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楓
[摘 要] 本文對鄉村治理體系中“三治”融合現狀進行分析發現,“三治”融合過程中存在治理主體缺位和參與性不高、法治體系不健全及法律意識淡薄、德治基礎破損及功利主義盛行、“三治”在融合過程中的認知不一致等問題。通過成因剖析,提出在健全社會保障體系中強化鄉村素質教育,在完善鄉村法治體系中培育群眾的法治觀念,在重修鄉村優秀傳統文化中鍛造各自的鄉村文化,完善“三治”融合的理論架構并強化其引領作用等創新性舉措,來促進鄉村治理體系的完善和治理能力的提高。
[關鍵詞] 鄉村治理體系;“三治”融合;社會保障;鄉村文化
[中圖分類號] D422.6 [文獻標識碼] A [文章編號] 1674-7909(2020)27-18-2
2017年,黨的十九大將“健全自治、法治、德治相結合的鄉村治理體系”確定為鄉村振興戰略的設計目標[1]。2018年中央一號文件提出把深化村民自治實踐、建設法治鄉村、提升鄉村德治水平作為堅持自治、法治和德治相結合的政策舉措[2]。2019年,黨的十九屆四中全會把“推進國家治理體系和治理能力現代化”作為會議主題,而鄉村治理體系的發展正是其中應有之義。鄉村治理體系是以“自治、法治、德治”相互融合而形成的,故簡稱為“三治”融合。其發展主要來源于2013年浙江省桐鄉市進行的“三治”試驗,由于該試驗的成功,這種治理方式快速在全社會推廣開來。然而,在治理體系健全化的背景下,其推廣過程中的理論邏輯、實踐應用還需繼續完善,加之社會形勢的快速變化,加強對“三治”融合的探究與思考顯得尤為重要。
1 “三治”融合的理論內容和實施效用
1.1 “三治”融合的發展歷程
2013年,浙江省桐鄉市為了破除城市化發展過程中因征地開發等引發的新的社會情況和問題,開始探索現代鄉村社會的有效治理途徑,通過加強自治、法治、德治建設,強化三者在鄉村治理中的組合效應,達到了較好的實踐效果,讓桐鄉市鄉村快速朝著治理有效的方向發展。屆時,江蘇、四川、廣東等省區市相繼開始推進相關的實踐研究。中央也高度重視鄉村社會的健康發展,將自治、法治、德治相融合的鄉村治理體系納入黨的十九大報告,這也是中央首次將鄉村治理體系納入黨的政治報告[3]。
1.2 “三治”融合的理論邏輯
“三治”融合作為鄉村治理體系的主要內容,在鄉村治理過程中發揮著至關重要的作用。首先,鄉村治理過程中的自治是以基層群眾自治制度為依托,強調鄉村的發展實行自我管理、自我教育、自我服務、自我監督。其次,法治作為現代社會維護公平正義的良好手段,在鄉村治理過程中能作為有效的衡量尺度來合理、高效地解決大部分現實問題。最后,德治作為最古老的一種治理手段,利用鄉村世代發展過程中積累的優良傳統來約束在這個土地上成長的人們,這種手段溫和有效,有時可以達到春風化雨的效果,是法治的完美補充。在鄉村治理過程中這三種方式缺一不可,彼此之間還要相互補充、相互融合,才能實現鄉村治理達到善治的境界。
1.3 “三治”融合的現實應用
對于“三治”融合鄉村治理體系的實施,在眾多地方均有見證,而且取得了良好成效。其中最為典型的浙江省桐鄉市的“三治”結合試驗,在實踐過程中教會農民如何守法用法[4],發揮鄉賢的作用和優秀傳統文化的感召力,提升農民的主人公意識,“三治”有效融合共同推動當地經濟發展和社會穩定。云南省昆明市官渡區矣六鄉子君村在改革過程中,通過開展各種文娛類活動,激發村民的參與熱情和自治精神[5];鄉村基層組織對群眾進行普法,耐心勸解相關涉事群眾,將許多矛盾遏制在萌芽狀態,并培養了群眾的法治思維;該村組織開展相關文明創建活動,喚醒群眾對于優秀傳統文化的認同感,利用村規民約來維護鄉村安定和諧。這3個方面的共同融合為鄉村治理達到善治奠定了堅實基礎。這些實例表明“三治”融合的鄉村治理體系為鄉村發展提供了助力,但是其中存在一些問題需要及時發現并解決。
2 鄉村治理體系中“三治”融合存在的問題
2.1 自治主體缺位,參與積極性不高
近年來,隨著工業化、城鎮化、信息化、農業現代化的高速發展,鄉村人口銳減,鄉村空心化趨勢日益明顯,導致鄉村發展后勁嚴重不足。鄉村自治的主體是農民,在實施自治的過程中出現了治理主體缺乏甚至沒有的現象。有些村莊留守人口基本都是“三留人員”,整個鄉村的管理基本處于癱瘓狀態。加之留守人員普遍素質低下、體力欠佳,其未意識到治理鄉村對自身的重要作用,因而導致村民參與治理的主動性和積極性不高,進而影響了鄉村自治的實施效果。
2.2 法治體系不健全,法律意識淡薄
關于鄉村治理主體的界定,在《中華人民共和國村民委員會組織法》中可以推斷村民自治的主體是全體村民,但至今未有法律條文明確規定自治主體,也未有法律條文如此表述“村民自治的主體是全體村民……”。這便是法治體系不健全的明確表現,也讓村民參與自治顯得有些無力。另外,村民的文化程度相對偏低,對于法律知識的接收能力比較低下,即便開展普法活動來教育村民,也只是讓村民簡單地了解法律的相關內容,因而產生了一種現象:村民們知法而不知道如何用法。另外,部分地區村委會選舉存在不公平行為、村委會缺乏監督等,均顯示了法治方面存在的空缺。
2.3 德治基礎破損,功利主義盛行
費孝通提出,道德觀念是在社會里生活的人自覺應當遵守社會行為規范的信念,其包括行為規范、行為者的信念和社會的制裁[6]。費孝通指出了德治應遵循的內容,而現今的鄉土文化已遭受一定破壞,以前的優秀傳統文化和村規民約已成為罕見之物,影響力也大不如前。在農村多見的是留守老人、兒童與婦女,這些人知識水平低下,留守兒童與父母之間缺乏親情維系,許多留守兒童產生了叛逆心理,低齡輟學率居高不下,鄉村嚴重缺乏高素質建設人才。這就導致鄉村文化的修復與發展嚴重滯后甚至倒退,進行德治的基礎薄弱。跟隨城市一味追求經濟增長,部分鄉村的功利主義之風悄然盛行,人們以追求自身利益最大化為目標,不關注集體利益,降低了道德在心中的地位。
2.4 “三治”在融合過程中的認知不一致
“三治”融合是指自治、法治和德治三者在實施過程中相互滲透、相互促進、相互補充。當前,在實施“三治”融合的地方對于三種治理方式基本都有所推進,但是對于這三治實施的側重點有著不盡相同之處。有的地方對于德治和法治是并行實施還是在法治框架下進行實施產生了困惑。還有的地方對于三治的實施是單獨進行的,三者之間沒有相互關系。這些實施方式雖然初期會產生一些效果,但是長久實施會發現其不能有效地為整個鄉村發展做出貢獻,進而出現各種各樣的問題。
3 鄉村治理體系中“三治”融合的創新性舉措
3.1 在健全社會保障體系中強化鄉村素質教育
針對鄉村治理過程中主體缺位的現象,國家需要讓村民的養老、醫療、衛生、教育、薪資等方面得到保障,這樣村民才愿意在村里生活,才會去了解自治是什么。因此,國家要積極探索完善鄉村社會保障體系,在全面建成小康社會掃清貧困的過程中,逐步保障村民的各項合法權益得到落實,以此來激發廣大農民積極投身鄉村自治。另外,在自治過程中要加大力度對村民進行合理的自治教育,普及相關的自治知識,將自治的積極性用通俗易懂的話語講解給村民,來提高他們學習和參與自治的積極性。
3.2 在完善鄉村法治體系中培育群眾的法治觀念
關于鄉村治理中的法治問題,國家要積極了解各類鄉村的具體實情,針對性制定適合實際情況的法律法規。一方面,要對現有各項法條的明確性進行審核,做到有法可依;另一方面,要查漏補缺,積極完善相關領域缺失的法律,做到全面覆蓋。另外,政府有關部門要積極開展普法宣傳,宣傳的手段和內容要貼合實際,用村民所能理解的語言來宣傳一些村民日常生活中的法律案例,讓他們真正了解法律對于提高鄉村治理效率的重要作用,也要讓村民認識到法律的監督作用,讓他們能用合理合法的手段解決鄉村選舉等事務中出現的不公平問題。
3.3 在重修鄉村優秀傳統文化中鍛造各自的鄉村文化
鄉村文化對于鄉村德治有著內力推動作用,德治的基礎在于生于斯、長于斯的鄉土文明。因此,各級政府及相關文化建設部門要積極探索各自鄉鎮的優秀傳統文化,通過修復、學習、繼承、傳揚等方式,將傳統文化的優勢彰顯在當代鄉村治理中。在這個過程中要注意將鄉村文化與道德的引領作用相結合,教育村民保持淳樸之風,提高村民的集體認同感,同時要提高傳統的鄉規民約和鄉賢理事在推動鄉村德治中的地位,讓鄉村文化建設在德治的有效治理中快速推進。
3.4 完善“三治”融合的理論架構并強化其引領作用
自黨的十九大報告提出“三治”融合的鄉村治理體系以來,在現實落實過程中并沒有出現具體的理論性文件來指導各地。鄉村治理體系中自治、德治和法治的融合是一個系統化、協同化的工程,而不是三者的簡單相加。因此,在理論架構上要厘清自治、法治和德治的多元關系,明確三治主體需要注意的多重心,建立“三治”融合治理中的三維運營機制,保證“三治”在合理、合法、透明、公正的環境下實施。
參考文獻
[1]盧艷齊.鄉村“三治合一”的內部關聯與治理目標探究[J].長春市委黨校學報,2018(3):26-29.
[2]趙曉峰,馮潤兵.鄉村治理發展頂層設計:政策演變與前瞻——基于中央“一號文件”的政策回顧[J].天津行政學院學報,2018(2):58-66.
[3]裘有度.“三治結合”鄉村治理體系:內涵、意義與建設路徑[J].西昌學院學報(社會科學版),2019(31):25-29.
[4]張丙宣,蘇舟.鄉村社會的總體性治理:以桐鄉市的“三治合一”為例[J].中共杭州市委黨校學報,2016(3):47-53.
[5]楊秋萍.新時代社會組織參與鄉村治理及“三治”能力提升路徑:基于云南省昆明市官渡區矣六鄉子君村的調研[J].國家治理評論,2019(4):73-83.
[6]費孝通.鄉土中國[M].北京:北京大學出版社,20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