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迪 譚虎娃
【摘要】黨的十九屆四中全會提出了“黨的領導制度體系”的概念,這是黨在現代化治理道路上的又一偉大創舉。黨的領導制度體系是富有邏輯的多維有機系統,從理論維度來看,堅持和完善黨的領導制度體系是馬克思主義政黨理論的根本主張;從歷史維度來看,堅持和完善黨的領導制度體系是中國共產黨成立近一百年偉大實踐的經驗總結;從實踐維度來看,這是實現黨的領導制度化和國家治理現代化的實踐要求。
【關鍵詞】 黨的領導制度體系? 政黨理論? 國家治理現代化
【中圖分類號】D25? ? ? ? ? ? ? ? ? ? ? ? ? ? ? 【文獻標識碼】A
【DOI】10.16619/j.cnki.rmltxsqy.2020.14.017
黨的十九屆四中全會具有首創性地提出了“黨的領導制度體系”這一概念,同時要求“完善總攬全局、協調各方的黨的領導制度體系,并把黨的領導貫徹到國家治理各領域全方面各環節”[1]。對于黨的領導制度體系的把握,可以從三重維度來理解:從理論維度來看,堅持和完善黨的領導制度體系是馬克思主義政黨理論的根本主張;從歷史維度來看,堅持和完善黨的領導制度體系是中國共產黨成立近一百年偉大實踐的經驗總結;從實踐維度來看,這是實現黨的領導制度化和國家治理現代化的實踐要求。基于此意義上可以說,黨的領導制度是具有整體性、多維性、邏輯性的科學體系,因而必須從多維角度加以考察和理解。
理論維度:馬克思主義政黨理論的根本主張
馬克思主義者在運用馬克思主義進行革命、創建政黨的實踐中形成了一套科學而完整的政黨理論,其中,健全黨的領導制度體系就是其根本主張。馬克思、恩格斯在其革命實踐中尤其是在創建共產主義者同盟過程中就意識到無產階級的領導權對于共產主義者同盟革命事業的極端重要性。同時提出在無產階級力量弱小的形勢下而不得已采取的一種策略,即既要聯合其他階級又要避免成為其他階級的附庸。革命勝利之前要爭取對革命的領導權,革命勝利后更是要實行無產階級專政,推動社會主義社會逐步過渡到共產主義社會。他們主張“進行工人革命首先必須使無產階級成為統治階級,爭取民主……利用自己的政治統治,有序地奪取資產階級的全部資本,將一切生產工具集中在國家即組織成為統治階級的無產階級手中……”[2]。
列寧在吸收、借鑒馬克思和恩格斯關于無產階級政黨理論的基礎上,將其融會到俄國無產階級革命實踐過程中,最終形成了一整套具有俄國革命特點的、比較齊全的新型無產階級政黨理論。列寧在如何實現并鞏固黨的領導方面有著獨到的見解,其無產階級政黨理論在黨的領導方面有著更為豐富的論述,他將黨的領導過程分為執政前和執政后兩個階段。執政前列寧堅定地認為無產階級對革命活動的領導對于革命最終取得勝利是起根本性作用的,執政后列寧對黨的領導理論的探索更是有著突出貢獻,這是馬克思、恩格斯居于當時的局限所不能切實展開論述的。可以說,這是馬克思主義政黨第一次探索執政黨建設的規律。執政后列寧針對黨員經濟工作能力的不足和國內經濟的困難,提出黨要做好對經濟工作的領導并提高領導水平。針對執政初期黨政不分帶來的困擾,列寧提出黨要實行總的領導,而不是事無巨細、什么都管,同時強調要劃分好黨和蘇維埃機構的職能分工,徹底調動蘇維埃機構的積極性和能動性。列寧對執政后黨的領導理論的探索留給后來的馬克思主義者充分發揮的空間。
自1921年中國共產黨建黨以來,毛澤東同志對于爭取黨對革命的領導權、爭奪黨的領導地位進行了積極探索,取得了巨大成就。在抗日戰爭后期,針對當時黨政關系出現的異常狀況及其帶來的嚴重困擾,毛澤東就提出黨領導一切的理論,即政府、軍隊和社會要在中國共產黨的統一領導之下,聽從中國共產黨的協調安排和調度。“工、農、商、學、兵、政、黨這七大領域,中國共產黨是領導一切的。黨要領導工業、農業、商業、文化教育、軍隊和政府。”[3]新中國成立后,隨著中國共產黨執政地位的正式確立,毛澤東繼承和吸收了列寧關于執政后黨的領導的理論,認為只有堅持無產階級的領導地位,革命成果才不至于流產。自2012年以來,習近平總書記把抓好“七大建設”作為著力點,從解決好黨的內部問題出發,堅持以人民的意愿為黨的建設成效高低的衡量尺度,尤其注重以理想信念這個強黨之魂為抓手,瞄準當下的矛盾變化,多次提出并實施了一系列有助于強化黨的領導的制度體系,摸索出一整套黨的建設的新規律,開啟了黨的建設的新征程,構建了一套具有中國特色和中國邏輯的馬克思主義政黨理論。
歷史維度:中國共產黨建黨近百年來實踐的經驗總結
堅持和完善黨的領導制度體系是與黨的歷史一脈相承的,是中國共產黨多年實踐的經驗總結。中國共產黨在建黨早期就已經意識到革命勝利的根本要義就在于團結各個革命階級并奪取領導權。關于領導誰的問題?黨不僅僅要領導工人階級,農民階級、小資產階級與知識分子同樣要爭取到自己的隊伍中。關于怎么獲得領導權的問題?黨要代表他們的利益,為他們的切身利益而斗爭。
中國共產黨在逐步取得對革命的領導權的同時,也在逐步用制度化的形式將其鞏固下來。在中國共產黨的歷史上首次用制度化的形式對黨的領導加以確認的是在抗日戰爭時期,基于當時黨政關系的異常狀況及其帶來的嚴重后果,黨中央強調各級黨委是領導機關,必須從根本上服從黨的領導,避免政出多頭。在新民主主義革命完成前,為了強化黨的集中統一領導,我們黨通過了《中共中央關于各中央局、分局、軍區、軍委分會及前委會向中央請示報告制度的決議》,要求地方黨政軍各個部分要定期向黨中央匯報工作。1949年9月29日召開的中國人民政治協商會議中科學性地提到“工人階級的領導”(即黨的領導),并用共同綱領的形式使黨的領導得以鞏固,而共同綱領在當時起到憲法的作用,有著憲法的最高權威。就這樣,黨在全國范圍的領導在法律上有了依據,黨的領導成為人民群眾的共同遵循。1978年以來,我們黨在反思文革經驗教訓的前提下開啟了黨和國家領導體制改革,堅持和改善了黨的領導。黨的十八大以來,習近平總書記再三強調要加強、鞏固黨的領導地位并進一步實現制度化,將黨的政治建設作為黨的根本性建設,堅持思想建設和制度建設同向發力,黨的作風建設和反腐倡廉同抓共建,持之以恒推進紀律建設和組織建設,協同推進黨的自我革命和社會革命,取得了重要成效。
總結中國共產黨建黨近一百年的成功經驗,可以說,貫穿其中的一條邏輯主線就是堅持、完善并加強黨的領導,而這條主線有著三重邏輯指向,構成了嚴密而完整的邏輯體系。一是黨的領導是最高政治原則。最高政治原則就意味著堅持黨的領導是當代中國發展必須嚴格遵循的一條政治紅線,更是國家治理現代化進程中不可逾越的一條根本底線;意味著國家大政、方針的決斷和出臺必須遵循黨性原則,更要遵循黨的領導這個最高政治原則;更意味著黨要發揮好垂范作用,使人民真正信任并踐行這條最高政治原則。二是黨的領導是全面的領導。黨的領導從來不是片面的、籠統的、抽象的領導,而是具體的、全面的、現實的領導,是對國家治理各領域、各方面、各環節的總的領導,無論哪個方面的領導被弱化,都會影響黨和國家事業的發展,因此,全面性是新時期黨的領導的根本特征。從領導內容上看,黨的領導內容具有全面性,它是涉及政治、思想、組織等各方面的領導。其中,政治領導決定了黨的領導的根本方向,是確保黨對各項工作的領導的根本保障;思想領導為黨的領導提供了靈魂支撐,是使黨的領導更具思想凝聚力的信念保障;組織領導是實現黨的領導全面化的系統保障,是使黨的領導有序化、系統化的基本指引。因此,每一個方面、環節的建設都應同向發展,不能因強化某一方面的領導而弱化其他方面的領導。從領導方式上看,協商民主的領導方式以其深入性和全面性充分保障了黨的領導的實現。從領導目標上看,以確保黨的領導全面覆蓋為目標體現了黨的領導的現實性和徹底性。三是黨的領導是集中統一的領導,黨的集中統一領導是實現黨的全面領導的根本政治前提,也是強化黨的領導的根本歸宿,更是實現國家治理現代化的基本要素。集中、統一是黨的領導的一大鮮明特色,集中統一是遵循黨的建設發展規律而選擇的科學舉措。基于此意義上可以說,堅持和完善黨的領導制度體系就是鞏固黨的最高政治領導地位、實現黨的全面領導、維護黨的集中統一領導的實踐經驗在制度層面的彰顯。
實踐維度:推進黨的領導制度化和國家治理現代化的實踐要求
黨的領導原則已經深入全體黨員的心里,獲得了人民群眾的普遍認同,成為推進黨的領導制度化和實現國家治理現代化必須遵循的根本原則。從制度層面來看,黨的領導要實現根本化、規范化、全面化,就必須首先從制度建設入手,因此,健全黨的領導制度體系是推進黨的領導制度化的現實需要。從國家治理層面來講,著力實現國家治理現代化是當前我國面臨的核心任務之一,而黨的領導制度體系建設又是實現國家治理現代化的根本實踐遵循,因此,必須常抓不懈。
一方面,堅持并完善黨的領導制度體系是推進黨的領導制度化的現實需要。當前我國正值社會轉型期,要成功防范我們黨在轉型期面臨的各種風險,跳出現代化過程中遇到的各種“陷阱”,就必須加快黨的領導制度化的步伐,以制度化建設為黨的領導保駕護航。而黨的領導制度體系建設就是實現黨的領導制度化的起點和基礎,也是實現黨的領導制度化的根本方向和邏輯體現,如若制度體系不明晰,黨的領導制度化的實現就無從談起。“黨的領導制度體系”的提出是黨中央作出的重大頂層設計,是黨的領導制度發展到一定階段的產物,它深深植根于黨的領導實踐過程中。中國共產黨自新民主主義革命時期實際上形成了黨的領導,并通過制度的形式加以鞏固,形成了諸多的相關制度。不僅如此,黨的系列主題教育活動緊扣加強黨的領導這個主題,以高度的問題針對性促進理論教育、實踐教育雙管齊下,在增進黨群之間交流的同時更推動了黨的領導向制度化方向發展,因此,在將其穩步推進的同時必須著力實現制度化,并常抓不懈地教育廣大黨員干部,厘清并強化黨員干部對于黨的領導體系制度化重要性的認知。
另一方面,堅持并完善黨的領導制度體系是推進國家治理現代化的根本實踐遵循。中國共產黨在中國發揮著任何其他政黨都不可比擬的巨大作用,黨是我國國家治理道路上的主心骨,沒有中國共產黨的領導,我國國家治理現代化必然寸步難行。我們黨在完善領導制度的過程中,堅持以高度的人文精神不斷革新制度理念,堅持協調性的原則不斷優化制度設計,堅持標準化的原則不斷強化制度供給,堅持整體性的原則不斷規整制度要素,堅持規范性的原則不斷提高制度效能,堅持特色化的原則不斷提高制度自信,堅持先進性的原則不斷深化制度優勢,最終賦予了黨的領導制度以深厚的時代性、先進性、現代化基因。可以說,黨的領導制度體系就是國家治理的軸心性建設,軸心性建設的特殊地位就意味著我國的各方面、各層次的建設都要圍繞著黨的領導制度體系建設來展開,這也是實現國家治理現代化的必然要求。因此,推進國家治理現代化,必須同步完善黨的領導制度體系。
同時,健全黨的領導制度體系也是充分提高國家治理效能的根本實踐要求。從蘇聯解體的教訓來看,黨的領導制度建設的失語、失范、失效是蘇共退出國際共產主義舞臺的內部原因之一。黨的領導制度體系長效與否、健全與否、穩定與否,關系到我國國家治理效能能否充分發揮,更關系到我國國家治理現代化的最終實現。國家治理現代化就是要在解決新時代我國社會主要矛盾的基礎上,充分發揮各級組織、團體、群眾的潛力,以強大的合力腳踏實地完成現階段我國的歷史任務,進而為今后新的目標的制定創造條件。而完成這一歷史重任的根本就在于具有強大生命力、切實號召力、遠大信念力的中國共產黨的領導,也只有中國共產黨才能使全國上下形成一股合力,共同致力于國家治理現代化的實現。因此,黨的領導制度體系建設作為黨的建設工作的常態化、根本性建設,是實現我國國家治理現代化、提升國家治理效能的根本實踐要求。
注釋
[1]《中共中央關于堅持和完善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制度推進國家治理體系和治理能力現代化若干重大問題的決定》,《人民日報》,2019年11月6日。
[2]《馬克思恩格斯選集》第1卷,北京:人民出版社,2012年,第421頁。
[3]《毛澤東文集》第8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99年,第305頁。
責 編∕馬冰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