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朋友，女朋友

□ 冒茜茜

男性和女性，有時會為對方的友誼感到不解。

有一年，一個表哥過來陪我過中秋節。我倆異鄉相逢，十分激動。酒酣耳熱之際，談起不少彼此的前塵往事。走出飯店時涼風襲來，我裹緊衣服，調侃卻又鄭重地跟他說：“你告訴了我一個你的秘密，我告訴了你一個我的秘密——從此以后，我們就是好朋友了！”沒想到他哈哈大笑道：“我可從來不和朋友說秘密！”

這令我十分困惑：不袒露心聲，不互通有無，這算哪門子朋友？我這位表哥，向來以人緣好、朋友多而著稱。我確切地知道他有很多真朋友，但一時竟無法想象他和他的朋友們是怎樣建立的友誼，又以怎樣的模式相處。我曾經試著說服自己：可能他只是一個特例——畢竟和大部分男性比起來，他是那么溫和禮貌。可過了好多年，我觀察到的結果卻與我當時的猜測截然相反：任何一個男性，無論其性格如何、朋友多寡，他們都不會在朋友面前輕易吐露自己的秘密，更不會去好奇、追問對方的秘密。

女性則十分不同。從幼年時代起，親密程度就是衡量女性友誼的重要尺度。這種親密無所不包，有時甚至可以不分彼此。女性愿意和朋友分享自己的瑣事、感受，并樂于從中找到共鳴或得到建議。而秘密，就像一塊試金石，是否愿意把它坦露出來，以及愿意把它先坦露給誰，都深深地暗示著不同的親密等級。如果你的好朋友，從另一個朋友那里得知了關于你的某些消息，那她八成會心生芥蒂，認為你并沒有把她當作最好的朋友。

很多影視劇表現過這種差異。比如在《老友記》里，羅斯和瑞秋終于接吻以后，分別向自己的朋友們通報了此事。男性對此的反應是，一邊吃著漢堡，一邊簡單地問一句“是舌吻嗎”，這事兒就算過去了。而女性則個個興奮異常，強烈要求知道這個吻從頭到尾的每個細節，并隨著瑞秋的敘述發出陣陣驚呼。又有一次，大家得知了一對情侶分手的消息。男性朋友對此只是點頭示意，表示知道了。女性朋友則無一例外地問：“為什么分手？”諸如此類，無數追問。

這種差異也吸引了專家學者來研究。美國語言學家德博拉·坦納認為，男性的友誼往往基于一起做事，而女性的友誼則基于一起聊天。對男性而言，一旦兩個人的活動終止了，友情也很容易變淡直至消亡。而女性則可以通過電話、書信等方式繼續聊天，使彼此的友誼得以繼續。從這點來看，女性的友誼似乎比男性的友誼更持久親密。但也有人認為，女性之間的友誼非常脆弱，她們之間經常充滿攀比、嫉妒以至于反目，絲毫經不起考驗——不知這是不是過于親密惹的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