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影《素媛》鑒賞

田昆

【摘 要】韓國電影《素媛》取材于一個真實發生的案件，電影通過描寫一位女童在受到性侵后的遭遇，投射出個人、家庭、學校乃至社會對于性侵案件的反應與態度。社會工作作為一門專業助人的學科，在幫助特殊群體方面有其獨特效用，本文試圖從社會工作的專業角度出發，對《素媛》中主人公所遭遇的困境進行剖析，以社會系統理論、生態系統理論作為切入點，思考與評析社會工作在《素媛》這個案例中如何體現專業價值。

【關鍵詞】《素媛》;社會工作;社工介入

中圖分類號：J905 ? 文獻標志碼：A ? ? ? ? ? ? ?文章編號：1007-0125（2020）28-0105-02

一、電影簡介

《素媛》電影取材于2008年韓國一樁真實的犯罪案件。2008年12月的一天，犯人趙斗淳在韓國京畿道安山市某教堂前擄走一名女童，實施了性侵和毆打，事后把女童丟在一條河邊。這名女童被發現送醫后，腸道已無一處完好，腸子幾乎被全部切除，身體受到重創，安裝人造肛門后一輩子都要帶著尿袋生活，有可能失去生育能力。事后，犯人以醉酒意識不清為由，被輕判12年有期徒刑。小女孩經歷了很大的手術最終才保住了性命，但是卻可能面臨一輩子都帶上尿袋生活并且終身不孕的處境。電影基本上還原了真實案件的發生經過，在真實的基礎上加入了一些虛構的情節。

觀影之前，我有一些自己的顧慮。我是一個在觀看電影時很難接受苦難場面的人。相較于一些發人深省或情緒飽滿的電影，我更喜歡看一些肥皂片或是爆米花片，過于沉重的場面會讓我陷入一種消沉的情緒中，會痛苦于自己對現實的無能為力，亦或是在陷入無能狂怒后大力批判社會的陰暗面。在觀看完《素媛》這部電影后，與預期相反，我并沒有太多的憤怒、萎靡等負面情緒。事實上，我在觀看完了這部電影以后，情緒反倒處于一種上升的狀態，從我的角度來看，我認為《素媛》是為我們訴說了一個關于愛、愚昧以及善良的故事。

二、電影觀感

愛是貫穿《素媛》電影的主題。這份愛表現在素媛的父母、朋友、長輩身上以及整個社會之中。從社會工作的角度來分析，微觀層面的關愛是來自于素媛父母親對她的不離不棄、同輩群體的陪伴支持等。母親身懷六甲但仍然為素媛扮演玩偶，父親知道素媛被性侵后對男性充滿恐懼，便堅持每天穿上厚重的玩偶服陪伴素媛上下課，朋友們在素媛家貼滿了紙條，小胖子每天陪素媛回家，心理咨詢老師耐心細致地提供專業服務與幫助。以上種種行為就是在微觀層面為素媛提供了幫助。從中觀層面來看，電影里的著墨不多，但也有諸如司法援助、兒童取證等方式為孩子提供庇護。從宏觀層面來看，現實中，韓國國會在2010年將15年的有期徒刑上限延長至30年，廢止以兒童、青少年為犯罪對象的性犯罪的公訴時效，并延長出獄后佩戴電子腳鐐時間的上限，最高可達30年;此外，國會亦通過了“化學閹割法案”，讓韓國成為亞洲首個推行化學閹割的國家，從法律層面降低了兒童性侵案件發生的可能性，加強了對兒童的保護。

《素媛》中，表現出了大眾愚昧的一面，愚昧是一把利劍，這把利劍不僅對小素媛造成了性侵外的二次傷害，也對素媛的父母乃至整個社會造成了傷害。正如小素媛在蘇醒后問爸爸的那句話“我做錯了什么嗎？”。韓國作為東亞國家之一，深受儒家思想等傳統文化的影響，韓國社會大眾在提及強奸時，常常會落入傳統貞操情節的窠臼之中。小素媛除了要承受普通的生理病痛之外，還背負了極大的心理負擔，為她以后正常生活設下了一個極大的障礙。臺灣性學者何春蕤曾提出“現今強暴帶給女人傷害最深最廣的倒不是其中的具體暴力，而是環繞強暴的情緒論述以及文化想象，所創造出來的那一個對性抱持戒慎及丑化態度的新文化。”而以上扭曲與消極的性態度，正是大眾愚昧的根源之基，是二次傷害的罪惡土壤。

善良是素媛給我留下的最深刻的印象。電影末尾有一句話特別發人深省：“最孤獨的人最親切，最難過的人笑得最燦爛，這是因為他們不想讓其他人遭受同樣的痛苦！”從素媛承受痛苦之后的反應可以看出，她選擇了直面危機而并未逃避，這是善良之勇。當心理咨詢師問到“奶奶說的好疼啊，要死了”是什么含義時，素媛給出的答案為“這就是生命的意義”，這是善良之思。素媛對于朋輩群體的二次接納，體現的是她閃閃發光的善良之心。而當父親無法忍受判決結果時，素媛及時地拉住了爸爸，避免了另一場家破人亡悲劇的發生，此乃善良之行。電影最后的結局同現實一致，是一個向上情緒的外在體現。現實中的“素媛”在2017年參加了高考，并且不再需要借助外科消化道體外引流便可以正常生活，她實現了回歸正常生活的心愿。而回歸中的每一步，除了外界所給予的幫助以外，自力更生的素媛才是真正的踐行者，這份回歸無疑是對其善良的最大肯定與贊許。

三、社工介入

社會工作專業是一門專業助人的專業，根據國際社會工作者聯合會（IFSW，International Federation of Social Work）的定義：社會工作是游戲規則的改變者。社會工作者在社區工作，當人們在生活中面臨挑戰時幫助他們找到積極的前進方向。社會工作者通過共同決定、共同生產和共同承擔社會責任，幫助人們營造他們想要的生活環境。沒有社會健康，就無法實現經濟健康。而中國的社會工作者們，則更贊同由王思斌等人總結的相關定義：社會工作是以利他主義價值觀為指導，以科學的知識為基礎，運用科學方法助人的服務活動。它旨在幫助社會上的弱勢群體，預防和解決部分因經濟困難或不良生活方式而造成的社會問題。分別對這兩種定義進行剖析，我們可以發現，社會工作的核心要素在于助人、專業、改變等等。對于《素媛》這部電影，社會工作作為一種專業的助人活動，無疑是可以介入其中并起到推動作用的。從社會工作的角度來觀察《素媛》這部電影，我們可以清晰地觀察到，電影主人公素媛所面臨的困境包括以下幾個方面：1.素媛及其家庭所遇到的問題，這是包含在整個場域之中的。解決問題的方案必須經過全面的設計，單一層面的努力并不會發揮任何效果。另一方面，在解決問題的路徑選擇上，考慮到素媛本人的現實情況，需選擇從微觀層面開始著手，從素媛個人入手給予幫助似乎是最好的方法。自下而上的路徑可以有效解決素媛所遇到的問題。2.在社會工作實務分支中，兒童社會工作是專門對兒童這個群體進行服務的社會工作實務分支。事實上，兒童的生理及心理都處于不穩定的發展狀態，而兒童社會工作聚焦于兒童不穩定的狀態，運用專業的價值理念、科學知識及方法，改善或消除兒童的不穩定狀態，這正是兒童社會工作的使命所在。3.社會工作介入兒童性侵案有必要性，一如電影中出現的心理咨詢師一角。事實上，社會工作者可以完成的工作不僅僅是心理療愈，在整個過程中，社會工作者可以扮演治療者、倡導者、支持者、溝通者等角色。利用社會工作中個案、小組及社區的工作方法，能夠有效達成幫助案主走出困境的目標。事實上，從我國的情況來看，截止2018年12月，已有超過1萬7千例的兒童性侵案登記在案，其中，與強奸相關的案件占比約43%。社會工作者作為接受過專業技能培訓的技術性職業者，可以很好地為兒童群體提供與防范性侵相關的教育，提高孩子本身的防范能力。另一方面，社會工作者可以成為增能者與支持者，為家庭、學校帶來力量與資源。通過個案、小組、社區三種工作模式，形成一個完整的“兒童防性侵”功能閉環，從根源上減少或杜絕類似“素媛”式悲劇的出現。

四、結語

在電影《素媛》中，壞人只是得到了12年的刑罰，并拒不承認自己所犯下的罪行。對于大部分人來說，包括我在內，覺得這份判決有些不盡人意。當然，法律的問題留給專業的法律人士來評判。結合自我專業來分析，作為一個社工人，若是將“素媛”作為一個個案進行分析，我會設想：如果我是電影中那位心理咨詢師，我會采取怎樣的行動方案？我應該怎樣幫助素媛回歸正常生活？而在服務計劃的施行中，我又會用到哪些社會學、心理學的理論？甚至于換個角度來重新審視這部電影，剝離精神與情緒上的“外衣”，電影中的心里咨詢師這一角色用了什么方法來幫助素媛？這些方法有什么值得一線社工借鑒的地方？社會工作作為一門專業助人的學科，其本身是以幫助現實中的人為出發點的。社會工作者也曾經用過很多專業的、科學的方法及理念對兒童性侵案的主角提供援助，從電影中我們注意到，性侵案的發生并非只是獨立個體的不幸，而是與我們周邊所處的社會環境息息相關，深入探尋社會工作介入兒童防性侵教育的價值和意義是極其必要的。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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