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天使之名

張 奕

十八年前，我曾以天使之名立下誓言

十八年后，我只能在紙上書寫春秋

這明亮的白夜比一身白衣更刺眼

它把我積攢一年的期待打亂

我重新排列一些祝福和心愿

撥開迷霧和恐慌

把安康放在鼠年的第一聲問候里

將贈予親朋的美好重新調整順序

發往武漢和援鄂的醫護人員

今天，我只能坐在家里

遙想過去的白衣歲月

遙望奮戰在病毒肆虐的疫區

誰不愿意午后小憩？看紗簾飄動愜意

誰不愿意共享天倫？聽母親細語呢喃

誰不愿意仰望星空？享夜色柔情似水流年

誰不愿意行走天涯？探尋未知奇異

那些漸逝的跫音和疲乏的身軀

在隔離的煙霧和漫長的困守中

闡釋生命的主張

那不是詩的韻律

卻比一首詩更讓人動容

如血的現實里，遍布白色的圣潔

我在這抹深刻的光芒里

將這隔世的幽怨悄悄掩埋

重新擁抱那些熟悉的淚水和無可奈何

我始終堅信，你們會展開雪白的翅膀

從冠狀病毒的圍裹中飛出來

從這場狙擊戰中凱旋

飛到親人的懷里

飛到愛著你們的病患身邊

仆仆風塵的行跡

揚起浩浩蕩蕩的白色風煙

這是你們的新春祝福

飄蕩在庚子鼠年的上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