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元芳,寶紅升
(麗水學院教師教育學院,浙江麗水323000)
全面促進兒童青少年身心發展以及促進兒童青少年社會化成為新世紀我國學校教育的重要組成部分。而體育教育作為一種特殊的終身教育形式,在實現人的社會化過程中愈來愈起著獨特的重要作用。目前我國學術界關于體育參與對青少年社會化影響的研究主要是以一般性概況和概括性的判斷為主,同時實證研究比較缺乏。這類研究主要從相對宏觀的層面、相對抽象的角度、泛泛地探討社會化的一般問題的較多,而從相對微觀的層面、相對具體的角度、經驗地探討社會化的特定問題和特定方面的較少[1]。有鑒于此,以Marsh制訂的學齡后期兒童青少年的自我描述問卷(Self-Description QuestionnaireⅡ,SDQⅡ)為測量工具,對體育鍛煉促進麗水市鄉村兒童青少年社會化進行研究,可以反思學校體育教育的得失。對推動麗水市鄉村學校體育的發展具有較為重要的現實意義。同時可以引起社會、政府和家庭對兒童青少年體育文化建設的重視。
本研究以體育鍛煉對麗水市鄉村兒童青少年社會化的影響為研究對象。
本研究采用文獻資料法、問卷調查法和數理統計法等研究方法。根據本次調查的研究對象和研究內容制定問卷,隨機抽取麗水市一區八縣(市)18所鄉村中小學,其中小學9所、中學9所。對上述學校的六年級和八年級學生各隨機抽取30名調查對象,共計發放問卷540份,回收有效問卷463份,其中六年級247份、八年級216份。使用Excel 2007和SPSS17.0等軟件對相關數據進行統計。
歐美學者對青少年社會化與體育的關系做了大量研究,他們關注的焦點集中在兩個方面:一種是社會化為了體育。這類研究的目的是為了闡明體育參與產生的機制與發展,主要研究內容是影響青少年兒童體育參與的內因和外因。另一種觀點是青少年兒童社會化通過體育完成。這類研究的主要目的是為了闡明體育參與對社會化影響的維度。
Marsh于1990年制訂了學齡后期兒童青少年的自我描述問卷(SDQⅡ)。該問卷共計102個問題,該量表從自我概念的角度來考查兒童青少年對社會的反應,由11個分量表構成,涵蓋了學業自我概念和非學業自我概念兩大部分。11個分量表包括:3個學業自我概念,即語文、數學和一般學業;7個非學業自我概念,即體能(運動能力)、身體自我(外貌)、異性關系、同性關系、親子關系、誠實-可信賴和情緒穩定性;另一個是一般自我概念[2]。Marsh的SDQⅡ問世后,在歐美等國家被視為有關兒童青少年社會化研究的經典測量問卷之一。
雖然Marsh制訂的自我描述問卷以西方社會和文化為背景,以西方兒童青少年的自我認知與評價為依據,但在修訂后同樣適用于對我國兒童青少年社會化的研究。根據本次研究的對象與內容,本次調查只對麗水市鄉村兒童青少年的一般自我概念、社會關系自我概念和身體自我概念3個部分進行研究,共計26個問題,采用6級量表(1=完全錯誤,6=完全正確)。一般自我概念包括8個問題,社交自我概念包括與父母的關系(5個問題)和與同伴的關系(4個問題),身體自我概念包括運動能力(4個問題)和身材外貌(5個問題)。對其進行信度檢驗,結果如表1所示。該問卷的5個組成部分的Cronbach's α值均超過0.70,說明該問卷信度較高。

表1 麗水市鄉村兒童青少年自我描述問卷的信度檢驗
根據“陽光體育運動”的要求,學生應該做到每天鍛煉1小時,并與體育課教學相結合,但在具體實施過程中受到學校的師資和場地設施等因素的影響,學生在校內參加體育活動的時間和效果無法得到有效保障。因此中小學生在校外參加體育鍛煉成為學校體育工作的重要補充。
本研究結果顯示,麗水市鄉村兒童青少年在校外每周參加體育鍛煉3次以上的人數為135人、1~2次的人數為167人、不參加體育鍛煉的人數為161人,占調查對象總數的比例分別為29.16%、36.07%和34.77%。參加體育鍛煉的時間維度每次在30分鐘以上的人數是101人,每次少于30分鐘的人數為201人。由于本研究的調查對象包括八年級學生,體育是中考的考試項目,校外體育鍛煉受到了家長、學生和學校的重視,因此麗水市鄉村兒童青少年中六年級和八年級學生的校外體育鍛煉參與度較高。而不參加校外體育鍛煉的學生主要因為在學校已經參加了體育活動,課余時間從事其他業余活動或完成家庭作業。曾芊和趙大亮以我國體育人口標準對體育鍛煉程度的劃分為不鍛煉、鍛煉和經常鍛煉三種[3],本研究中不鍛煉的人數為161人、鍛煉的人數為216人、經常鍛煉的人數為86人。
研究結果同時表明,麗水市鄉村兒童青少年參加的校外運動項目中有氧運動項目占絕大多數,而且項目種類較為集中,居前三位的分別是跑步(41.3%)、游戲類(27.2%)、籃球(14.8%)。
一般自我概念反映了個體的自我評價、自我價值感和自尊,可以被視為個體的自我認知或自我評價。研究結果表明,麗水市鄉村兒童青少年對一般自我的認知水平一般,均值為3.54。結果與部分國內學者的兒童青少年一般自我概念的研究結果相同,即年齡和性別效果對我國兒童青少年一般自我概念的影響不同。麗水市鄉村兒童青少年一般自我概念的具體表現為:經t檢驗,性別間一般自我概念認知存在顯著性差異(顯著性差異值為0.014,小于0.05);不同年齡段之間不存在顯著性差異。
李改和王斌的研究顯示,我國兒童青少年體育活動參與度越高,其一般自我概念水平越高,二者間存在顯著的正相關[4]。研究結果顯示麗水市鄉村兒童青少年校外經常鍛煉、鍛煉和不鍛煉的一般自我概念均值分別為3.82、3.71和3.48,經常鍛煉的影響效應最高,呈顯著的正相關。方差分析的結果表明上述3組間存在顯著性差異(F值為26.14,P值為0.008)。這表明校外參加體育鍛煉與否以及體育鍛煉的程度對麗水市鄉村兒童青少年的一般自我認知存在顯著影響(見表2)。

表2 體育鍛煉對麗水市鄉村兒童青少年一般自我概念的影響
社交自我概念反映了個體人際交往能力的自我認知。兒童青少年人際交往的能力是他們個性全面發展的重要組成部分,從一定程度來說,人際交往能力決定了未來他們適應社會的能力。Marsh的自我描述問卷把社交自我概念分為與父母的關系(親子關系)認知和與同伴關系的認知。
麗水市鄉村兒童青少年與父母關系的特征表現為:總體來看,均值水平一般。但自我認知水平受性別差異、年齡差異和參加體育活動與否不同程度的影響。如表3所示男生與父母關系的自我認知水平略高于女生,經t檢驗,兩者間存在顯著性差異(顯著性差異值為0.042,小于0.05)。八年級要高于六年級,且差異非常明顯(顯著性差異值為0.000,小于0.001)。雖然經常鍛煉、鍛煉和不鍛煉的親子關系均值依次為3.63、3.60和3.46,表現出一定程度的差異,但通過方差分析表明組間沒有統計學差異(F值為5.87,P值為0.312,大于0.05)。結果表明是否參加體育鍛煉對麗水市鄉村中小學生的親子關系不存在顯著的影響效應。
雖然麗水市鄉村兒童青少年對同伴關系的自我評價的均值水平不高,但性別、年齡和參加體育活動與否對此影響程度不同:男生的均值不但高于女生,而且男女間存在顯著性差異(顯著性差異值為0.015,小于0.05);年齡的影響更為明顯,表現為非常明顯的顯著性差異(顯著性差異值為0.000,小于0.001);參加體育鍛煉與否以及體育鍛煉的程度對該區域中小學生的同伴關系影響幾乎不存在(經方差分析:組間的F值為2.98,P值為0.776,大于0.05)。見表3。

表3 體育鍛煉對麗水市鄉村兒童青少年社交自我概念的影響
陳敬和王珉認為身體自我概念是多維度的、多層次的,其涉及個體對自己的容貌、身體形態、身體素質及運動能力等的看法和評價,在個體的不同年齡段對身體自我認知水平不同[5]。武思瑞發現,體育鍛煉的時間、頻率、強度對我國中學生的身體自我認知影響較大,身體自我認知水平較高的中學生參加體育鍛煉的時間、頻率、強度方面都大于身體自我概念較差的學生[6]。裴玲玲的研究結果表明:中學生的身體自我概念與體育鍛煉行為呈顯著性正相關,即中學生的身體自我認知水平越高,他們的體育鍛煉越是表現出更加積極的行為[7]。
麗水市鄉村兒童青少年對身材外貌的認知特征表現為:年齡和性別的影響較大,參加體育鍛煉與否和程度的影響很小。具體為男生高于女生、八年級高于六年級,且顯著性差異比較明顯(顯著性差異值分別為0.001和0.005,均小于0.01);雖然經常鍛煉、鍛煉和不鍛煉3個群體的均值不同,但方差分析的結果表明組間不存在統計學意義上的差別(F值為5.63,P值為0.769,大于0.05)。
麗水市鄉村兒童青少年對運動能力認知的水平一般,性別差異的影響較小,受年齡影響較大,與參加體育鍛煉與否和程度的關系非常明顯。男生的身體概念自我認知水平高于女生,顯著性差異值為0.128,大于0.05,表明性別間不存在顯著性差異。而年齡的影響較為明顯,八年級和六年級的均值分別為3.94和3.67,t檢驗結果顯示,顯著性差異值為0.001,小于0.01。經常鍛煉、鍛煉和不鍛煉群體的均值差別明顯,分別為4.09、3.88和3.43(方差分析結果為,F值:43.26,P值:0.000),結果表明體育鍛煉的時間和頻率對麗水市鄉村兒童青少年運動能力自我認知的影響效應較大,且體育鍛煉對運動能力的自我認知呈顯著性正相關,這一結果與已有研究結論完全吻合。見表4。

表4 體育鍛煉對麗水市鄉村兒童青少年身體自我概念的影響
麗水市鄉村兒童青少年的自我概念認知受年齡和性別的影響較為明顯,與已有的相關研究結論近似。同時隨著年齡的增長,這種認知水平表現出上升的趨勢。但總的來看,麗水市鄉村兒童青少年的自我概念認知水平一般,本研究涉及的一般自我概念、社交自我概念、身體自我概念表現出的自我認知水平并不高。與已有國內相關研究相比,校外體育鍛煉對麗水市鄉村兒童青少年的一般自我概念和身體自我概念中的運動能力的影響效應較為顯著,并且參加體育鍛煉的頻率和時間與這兩者是顯著的正相關關系。但對該區域中小學生的社交自我概念和身體自我概念中的身體自我認知沒有顯著的影響,這可能與他們缺乏社會、家庭和學校支持有關。盡管麗水市鄉村中小學能夠保證正常的體育教學,但缺乏在課余時間為學生提供參加體育活動所必需的物質保障。鄉村區域缺少相應的基本公共服務,且家庭的體育氛圍不足同樣制約鄉村兒童青少年的體育參與[8]。這導致兒童青少年對體育重要性的認識不夠,從而影響他們的社會化。較高水平的自我認知有利于促進兒童青少年個體形成高水平的心理一致感。而低水平的自我認知容易導致個體形成較低的心理一致感,使個體對理想狀態的自我與現實狀態下的自我形成較大的反差,不利于兒童青少年個性全面發展。兒童青少年的社會化過程是漫長的,并且與社會、家庭和學校教育密不可分。雖然目前麗水市鄉村地區的經濟、文化都取得了巨大的進步,但研究結果表明,該市鄉村中小學生的社會化仍需要社會、家庭和學校的進一步支持,只有這樣才能有助于培養他們形成更為積極的、良性的一般自我概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