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7瓷”外銷花瓶市場價格之個見

劉 陶 陶兆清 胡迎濤（.景德鎮陶瓷大學；.景德鎮第一中學）

景德鎮陶瓷歷史悠久，聞名中外，深受人們青睞。新中國成立后，在黨和人民政府的重視推動下，陶瓷生產得到了極大的恢復和發展。在上世紀50、60、70年代，一些陶瓷研究機構、大專院校和專業瓷廠相繼成立，使得“567瓷”（又稱新中國陶瓷）邁向數千年來瓷業的又一高峰。在這段時期，各行各業相輔相成，創造出至精至美的瓷器，景德鎮陶瓷文化得以空前繁榮。在向市場經濟轉型的過程中，計劃經濟時代下的各大瓷廠逐步消失，曾經的“567瓷”成為人們關注的俏手貨，其中外銷花瓶當下價值應究竟值幾何？本文擬從貨幣、工藝、年代等幾個方面進行比較談點個見。

俗語說“千金難買心頭好”很好地詮釋了藝術品價格的不確定性，因為個人偏好和認知的差異都會造成藝術品價格的不同。有學者認為藝術品的價格之所以不同于普通商品，是因為它的成本價格和平均利潤是無法通過效用理論來直接確定的，社會必要勞動時間不能決定藝術品的商品價格。所以把藝術品等同于一般商品來分析定價規律，會造成一系列錯誤的認識[1]。建國初期，在周總理拯救民間文化遺產的號召下，一大批官窯的老藝人及藝術院校的精英進入了瓷廠或研究所，在勞動光榮的大背景下干勁充足，幾乎沒有利己的想法使得創作的陶瓷藝術品無論是從制式、型質、釉水、胎質，都可以與晚清官窯相媲美，特別是出口創匯的外銷瓷更是在制瓷過程中不考慮成本，只考慮質量。誠然“567瓷”外銷花瓶凝聚了創作者手工與個性化的勞動，按一般商品來定價確實不妥，但不少“567瓷”外銷花瓶是計劃經濟時代的產物，當時出廠均按等級定價銷售。正因它的這一歷史特性，為當下來分析“567瓷”外銷花瓶價格提供了依據。

根據1982年6月江西省陶瓷銷售公司編印的《景德鎮瓷器銷售牌價》來看，當時決定出廠價格不同的因素主要有：1、等級；2、件數（景德鎮瓷器大小規格計算標準）；3、工藝繁簡；4、胎質。應該來說，筆者認為當時的出廠價格制定是符合當時國情且很有規范的，考慮因素也很全面，可以作為“567瓷”藝術品當下價格參考的重要依據。筆者以1981年1月江西省陶瓷工業公司編印的《景德鎮瓷器自然件折標準件目錄》第50、51頁中各種件數的花瓶出廠價（表一）為基礎，并結合現同類品的價格、年代、新仿成本這幾個因素來分析“567瓷”藝術品中外銷花瓶當下的價格區間。

表一 各種件數的花瓶出廠價

1、從貨幣關系看，由于表中數據源自1981年1月，因而只要知道1981年一元人民幣相當于現在的多少錢,便能推出“現在的出廠價”。1981年全民所有制各部門月人均工資大約68元［2］，2019年非私營單位月人均工資大約7000元[3]，從人均工資來看，1981年1元錢至少是現在的100元；1981年我國GDP是4891.6億元[4]，2019年我國GDP接近100萬億元[5]，從GDP數據來看，1981年1元人民幣至少是現在的200元；1981年豬肉價格大約1元一斤[6]，2019年豬肉價格大約40元一斤[7]，從豬肉購買力方面來看，1981年1元人民幣至少是現在的40元；1981年國內的M2為2234.5億元[8]，而2019年國內的M2現已達到了198.65萬億元[9]，增加近889倍，從M2增長來看，1981年1元人民幣至少是現在的800元以上。

2、“567瓷”外銷花瓶多是帶底款的手繪品，從國內熱門的電商平臺上獲取到一些同類手繪花瓶銷售價格（表二）來看，最低價序號3的花瓶外型來看相當于原20件的花瓶，價格是當時出廠價的700多倍；最高價序號7的花瓶外型來看相當于原50件的花瓶，價格是當時出廠價的3750倍；通過計算多數現行價格是當時出廠價的600多倍。因畫工好、器型奇異，一只花瓶價格往往會極其的高，據此“567瓷”外銷花瓶的當下價格區間應是原出廠價的600到3750倍。

序號 產品名稱 直徑(cm) 外高(cm) 價格(元)1 手繪琺瑯彩蒜頭花瓶 10.3 18.4 4180 2 描金手繪琺瑯彩長頸花瓶 10 18.5 3250 3 手繪琺瑯彩花瓶 6.5 17.2 868 4 手繪綠地琺瑯彩花瓶 10 23.6 5000 5 手繪粉彩小花瓶 9.3 13.8 2250 6 手繪琺瑯彩搖鈴尊花瓶 10 17.5 1600 7 手繪仿古彩長頸花瓶 10 24 9000 8 手繪仿古花瓶 22 32 2600 9蟠桃天球瓶 39.5 52 2900 10 山水梅瓶 24 33.5 2200 11 粉彩梅瓶 22.8 32.5 1680 12 粉彩賞瓶 18 30 4380 13 粉彩人物紋搖鈴尊 16.5 31 3300 14 影青釉搖鈴尊 9 15.5 3357 15 五彩棒槌瓶 18 42.8 2300 16 手工粉彩手繪陶瓷器花瓶 26 46 6800 17 手繪粉彩花瓶雙面瓷瓶 22 45.5 6800 18 手繪粉彩石榴瓶 22 43 6800 19 手繪粉彩小口冬瓜瓶 35 47 6800

3、從年代上來分析，“567瓷”收藏界一般認為年代越早，價格越髙，因陶瓷是易碎品，時間越長越不易保存，加之五六十年代的做工（胎、彩等）明顯優于七十年代。

4、從現新仿成本來看，“567瓷”外銷花瓶胎土是高嶺土，釉、彩料都不是化學料，窯是柴、煤、油窯。1984年后景德鎮陶瓷嘗試煤制氣窯，90年代至今基本使用氣窯[10]。柴、煤、油燒制工藝逐漸退出歷史舞臺，加之當時的胎土、彩料都已稀缺，“567瓷”花瓶新仿再生其實不可能。假以新仿柴窯來粗算新仿成本，柴窯品茗杯售價現一般在千元左右，品茗杯的外型相當于原來的二江盅，當時出廠價0.12元，可見成本也是高不可攀。

綜上分析，筆者認為“567瓷”外銷花瓶現在的價格應不超M2的增速，不低現同類花瓶價格。300件以下“567瓷”外銷花瓶現在價格應是當時出廠價的700倍較為合適，“567瓷”外銷花瓶因不可再生，數量只減不增，應至少超過現同類花瓶的價格。400件以上大件花瓶因工藝難度、燒制難度，成品率等原因更應遠超小件的價格，其實從當年的出廠價也能看出，400件花瓶出廠價是300件出廠價的四倍，因而400件以上“567瓷”外銷花瓶現在價格應是當時出廠價的750倍較為合適。為求證分析的價格與實際圈內成交價格之間的吻合度，筆者走訪市場后發現多數賣家300件以下“567瓷”外銷花瓶的銷售價格往往是當時出廠價的500倍左右，400件以上“567瓷”外銷花瓶的銷售價格往往是當時出廠價的300倍左右。這充分說明“567瓷”外銷花瓶當前收藏價格被極大低估，筆者以為造成這一現象的原因是懂“567瓷”文化的人，經濟實力不允許，不愿以更高的價格購買；有經濟實力的又不懂“567瓷”文化，沒進場買貨。筆者相信，借助微信、抖音等媒體手段對“567瓷”文化的不斷傳播推廣，會有越來越多的人了解“567瓷”文化的精髓，“567瓷”的價格終將回歸理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