回一棵傷心的稻谷
心荒了
土地也就荒了
躲在城市里的農民
淡忘了泡稻谷雨下秧
只是獨祭
清明
旗峰山的鐘聲
每一天都悠揚地敲響
每一聲都有一個心事
每一聲都在為一個人鳴響
喧鬧和浮躁焦慮的空氣
阻斷了安魂撫魄的鐘聲
沒有幾個人能聽得到
沒有幾個人能停下來聽聽
等在山腳下的車輪瞪著眼睛
憤怒地盯著一個世紀一樣長的紅綠燈
路,就是一條寬的旗峰路
改了又改,畫了又畫,彎了又彎
借道行駛的汽車奔命的飛馳
有的只是趕一個普通飯局
有的只是去搶一小單生意
有的只是拉著一個人的滴滴
終于,一個城市病了
病得亂了萬物的修生養息
病得讓奔騰的大江無聲
病得讓世界開始有了安寧
靜了,世界靜得
又能聽到旗峰山上傳來的鐘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