補腎益髓方對復發緩解型多發性硬化患者睡眠及生命質量的影響

趙雪松 樊永平 楊濤

摘要 目的：研究補腎益髓方對復發緩解型多發性硬化患者生命質量的影響。方法：選取2015年1月至2016年12月首都醫科大學附屬北京天壇醫院收治的復發緩解型多發性硬化患者作為觀察組（n=30），選取健康志愿者作為對照組（n=10），觀察組口服補腎益髓方，治療半年，治療前后測疲勞量表（Fatigue Scale-14）、匹茲堡睡眠質量指數量表（PSQI）和多發性硬化生命質量問卷（MSQOL-54）。結果：與對照組比較，觀察組Fatigue Scale-14得分顯著升高（P<0.01），MSQOL-54顯著降低（P<0.01），PSQI中的入睡時間得分、睡眠效率得分、睡眠障礙得分、日間障礙得分和總得分顯著升高（P<0.05）。與本組治療前比較，觀察組治療后Fatigue Scale-14降低（P<0.05），MSQOL-54升高（P<0.05），PSQI降低，但差異無統計學意義。結論：復發緩解型多發性硬化患者服用補腎益髓方后，生命質量提高。

關鍵詞 多發性硬化;復發緩解;生命質量;匹茲堡睡眠質量指數量表;測疲勞量表

Abstract Objective：To study the effects of Bushen Yisui Formula on the quality of life in the patients with relapsing-remitting multiple sclerosis.Methods：A total of 30 patients with relapsing-remitting multiple sclerosis admitted to Beijing Tiantan Hospital，Capital Medical University from January 2015 to December 2016 were selected as the observation group，and 10 healthy patients were selected as the control group.The patients in the control group were treated with Bushen Yisui Formula for half one year，and the Fatigue Scale Table before and after treatment （Fatigue Scale-14），Pittsburgh Sleep Quality Index （PSQI） and Multiple Sclerosis Quality of Life Questionnaire （MSQOL-54） were measured.Results：Compared with the control group，the Fatigue Scale-14 score was significantly higher in the observation group （P<0.01），MSQOL-54 was significantly lower （P<0.01），the sleep time score，sleep efficiency score，sleep disorder score，day disorder score in the PSQI and the total score were significantly increased （P<0.05）.Compared with those the before treatment in this group，the Fatigue Scale-14 decreased （P<0.05），MSQOL-54 increased （P<0.05），and PSQI decreased，but there was no statistical difference.Conclusion：Patients with relapsing-remitting multiple sclerosis have improved quality of life after taking Bushen Yisui Formula.

Keywords Multiple sclerosis; Relapsing-remitting; Quality of life; PSQI; Fatigue Scale-14

中圖分類號：R277.7;R256.23文獻標識碼：Adoi：10.3969/j.issn.1673-7202.2020.12.018

多發性硬化（Multiple Sclerosis，MS）是一種中樞神經系統（Central Nervous System，CNS）炎性脫髓鞘疾病，病程特點為復發與緩解，20～40歲人群多發此病，女性比男性多發，臨床表現以時間和空間多發為特點[1]。多發性硬化可見進行性神經功能損傷，軀體上包括視力下降、共濟失調、行走困難、感覺異常、性功能障礙、二便障礙等，以及焦慮、抑郁、失眠等精神癥狀，對MS患者生命質量帶來影響，如學習能力受損、日常活動困難、正常生活能力下降等，都降低了患者的生命質量[2]。多發性硬化患者病情反復發作，其身心都受到了影響，生命質量下降明顯。軀體傷殘程度、疲勞、抑郁、焦慮狀態等都是影響生命質量的因素，臨床工作中，我們應采取生物、社會、心理綜合措施對待這類患者，把患者當成一個“心身合一”的整體，規范積極治療，以減輕患者痛苦，不斷使患者生命質量提高[3]。在辨證施治環節，我們注重補腎益髓的方法，方隨法立，擬出了補腎益髓方，同時兼備活血化痰之用意，補腎益髓方加減主要用于治療腎虛型，黃芪桂枝五物湯加減主要用于治療氣虛痰瘀型，黃連溫膽湯合桃紅四物湯主要用于治療痰熱血瘀型。腦功能異常的表現有智力受損，記憶力減退等。督脈是腎和腦髄相聯通的橋梁，腎虛的病機在臨床可致髄消，表現為反應遲滯、記憶力下降、智力減退甚至可見癡呆，故而，治療上述諸證時，補腎的治療方法尤為重要。

1 資料與方法

1.1 一般資料 選取2015年1月至2016年12月首都醫科大學附屬北京天壇醫院收治的復發緩解型多發性硬化患者作為觀察組（n=30），選取健康志愿者作為對照組（n=10）。觀察組中男3例，女27例，年齡24～65歲，平均年齡（39.43±10.05）歲，病程1～11年，平均病程（6.23±2.87）年;對照組中男3例，女7例，年齡26～58歲，平均年齡（39.20±10.12）歲，2組參與者在性別、年齡等一般資料比較，差異無統計學意義（P>0.05），具有可比性。本研究入組復發緩解型MS患者61例，首先用《哈密爾頓抑郁量表》檢測，排除伴有抑郁焦慮患者15例，余下46例檢測《疲勞量表》《匹茲堡睡眠質量指數量表》和《多發性硬化生命質量》問卷，其中未完成首次磁共振檢查患者16例，完成了首次磁共振檢查30例，完成了第2次核磁檢查15例，心臟血管植入支架不宜再行磁共振檢查而脫落1例，康復患者1例，拒絕再次磁共振檢查脫落，其余不到第2次磁共振檢查時間。

1.2 診斷標準 主癥2項（a項必備）加次癥2項/主癥a項加次癥3項。肝腎陰虛型：1）主要癥狀：a.肢體痿軟無力，步態不穩;b.視物模糊或視力減退;c.頭暈目眩;d.腰膝酸軟;e.舌紅少苔;f.脈細數。2）次要癥狀：a.肢體拘攣麻木，有束帶感;b.五心煩熱;c.耳鳴;d.口咽干燥;e.健忘;f.失眠多夢;g.顴紅盜汗;h.男子遺精，女子經少;i.大便干結。

1.3 納入標準 1）符合2010年改版的McDonald MS診斷標準;2）符合多發性硬化（MS）緩解期特點;入組前5周病情穩定或趨于好轉，或距離最近一次復發日期已超過1個月;3）磁共振檢查脫髓鞘部位在頭顱;4）經檢查，患者存在認知障礙;5）受試者自愿參加試驗，并簽署知情同意書。

1.4 排除標準 1）多發性硬化急性期出現昏迷或去皮質狀態者;2）出現嚴重肝、腎、心功能不全或者影響生命體征平穩的其他疾病;3）近2個月內接受免疫抑制劑、干擾素等治療者;4）哺乳期或妊娠期患者;5）磁共振掃描中出現嚴重不良反應，使檢查不能繼續者;6）研究者認為不適合參加本研究的其他情況，如不能按要求完成磁共振檢查;7）隨訪期，病情復發者;8）患者伴有焦慮、抑郁等。

1.5 脫落與剔除標準 1）試驗期間，患者發生嚴重不良事件，或者患者發生不良反應者;2）在試驗期間，患者接受了與本病相關，本研究方案之外的其他治療者;3）患者中途退出或病例失訪。若出現受試病例脫落，研究者應采取電話、登門隨訪、信件等方式，盡可能聯系受試者，關心其生活并詢問脫落理由，盡可能多的完成評估項目。

1.6 治療方法 多發性硬化組予補腎益髓方，藥物組成：生地黃12 g、熟地黃12 g、大黃3 g、制首烏12 g、浙貝母9 g、水蛭3 g等，隨證加減。氣虛者加黨參12 g、黃芪25 g;痰多加澤瀉12 g、半夏9 g、茯苓18 g等;熱盛加黃芩12 g、黃連3 g、梔子12 g;瘀血加桃仁12 g、紅花12 g、三棱9 g、莪術9 g。每日1劑，水煎，早晚飯后溫服。藥物主要來自于天壇醫院中醫科中藥房，也有部分來自地方醫療機構中藥房。

1.7 觀察指標 治療前2組進行相關量表得分觀察，具體包括Fatigue Scale-14、MSQOL-54和PSQI。

1.8 統計學方法 采用SPSS 21.0統計軟件進行數據分析，計量資料用均數±標準差（±s）表示，正態分布的用獨立樣本t檢驗，非正態分布的用獨立樣本秩和檢驗，配對資料用配對樣本t檢驗，以P<0.05為差異有統計學意義。

2 結果

2.1 疲勞量表結果的比較 健康對照組和觀察組比較，疲勞量表的變化差異有統計學意義，說明正常人比患者精力好，耐疲勞。觀察組治療前后比較，軀體疲勞得分差異無統計學意義，可能與患者得病后都注意保養，體力活動少有關。腦力疲勞得分和總疲勞得分差異有統計學意義，治療后分值明顯減低，說明治療對緩解腦力疲勞和總疲勞是有幫助的。見表1、表2。

2.2 多發性硬化生命質量問卷 健康對照組和觀察組比較，多發性硬化生命質量問卷的變化各項都有統計學意義，說明患者在諸多項目都與健康人有很大差異。觀察組治療前后多發性硬化生命質量問卷中的健康狀況、活力精力、健康自評、認知功能、健康擔憂、健康改變、總評、身體健康總分差異有統計學意義，說明服藥后對這些方面的恢復具有促進作用，而健康影響生活、情緒影響生活、疼痛、情緒狀況、社交活動、性功能、性滿足、精神健康總分沒有統計學意義，分析這些差異無統計學意義的項目，大多集中在精神，主觀感受方面，說明這些項目可能不是患者治療的主要訴求，補腎益髓方治這方面的藥也較少。見表3、表4。

2.3 匹茲堡睡眠質量指數量表 健康對照組和觀察組比較，匹茲堡睡眠質量指數量表的變化，入睡時間得分、睡眠效率得分、睡眠障礙得分、日間障礙得分和總得分差異有統計學意義，睡眠質量得分、睡眠時間得分、催眠藥使用得分差異無統計學意義，說明患者睡眠質量和睡眠時間和正常人差異無統計學意義，而且他們都不服用安眠藥。觀察組治療前后，匹茲堡睡眠質量指數量表的變化各項差異無統計學意義，說明伴有認知障礙的患者受睡眠障礙困擾相對較少，補腎益髓方安神助眠的功效不強。見表5、表6。

3 討論

從臨床表現來看，多發性硬化（MS）屬于中醫骨痿的范疇，五臟熱盛，液損津虧，不能滋養，五體痿軟，腎熱髓消，發為骨痿。樊永平教授認為：MS屬于中醫痿證中的“骨痿”，在臨床實踐中，以補腎為主的治療方法取得了良好的效果。在病位和病性方面，樊永平教授[4-5]認為該病本質在腎虛，腎陰和腎陽兩虛，腎精和陰血相互轉化失司，筋骨血脈失于滋養。在病因和病機方面，樊永平教授[5]認為腎虛為致病的主要因素，并且多兼痰和瘀。骨痿病的根本原因責之于肝腎虧虛，腎陰虧虛，陰損及陽，腎陰和腎陽兩虛，《雜病廣要》曰：“骨痿，人身之骨，腎所主也。先天本經稟氣不足，則骨軟而不堅不實，且髓不滿骨，筋無血養以束骨，榮衛弱，故骨痿而骨變也”。樊永平教授[6]認為MS為本虛標實，本虛多表現為肝腎陰虛和脾腎陽虛，標實多表現為痰熱血瘀。

MS患者中，疲勞是較常見的癥狀，對患者生命質量造成嚴重影響，MS患者疲勞癥狀又受諸多因素影響，對臨床醫生也的治療也尤為重要，在藥物治療的同時也要重視心理因素的影響[7]。有研究表明，MS患者中，出現疲勞癥狀者占51.5%，并且與患者的病程和殘疾程度呈正相關，抑郁在MS患者中發生率也較高，伴隨著抑郁的發生，加重，疲勞癥狀的發生率，程度也升高個加重。但也有學者認為，疲勞與MS的殘疾程度是否相關，尚無定論，有待進一步研究[8]。維生素D的水平與MS患者疲勞有關，維生素D下降，疲勞發生率升高[9]。MS患者癥狀多樣，會出現抑郁、疲勞、記憶障礙等，但只有疲勞會對早期MS患者生命質量造成影響[10-11]。MS患者大腦白質和灰質萎縮和微結構異常是MS患者疲勞發生的機制[12]。針灸療法、音樂療法在緩解MS疲勞癥狀、改善睡眠質量，改善生命質量等方面發揮重要作用，是值得推廣的治療方法[13]。MS患者多發生睡眠障礙，白天嗜睡較多見[14]。MS患者癥狀多樣，關注MS患者睡眠的醫師有待提高，一半以上的MS患者自述存在日間嗜睡，疲勞等，關注MS患者睡眠障礙，進行合適的治療可改善MS患者生命質量[15]。針灸療法可以改善MS患者生命質量和心情情緒，疲勞是MS患者常見癥狀之一，影響患者日常生活，影響患者生命質量，有研究表明，疲勞是影響患者生命質量的首要因素[16]。干擾素-1b可能影響MS患者生命質量，突出表現為多發性硬化生命質量問卷情緒部分的改變，研究表明MS患者生命質量與EDSS評分呈負相關[17-18]。

本研究發現，健康對照組和觀察組疲勞量表、多發性硬化生命質量問卷和匹茲堡睡眠質量指數差異有統計學意義，說明患者和健康人是存在差異的，患者這些方面造成的損害是確定的。觀察組治療前后比較，軀體疲勞得分沒有統計學意義，可能與患者得病后活動減少有關。腦力疲勞得分和總疲勞得分差異有統計學意義，治療后分值明顯減低，說明該治療對緩解腦力疲勞和總疲勞具有促進作用;多發性硬化生命質量問卷中的健康狀況、活力精力、健康自評、認知功能、健康擔憂、健康改變、總評、身體健康總分差異有統計學意義，說明服藥后對這些方面具有促恢復作用，而健康影響生活、情緒影響生活、疼痛、情緒狀況、社交活動、性功能、性滿足、精神健康總分差異無統計學意義，分析這些差異無統計學意義的項目，大多集中在精神，主觀感受方面;匹茲堡睡眠質量指數量表的變化各項差異都無統計學意義，說明伴有認知障礙的患者受睡眠障礙困擾相對較少，補腎益髓方安神助眠的功效不強。

補腎益髓方的組成是水蛭、地黃、制首烏、大黃、浙貝母等。我們在研究MS的過程中，從整體出發，辨病與辨證論治相結合，查閱了大量國內外文獻資料，總結了多年MS治療的經驗，配伍而成了針對多發性硬化的方劑——補腎益髓方。該方經過10余年臨床反復驗證，確實有效。該方貫徹了滋補肝腎為主，同時兼顧活血化痰的總體思路，熟地黃、生地黃等滋陰養血，補益精血，補腎益髓，清熱涼血，養陰生津，功用填精補腎，同時防止補而生火，兼顧標本，兼顧首尾。水蛭、大黃等起到散瘀活血，消腫利水的效果，久病入血，久病入絡，配合活血化瘀，提高療效。浙貝等止咳化痰，散結清熱，止痙息風，散結解毒，消癰散結，通絡止痛，共奏散結化痰之功。本方滋補肝腎類藥物為君藥，活血類藥物為臣藥，化痰類藥物為佐藥，天麻為使藥，協同作戰，共建奇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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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05-14收稿 責任編輯：王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