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婚

李葆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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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玉梅也知道馬巖又結婚了，她心里想“她覺得馬巖是正確的，至少馬巖走出了整個村子的第一步，他是第一個過上了有生活意義的男人。以前的婚姻讓他受了很大的苦。這種苦也只有在他的一年又一年的婚姻生活中體現了出來。不過，他還是從那段讓他歇斯底里地婚姻中走出來了。他沒有選擇離婚，而是選擇了張秀蘭平靜地離開了整個世界，他是一位婚姻的隱者，他就是為了他的這張臉，為了自己工人的尊嚴而忽視了生活的真正含義。馬巖也是一個苦命的人，如果他選擇離婚，或許就不會有他四十幾歲就變成了禿頂，也不會整天的心煩意燥，整天愁眉苦臉總是對自己的孩子發脾氣。不過，他終于邁出了重要的一步，在人生的下半生里選擇了愛情，或許這樣的日子來的有些晚，但是還是選擇了自己的人生，選擇了自己的幸福！但是自己也想走出這一步，還是有孩子這樣的牽絆，使自己不能往前走，或許這樣的人生不是自己想要的！”

秦玉梅有時候騎著摩托車，回到海灣村看見了馬巖與張淑芬挽著胳膊，有說有笑，感覺他終于在自己后半生辦了一件大事，完成了后半生的最大一筆投資。這也是完滿的結局了。可見他的前半生婚姻投資失敗了，可是他的后半生投資就成功了。他們這樣挽著胳膊就成了海灣村的一道風景。海灣村還沒有任何老人挽著胳膊，牽著手，在村子外邊的小路上散步。然后去看著秋天長成的玉米地形成的青紗帳，然后看著河邊形成的蘆葦，一陣秋風吹過，沙沙的響，夕陽西下，伴著瑟瑟的秋風，看著那長成的玉米棒子，吐出的粉紅色櫻子，玉米個個有一人多高。走在兩邊都是玉米的小路上，說著那年輕時候的往事。或是崢嶸歲月，或是青春的影子，或是柴米油鹽醬醋茶，或是家長里短，或是兒女情長。都是他們在海灣村漫步的談資。

秦玉梅看著馬巖與張淑芬，看見他們這樣的狀況，想到了自己的處境，想到了王順平整天把家搞成了垃圾場，王順平是不合格的丈夫，更是不合格的父親。我是為自己活還是為了別人活，這下半輩子這個問題就要考慮清楚了。這個是人生中最大的一個命題。所以這個問題必須考慮清楚了。

時間過得很快，轉眼間，三個孩子都長大成人了，老大王興大專畢業后就在一家企業上班了，老二王瑞初中畢業后就去烹飪學校學了廚師，然后去順天市一家星級酒店當廚師了。老三王莉也正在上初中。三個孩子都很有一些出息了，秦玉梅的付出總算有了回報。這也是對他最大的安慰了。看著村子里第一個吃螃蟹的人，居然吃出了好果子，秦玉梅被深深出動了，觸動了他嫁雞隨雞，嫁狗隨狗的觀念。隨后發生的一件事情更加讓他下了離婚的決心。

這是五一勞動節，老大王興領著自己的女朋友，來看望王順平與秦玉梅了。他們一起吃了一個飯，秦玉梅感覺到自己的婚姻不是特別地幸福，所以對自己孩子的婚姻，也不便干涉，所以他就覺得只要王興滿意就好。

秦玉梅為了孩子的事情，忙碌了一天，一天做飯，做他們喜歡的菜。為了迎接王興的女朋友洗了很多王順平積攢的衣服。掃除了墻壁上的灰塵，也買了新的床和被褥。

吃完了晚飯，王興在一個房間睡下了，他的女朋友在另外一個房間也睡下了。秦玉梅看見了王順平，這個時候在一個屋子里就只有王順平與秦玉梅了，他看著已經分居的王順平，頓時感覺異常的陌生。王順平在沙發上看著坐在床上的王順平。王順平說：“玉梅，咱們有一個月沒有見面了，我也很想你，咱們也很久沒有同房了，今天晚上咱們就同房吧！”秦玉梅說：“咱們日子過成這樣了，我一個人在鎮上為了償還你的貸款，整天沒日沒夜的干活，而你呢？卻像一個大爺一樣，你把地種好了就覺得沒事了，生活可不是這樣了，生活需要芝麻開花節節高，需要的是日子越來越好！我整天忙得沒心思想這些破事！”王順平生氣地說：“你是我的老婆，就應該盡妻子的義務，盡老婆的本分。這是你的分內的事情。你不愿意和我同房，應該是外邊有男人了！”秦玉梅用手指著他說：“你這是個沒良心的男人，我一個在鎮上為了這個家掙錢，你的良心真是讓狗給吃了！竟然還污蔑我！”王順平說：“你是很辛苦，但是你也是我的老婆，也應該盡老婆的責任！”秦玉梅說：“還清貸款太累了，兒子還沒有結婚，我沒有心思了！你說你在夫妻生活上，我在生理期了，你也要同房，我真是受夠了！”王順平氣的把沙發前邊的茶杯重重地摔在了地上，啪啦的一聲，杯子被摔成了碎片，飛濺在地面上。然后，王順平向秦玉梅撲了上去，嘴里罵道：“你這爛女人，今天不給你一點厲害，你就不知道你是半斤還是八兩！”說完就給了秦玉梅一個耳光，一拳砸在了打在了她的背部，然后雙手掐著她的脖子，大聲地吼著：“我是一個男人，我有七情六欲，我不是一個木頭，今天同意就好，不同意就跟你沒完！”秦玉梅大聲地呼救：“我上氣不接下氣了，難受死了，快來救救我！”王順平的聲音很大，驚醒了正在另一個房間休息的王興。王興一聽到母親秦玉梅凄慘的呼叫聲，馬上推開了父母房間的門，他趕緊拉開了母親，王興說：“你們都是六十歲的老人了，雖然你們生我和王瑞年齡比較大，但也是老人了，怎么還打架了！”秦玉梅被掐著脖子上氣不接下氣，這會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怒視著王順平大聲說：“這日子我不想過了，你這是要殺了我，我要和你離婚！”說完就直接走了，騎著自己的自行車，向小鎮騎去了。

秦玉梅晚上回到了自己的出租屋，她打開門的那一剎那，趴在枕頭上不停的哭泣，嘴里說：“都是老媽害得我！都是她害得我！我不同意這門親事，她死活就讓我嫁，還說不嫁就不認我這個女兒了！要是放在現在的小姑娘，人家就是打死也不會同意的，我當時太傻了，?這回差點連命都沒有了！”

第二天早上，秦玉梅看見王雪華的店開了。就找王雪華去了。她見了王雪華就把昨天晚上的事跟王雪華說了。王雪華說：“你們最根本的問題還是沒有感情，說白了你根本不喜歡王順平，所以你不愿意和他同房。我覺得你還是別在鎮上做生意了，長遠之計，還是躲開這個男人，不如去順天市的南郊吧！躲他遠一些，這樣矛盾就會少一些，不然他知道你的住處，還會找你的。以后可以不開店了，打工就可以了，你現在銀行貸款也應該還完了，打工在順天市，一般企業都比較規范，周末還有休息的時間，白天上班晚上也可以休息，這樣的話你可以清閑一些，畢竟你也快六十了。像你這樣的情況，當保姆或保潔都是可以的，這樣也為自己養老打算。也可以攢一些錢。徹底離開這個男人，如果男人靠不住，甚至會威脅我們的生命，那我們就只能徹底離開了！”秦玉梅說：“我現在64歲，兩個孩子都到了快成家的年紀了，老三是個女兒不需要花錢，可是老大是需要的，我也必須給他攢一筆，不然娶不到媳婦，是多么丟人的一件事情。”

于是，秦玉梅給自己的三個孩子分別打了電話，分別告訴他們：“我要和你們的父親，分開一段時間，我暫時不回家了，不然的話，我的命都保不住了。你們多保重！”

于是秦玉梅就把裁縫店轉讓了，然后退了房子。于是就到順天市的南郊，在一個城中村，租了下來。然后就在村子里的廣告欄里，看到了一家寫字樓招聘保潔的信息。本來秦玉梅還想找其他的工作，但是她年紀大了，在城中村這戶人家住，人家本來不想讓她住，就是看見她兩個鬢角都是白發，臉上也有很多皺紋，所以房東不想讓她住了，擔心出現意外。人家一看身份證都快65歲了。秦玉梅那時對房東說：“我和我老公因為關系不好，經常打架，所以我逃出來了，我都快65的人，為了生活也沒有辦法了，所以也只能在你這里住了！”房東說：“我也看你一個女人，出來上班，也挺不容易的，而且也上了歲數，所以我權當可憐你了！”

秦玉梅心里想：“自己歲數大了，肯定是不好找工作，也不好找地方住，在城中村租房子住的都是一群80后的年輕人來城市打工或者是剛畢業的大學生，畢業了沒有地方住，而且也沒有存款，所以就暫時租住在城中村，作為一個臨時安置之所，以后有錢了，可以換一個更大的房子住，或者有女朋友了可以換一個獨立的房子。而且城中村沒有暖氣也沒有空調，想要冬暖夏涼就需要自己買空調裝上。自己是一個老太太，像我這樣歲數的人出來打工真是不多了，本應該養老頤養天年的歲數，現在為了孩子能夠娶上媳婦，還必須要工作，要掙錢。為了孩子的將來自己也只能這樣忍受，也只能這樣選擇堅強！同時，需要找一份這樣的工作來養活自己。”

秦玉梅于是去上班了，他負責的是一個寫字樓的四層。每天要給四層四個洗手間打掃衛生。分別是兩個男洗手間和兩個女洗手間。秦玉梅想著自己真是可憐，就是因為婚姻的不幸福，才干這樣的活，這是人人都不愿意干的工作。我也就是為了自己能夠養老，為了孩子能夠找上媳婦兒，只能這樣拼了。這都是婚姻惹的禍了。這都是自己婚姻不幸福了。

秦玉梅每天很早就起來上班，然后就到洗手間打掃衛生。干完這些活，他就去各個辦公室去擦辦公桌，然后打掃每個辦公室的垃圾。

（下期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