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戲般殺人的軍用無人機

錢克錦

因為領土爭議，高加索地區的亞美尼亞和阿塞拜疆再度交戰。阿塞拜疆使用了大量從以色列和土耳其進口的無人機襲擊亞美尼亞，效果雖然在遞減，但其軍用無人機一開始的閃亮登場仍令人印象深刻。

歷史上，最先將無人機用于軍事領域的，是美國軍方。1991年的海灣戰爭中，美軍用無人機執行空中巡邏任務;1993年，美國利用無人機在巴爾干半島監視塞爾維亞的坦克和地面部隊的動向。

在阿富汗戰爭和伊拉克戰爭中，美軍大量使用無人機執行戰斗任務。奧巴馬在2013年的一次講話中表示，用常規軍事手段進入他國執行反恐任務，往往會有“入侵領土”之嫌，暗示用無人機可以避免這個問題。

無人機襲擊還可以讓襲擊者做到“零傷亡”。美國經濟實力雄厚，不愿意看到大量士兵戰死，但不介意機器被摧毀。

奧巴馬時期，美國使用無人機次數急劇增加。英國非營利組織“調查新聞局”統計，小布什時期美軍執行了57次無人機襲擊，而奧巴馬當政8年，美國在巴基斯坦、也門、索馬里和阿富汗等地區，進行的無人機襲擊達563次。

特朗普上臺后，更將無人機襲擊行動突破戰爭地區，擴張到“敵對地區”，并且下令禁止公布襲擊的具體情況。外界想分析美軍無人機襲擊的情況，更難了。

美國之外，較早使用無人機襲擊并且使用較多的還有英國和以色列。英國用的多是美國的無人機，主要是在阿富汗、伊拉克和敘利亞戰場使用。以色列則用自己的產品，主要是用來對付巴勒斯坦、伊朗等地區對手。

土耳其近年來加大對無人機的投入。自2016年以來，土耳其用無人機在自己境內、伊朗和敘利亞等地打擊庫爾德人。有報道稱，在利比亞內戰中，雙方分別使用通過阿聯酋買入的中國產無人機和從土耳其進口的無人機，進行無人機大戰。一些軍事專家認為，土耳其的無人機技術仿自中國，但它還是向烏克蘭、卡塔爾和阿塞拜疆等國出口。

無人機交易是個巨大的市場。據簡氏信息集團估計，2019年全球前十名“無人機大國”在軍用無人機上花了大概80億美元;未來十年，各國大概會購買8萬架無人偵察機和2000架無人攻擊機。簡氏市場預測數據顯示，未來十年，無人機擁有量最多的前幾名國家，分別是美國、中國、俄羅斯和印度。

無人機如此火熱，負面影響也不容忽視。首先，無人機襲擊很難感受到襲擊目標的意圖（比如對方想放下武器），也很難區分復雜環境下的平民和作戰人員，因此會造成大量平民死亡和不必要的殺戮;其次，因為襲擊方可以做到“零傷亡”，可能會降低發動戰爭的門檻;再次，無人機帶來巨大的倫理沖擊。比如，美國在中東發動襲擊的無人機，是由在美國內華達一個軍事基地的人員操作，這讓他們在萬里之外殺人時，缺少身處戰場的感覺，有時甚至像在玩電子游戲。

也有分析認為，這些操控無人機的軍人，因為要跟蹤襲擊效果，實際上對自己殺人的場面看得更仔細，有更大的心理壓力。但很多分析者還是非常擔心，這種“一邊聽音樂，一邊指揮無人機攻擊”的作戰方式，將會給人類倫理帶來巨大挑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