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絮語

◇ 白曉梅

一說到人間四月，讓人立刻聯想到林徽因的《人間四月天》：“你是一樹一樹的花開，是燕在梁間呢喃——你是愛，是暖，是希望，你是人間四月天。”呵，多美的詩句！

四月，的確有別于一年中的其它月份，它是萬物復蘇，春暖花開的時節。每一棵小草都在肆意舒展，每一朵花都在盡情地芬芳。微風是使者，將花紅柳綠喚醒，季節的流動，拉開了一幅萬紫嫣紅的畫卷。

鐘情四月，主要是我生命的開始，所以對于四月我格外青睞！每年我為出生于這般春暖花開的時節而感到欣喜。母親的十月懷胎，于四月十六日（古歷）的拂曉把我帶進這個美麗的世界，家族女孩的名字里都有梅字，父親便給我起名曉梅，梅的旅程，便開始了。

童年，由于父親重男輕女，把我送至沒有撫養小孩經驗的姐姐家。姐姐只管喂飽小妹，很少教她怎樣與別人溝通，怎樣與別人相處，導致后來的梅情商極低，膽小，不會與異性相處，情感世界一片空白。

青年時，最喜歡詩人威廉的《天真的寓言》：一沙一世界，一花一天堂，雙手握無限，剎那是永恒。曾經以為只要真誠待人，就會收獲幸福。經年后才懂得：這世界上，并不是所有的東西都符合想象。有些時候，魚是水的故事，云是風的故事；也有些時候，星不是夜的故事，情不是愛的故事。

今生愛上文字，只是出于純粹的傾訴欲望。不懂交流，可我的內心是活躍的，時而波濤洶涌，時而花開絢爛，把喜歡和不喜歡的，我都一一記下。就像和真實的梅說話一樣，用文字為自己點一盞心燈，盡情訴說，毫不遮掩。用淚水蘸著文字，為壓抑的自己尋求一個突破口。喜歡棲于文字的素箋小楷，嗅一抹梅香，于梅香里讀一段似水年華。

枯黃的過往，漸遠漸輕，薄看萬千梅花一顰一笑落去，只把時光交還歲月。感謝上帝的賜予，當初若不是自己的膽怯和不善言辭，也就沒有今天的梅，一個被文字陪伴著簡靜的梅。靜靜地在文字的掌紋里尋找來時的那條小路，真得有點累，不想突圍了，只想躲在伊人溫暖的掌心里，讓自己開成一朵脫俗的白梅。

即日，聞雞起舞，于黎明中放牧自己，采集花間清露，蕩滌塵埃，在生命的青山綠水間，輕盈衣袖，淺笑嫣然。收集滿滿的陽光，讓舒緩的音樂在心間流淌，感覺每一天都充滿生機。只要心中有花香，感覺每一個平淡的日子都有詩意，給自己一份信心，讓今天過得充實，讓明天充滿希望。

在四月的花腔里，微風不躁，陽光燦爛。走在時光的陌上，聆聽花開的聲音，不必問哪一株梅花在和誰訴說心語。一些蘇醒的心事，我不敢輕易觸碰，怕一不小心，如春潮涌動。一朵花有時被幸福染成了紅色，所以花朵的幸福，就是綻放心中的火紅。

有時常常對自己說，我只是一個尋常女子，閑來爬爬格子，我沒有什么值得炫耀的資本，涂鴉幾行小字，取悅自己，便是我簡單的快樂。在平平仄仄的流年里，靜守一季又一季的花開花落，以別樣的靜美，妥貼歲月靜好的花香。你愛與不愛，我都在這里，不驚不擾。你來，我泡茶潑墨歡迎，無所謂清高傲慢之說；你走，我微笑風輕云淡。

流年的風里飄過一場場姹紫嫣紅的花事，明明知道花開花落是尋常，可是還是忍不住地會心疼。有些深情總是無法用蒼白的文字來表白的，一些心緒總在不經意間泛濫成災。常常會因為聽到某一首歌而想起一個人，時光的轉角處，有過相逢，也曾有過別離；季節的青巷口，花開成海，花落如詩。

這年四月，我奔走于散文的章節。一場意外的雨，洗刷了我對那些年散章的記憶。生活中，時有酸甜苦辣，我不渴求別人的認同，靜靜地過自己想要的生活，在快樂的心境中做自己喜歡的事情，實現自身價值，這便是人生最大的幸福。

伸手，接不住花落的對白；轉身，剪一段清淺的時光。煮一壺光陰的青梅，邀你共賞一盞歲月的沉香。我棲息在時光的心間，以滿懷喜悅的心期盼著：云水天涯莫辜負，相逢人間四月天。此時，我真想造一艇中年的集結號，把一個人懷揣的心思，平鋪在一張紙上，以此來續寫又一個有關春天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