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美國際學生招生制度對提高來華留學招生質量的借鑒意義

羅軍

摘 要 隨著我國成為世界上主要留學目的國之一，粗放型的國際學生招生不利于來華留學教育健康、穩定、可持續發展。如何改善來華留學生質量成為國家和高校面臨的重要課題。本文從比較研究的角度入手，分析英美國際學生招生所采取的外語標化考試、專業標化考試、學歷認證和錄取委員會制度對提高招生質量的有效性，提出改善來華留學招生質量的可行性建議。

關鍵詞 國際學生 來華留學 招生 質量

中圖分類號：G648.9 ? ? ? ? ? ? ? ? ? ? ? ? ? ? ? ? ? 文獻標識碼：A ? ?DOI：10.16400/j.cnki.kjdks.2020.09.003

Abstract As China has become one of the main destinations for studying abroad in the world， extensive international student enrollment is not conducive to the healthy， stable and sustainable development of overseas education in China. How to improve the quality of international students in China has become an important issue for our country and universities.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comparative study， this paper analyzes the effectiveness of foreign language standardized examination， professional standardized examination， academic certification and admission committee system adopted by British and American international students to improve the quality of enrollment， and puts forward feasible suggestions to improve the quality of international student enrollment in China.

Keywords international students; study in China; enrollment; quality

進入21世紀的近20年，來華留學生規模迅速擴大。我國在2016年成為亞洲第一、世界第二留學目的國。2019年，在我國高等學校里學習的外國留學生人數超過了50萬人。在國際學生迅速增長的同時，生源質量問題日漸突出。究其原因，一方面由我國在留學國際市場所處的客觀地位決定。英美等發達國家在國際人才競爭中，每年“掐尖”錄取全球最優質生源。另一方面，來華留學招生制度不成熟、不健全、不科學，造成了生源質量不盡如人意。

5月21日，教育部下發《關于學習貫徹習近平總書記給北京科技大學全體巴基斯坦留學生重要回信精神的通知》，要求各高校不盲目追求國際化指標和來華留學生規模。嚴格招生審核、過程管理和評審制度，建立規范的管理體系和工作流程。

筆者先后從事來華留學招生和出國留學工作，結合自身經驗和文獻、事實研究發現，英美高校國際學生招生制度中，有許多先進做法，對提高來華留學招生質量具有借鑒意義和啟示作用。

1 外語標化考試

外語是國際學生招生的先決篩選要素和基本素質要求。 英國、美國早在1963年和1989年就分別設立了針對非英語母語人士的雅思、托福考試。成為衡量國際學生外語水平的重要工具。一些英美高校根據自身實力、學科特點和錄取比例，對國際學生的托福、雅思總分和小分劃定門檻。例如：2020年US News美國綜合大學排名前30名高校中，72%明確要求托福總分不低于100分。2019年THE英國大學排名前30學校中，29所要求雅思總分不低于6分。對英語稍差、有條件錄取的學生，英國高校普遍開設4周-12周不等的語言班（Pre-sessional English Course）。除雅思、托福外，英美外語標化考試體系中，還包括PTE學術英語考試、多鄰國（Duolingo）考試、派思沃德（Password）考試等。在新冠疫情下，多鄰國以其方便、快捷、安全的在線考試形式，體現了替代價值。

英美高校在全球英語大普及的背景下，憑借可靠、多樣的外語標化考試，較高的外語入學門檻，成功把住了國際生源的語言質量關口。與之相比，來華留學生漢語普及程度較低，基礎較弱，甚至零基礎。現行的語言篩選環節急需加強。我國高校以漢語水平考試（HSK）作為外語標化考試。各校標準不一，即使一些985高校要求HSK-4級達標即可。事實證明，這一門檻無法保證國際學生勝任專業學習，特別是一些理工、醫學等術語、理論復雜的專業。國內高校應加大對漢語水平的考察力度，提高HSK級別、分數門檻。特殊專業要明確HSK聽力、閱讀、寫作和HSKK小分標準。對成績稍低的國際學生，可利用暑期開辦1-2個月的漢語強化班。對于無HSK成績，來華先讀1年預科的國際學生，要參照雅思、托福達到B2水平的課時量，加大教學力度。增加科技、商務、醫學漢語等專業對口課程。嚴把預科結業考試關、HSK關。國際學生在校期間，學校應堅持漢語教學不斷線，開設專門的漢語強化課程，對其畢業時HSK考試成績提出更高要求。清除語言能力對國際生源質量的牽絆。

2 專業標化考試

專業素質是國際招生的核心篩選要素。英美高校普遍采用申請審核制，不組織專門的本科、研究生入學考試。但是，英美政府或私營機構建立了完備的專業標化考試體系，區分國際學生專業水平。美國在1947年，成立了教育考試服務中心（ETS）。該機構除負責托福（TOEFL）、托業（TOEIC）等語言考試外，還在全球開展高中生學術能力評估考試（SAT）、大學先修課考試（AP），研究生考試（GRE）、經企管理研究生考試（GMAT）等。此外，美國大學考試中心（ACTP）組織與SAT并稱為美國高考的測試（ACT）。各種專業入學考試不一而足。英國則設立了面向全球的普通教育高級程度證書（A-level）考試，是英聯邦高校錄取本科生的必查材料。

英美招生的專業標化考試層次全面、針對性強、前置引導，不僅服務于本科錄取，還服務于研究生入學。不局限于大面考察，還有細分專項考試。例如，A-level考試包含數學、物理、計算機學、會計學、商業學、經濟學等科目。國際學生在考試前，往往需要專門備考，甚至提前學習相關課程，提前融入英美培養體系，附帶加強了英語學習能力。

我國高考、研究生入學考試不面向國際學生。高校招收留學生普遍采用申請審核制，主要憑借成績單等考量留學生專業素質。由于各國教育水平、教學內容、計分體系等差異，無法科學篩選留學生。解決這一難題的長遠之計在于國家探討、設立我國的專業標化考試體系。中國正在由教育大國向教育強國邁進。建設專業標化考試不僅有利于提高來華留學教育質量，還有利于促進我國教育標準輸出，增強我國文化軟實力。專業標化考試建設需要國家頂層設計，在考試科目、內容、方式、考點布局等方面統籌規劃，久久為功，打造品牌。從中短期看，標化考試建立前，高校應逐步推廣國際學生入學考試制度。北京大學、中國人民大學等985高校多年來組織專門的留學生入學考試。其中，復旦大學在上海、北京、首爾三地舉辦考試，輻射我國南北方、韓國等重點生源區域。考試內容全面，包括語文、英語、數學、綜合（物理、化學、生命科學）筆試。通過筆試者接受校方面試。最后，學校綜合招生計劃、報考志愿、筆試與面試成績分批錄取。高校應以入學考試為抓手，平衡留學生規模與質量的關系，由重規模、輕質量，向規模、質量并重過渡。有條件的高校，更應以質量為重，這也是“雙一流”建設的題中應有之義。

3 學歷認證

英美高校查驗國際學生申請材料較為嚴格，不但對學位證、畢業證、成績單等核心資料嚴加把關，甚至會聯系推薦人，核實推薦信信息。對于核心材料，一般要求國際學生原學校直接郵寄，或要求原學校用專用信封密封、蓋章。但是，學歷造假防不勝防，世界教育服務（WES）、教育證書評估（ECE）等第三方認證機構在美國應運而生。以WES認證為例，在我國，它與高等教育學生信息網合作。不僅能夠驗證學生畢業證、學位證、成績單的真實性，還可以按照統一標準核算GPA，確保公平評估各類成績。WES等認證起到了防火墻作用。

我國尚無針對國際學生的學歷認證。來華留學招生收到的學歷證書五花八門，成績單各式各樣。大大增加了驗證真偽難度，招生質量大打折扣。我國應借鑒國際經驗，利用留學回國人員學歷認證合作資源，摸索建立國際學生學歷認證體系。可以學歷信息化較好的國家為試點，以主要來華生源國為重點，逐步構建覆蓋全球的認證網絡，為來華留學招生提供保障。高校層面，應嚴把申請資料查驗關，落實學歷證明、成績單等密封、蓋章郵寄要求，通過電話、郵件等方式，向原校、推薦人等多方核實申請材料真實性。

4 錄取委員會

健全的招生機構與合理的錄取流程是國際招生的組織保障。為確保招生公平、科學，英美高校普遍采用錄取委員會（Admission Committee）制度。錄取委員會一般由招生官、招生副主任、招生主任、招生副校長等行政人員和具有專業背景的教職人員組成。錄取委員會按照多輪次、個體評議與團體評議相結合的流程運轉。第一輪由招生官審核申請材料是否齊全、TOEFL、GRE等語言和專業標化考試成績是否達標，合格者進入第二輪。在第二輪，每名學生的申請材料一般由兩名區域招生官審核。每位區域招生官會綜合量化的標化考試成績和動機信、推薦信等質性資料做出錄取、淘汰意見或評分排序。在此環節，多數學校借助錄取公式或評價表。公式中包括學術成績、科研成果、社會活動、工作經歷、種族多樣性等復雜要素。兩位招生官均建議錄取的、和意見不統一的學生人選進入第三輪錄取委員會投票。錄取委員會高階行政人員和相關學科教授、副教授等教職人員，聽取地區招生官對每位學生的介紹，審閱學生資料。從更宏觀和專業角度評估學生素質，投票或討論決定是否錄取。

我國高校的國際學生招生主要由國際處或國際學院等涉外部門負責。招生人員配備，多少不一。985等規模較大學校，人手較為齊備。規模較小的學校，招生人員只有一兩名。隨著申請量的增加，各校招生任務繁重。一人手頭往往積壓大量申請。出現了一輪定錄取、一人定錄取，“蘿卜快了不洗泥”等現象。招生決策機構不健全、錄取遴選流程不嚴謹，導致無法全面、科學評價申請人。國內高校應該把招生作為來華留學教育質量源頭，利用各種聘用方式，配足招生人員。引入團體評議制度，在初選環節采用招生官雙評審，避免評價主體單一。吸引權威的專業教師，建立招生顧問庫。在招生旺季，組織顧問教師，參與留學生、特別是外國研究生復選。各校應結合自身需求，制定評價標準，以量化評估為主，質性評價為輔，綜合評定錄取結果。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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