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山上沒有狼

●薛賢榮

狼瘋狂捕獵兔子，兔子們四散奔逃。

有一個兔子家族，翻過了一座山又一座山，越過了一條河又一條河，最后來到了一座荒山。

兔王看見一棵千年巨松，就問道：“老爺爺，您站得高，看得遠，閱歷又這么豐富，請告訴我，這是什么山呀？”

“這山叫兔山。”

“山上有兔子嗎？”

“很久以前，從外地遷來一群兔子，在山上生活了許多年。后來來了幾匹狼，把兔子吃光了。”

“那，山上還有狼嗎？”

“狼吃光了兔子，就遷到別處去了。現(xiàn)在山上沒有兔子也沒有狼。”

“太好了！”兔王高興得跳起來，“既沒有狼傷害我們，又沒有別的兔子分我們的食物，這里簡直就是天堂啊！我們就在這里安家了！”

“別忙，”巨松說，“我的話還沒有說完呢，你聽我說……”

“以后有空的時候再來請教吧！”兔王一溜煙跑了。

兔山上沒有狼，也沒有其他猛獸，卻有茂密的樹林和肥美的草，的確是兔子的天堂。

兔子們成天吃了玩，玩了睡，睡醒了再吃，日子過得挺愜意。

巨松見兔子們一天比一天懶散，一天比一天臃腫，心里很焦急，就搖動枝葉，用風的語言呼喚兔王和所有的兔子，發(fā)出警告，希望兔子們加強鍛煉，保持強健的體魄和奔跑能力。可是兔王和所有的兔子都把忠告當成耳旁風，不加理會。

日子流水般逝去。有一天，兔山上突然來了幾匹狼，兔子們頓時一片驚恐。懶散臃腫的兔子行動遲緩，狼想怎么吃就怎么吃，想吃誰就吃誰，當然，越是肥胖的兔子，越能引起狼的食欲。

兔子們的哭喊聲響徹整個山頭，日夜不絕。

兔王跌跌撞撞來到巨松面前，哭訴道：“老爺爺，我的家族就要滅亡了，我不明白，怎么一下子冒出這么多狼呢？以前不是沒有狼嗎？”

“以前山上沒有兔子，自然就沒有狼。”巨松說，“你還記得剛來時，我告訴過你兔山上發(fā)生的故事嗎？那樣的悲劇，又重復上演了。我曾想阻止這場悲劇的發(fā)生，可惜沒有成功。”

“我的家族有悠久的歷史，我們在許多地方生活過，哪里都有狼出沒。我們損失慘重，但始終沒有滅絕。想不到在這天堂般的地方，我們家族卻遭遇了滅頂之災！”兔王說，“老爺爺，現(xiàn)在，我已經(jīng)沒有什么事可做了，我想聆聽您的教誨……”

這時，一只狼沖過來，咬斷了兔王的脖子。

“唉，現(xiàn)在說什么都晚了！”巨松深深嘆了口氣，說，“如果以后還有兔群遷來，我會把這個家族的歷史講給它們聽，或許，對它們會有所幫助的。不過誰知道它們愛不愛聽呢？”

（張甫卿摘自《紅蜻蜓》/圖 雨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