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唯物史觀是馬克思的兩大發現之一。盧卡奇晚年試圖為歷史唯物主義奠定本體論基礎,致力于從政治經濟學視角解讀歷史唯物主義。他指出,政治經濟學為從本體論層面探討社會存在提供了可能,政治經濟學是研究社會存在的基本原則,政治經濟學是歷史唯物主義的基礎。盧卡奇晚年對歷史唯物主義的政治經濟學解讀,為深入研究政治經濟學與歷史唯物主義聯系提供了理論資源,為研究社會歷史發展規律提供了方法論與理論視角。
關鍵詞:盧卡奇;歷史唯物主義;政治經濟學
中圖分類號:B 文獻標志碼:A
2013年,在中共中央政治局第十一次集體學習時,習近平強調推動全黨學習和掌握歷史唯物主義,更好認識規律更加能動地推進工作。歷史唯物主義理論內涵博大精深,馬克思、恩格斯之后,學者們持續深入研究歷史唯物主義。西方馬克思主義開創者盧卡奇晚年力圖為馬克思的歷史科學奠定真實基礎,“寫出馬克思主義本體論的原則。”盧卡奇如何實現這一愿望?我們認為,他是通過從政治經濟學維度解讀歷史唯物主義做到的。正如匈牙利學者阿爾馬希所指出的那樣,“在《社會存在本體論》中,盧卡奇首先依據馬克思的《資本論》和《政治經濟學批判大綱》,以及某些早期著作,力圖對馬克思的社會歷史觀進行再創造。”盧卡奇晚年對歷史唯物主義的政治經濟學解讀,對于我們深入理解歷史唯物主義理論內涵,乃至整個馬克思主義理論都有重要價值。
一、政治經濟學為從本體論層面探討社會存在提供了可能
盧卡奇認為,在思想發展過程中,青年馬克思有把社會存在的各種形式與關系予以具體化的傾向,這種傾向體現在他的經濟學(注:本文所說的馬克思的經濟學、政治經濟學、政治經濟學批判均是指馬克思的政治經濟學)研究中。在《巴黎手稿》中,馬克思把經濟范疇主要理解為物質生活的生產與再生產。政治經濟學就是研究物質生活生產與再生產問題,通過政治經濟學研究,馬克思逐漸意識到物質生活生產和再生產是社會存在的中心問題。因而,政治經濟學為從唯物主義本體論維度闡釋社會存在提供了可能性,成為從本體論維度研究社會存在的支點。馬克思轉向經濟學研究意味著其唯物主義哲學達到頂點,趨于成熟。
社會存在依賴于人類生活生產和再生產,生產和再生產是以自然為基礎并對其持續加以改造,實質上就是人的勞動過程。人類勞動不僅改變勞動主體,還塑造社會存在面貌。1848年之后,馬克思理論活動的中心是建立一門經濟科學。對于馬克思走向政治經濟學研究,一些理論家認為,這意味著馬克思背離了哲學,“完全”變成了專業經濟學家。對于把青年馬克思與中晚年馬克思對立起來的做法,在盧卡奇看來,這是不恰當的。這是因為,致力于經濟學研究的馬克思并沒有變得“哲學味少了”,反而大大深化了他的歷史唯物主義哲學理論。雖然成熟時期馬克思也看重經濟學的嚴密性與科學性,但是與資產階級經濟學不同的是,他的經濟學堅持以社會存在總體為研究起點,經過具體研究,重返上述總體性。馬克思通過經濟學研究揭示了社會發展的最終決定性動力,它與當時專門科學唯一共性在于否定唯心主義的抽象建構方法,都把現實事物及事物之間聯系看作是科學理論的基礎。與同時期的專門科學顯著不同地方在于,馬克思的經濟學既從現實出發得出正確認識,又用批判態度對待現實,并力圖超越現實。對于馬克思經濟學著作,盧卡奇主張必須根據本體論特征加以解讀,從學科屬性來看,這些經濟學著作不是哲學著作,但其科學內容卻浸染了哲學精神,也并未超越哲學精神。馬克思的經濟學對任何一個事實的分析,對現象聯系的任何一種認識,都不是限于直接現實的正確性而做出的,而是從直接現實出發,根據其本體論的性質來研究,并批判地超越現實。盧卡奇認為,科學源自生活,因此對生活本身開展科學研究,無論我們是否認識到這一點或者是否愿意這樣,都必須采取本體論的立場與方法。在他看來,馬克思的經濟學是有意識地運用本體論方法研究實際生活。盧卡奇強調,馬克思經濟學中的科學精神就在于堅持把本體論的意義作為永恒的評判尺度,運用于對各個事實或事實之間關系的確定。在經濟學著作中,馬克思始終有意識地把本體論視為所有科學之基礎,因而,馬克思的經濟學著作明顯區別于其他以抽象演繹而建立起來的哲學體系。
二、政治經濟學是研究社會存在的基本原則
在《社會存在本體論》中,盧卡奇強調政治經濟學批判是研究社會存在必須堅持的基本原則。
(一)政治經濟學強調社會存在是社會意識基礎,詮釋社會的總體性
盧卡奇強調政治經濟學是研究社會存在的基本原則,就是強調社會歷史研究必須遵循的原則,即社會存在是社會意識的前提與基礎。在盧卡奇看來,馬克思劃分兩種復合體,其一是獨立于人的意識的社會存在,其二是試圖去認識社會存在的方法,前者是本體論意義上的社會存在,后者是認識論與方法論意義上的存在,前者具有優于后者的地位。因此,馬克思把總體性視為本體論中心,并用總體性思維研究社會存在本質、要素與結構。盧卡奇特別指出,馬克思早在青年時期已經清楚地意識到并著力剖析社會的總體性。研究社會總體性必須借助于抽象方法以得到精確規定。科學經濟學就是如此,它沿著抽象的道路漸行漸遠,直到真正的經濟科學產生,這種經濟學從抽象因素出發,又返回到有豐富規定性的總體。經濟的總體性規定了認識自身的道路,即對經濟總體性的認識必須始終以現實存在為依據,反之就可能導致唯心主義錯覺。這就是說,如果人們孤立地把認識過程看作是獨立的,那么認識過程就包含著自我歪曲的傾向。對社會存在的考察,必須要把歷史發生學維度與抽象邏輯視角辯證結合起來,馬克思的政治經濟學方法即是如此。
盧卡奇總結了馬克思政治經濟學方法的內涵即堅持社會存在是社會意識的基礎。盧卡奇批判了資產階級經濟學割裂社會存在與社會意識所犯下的二元論錯誤——或者強調通過經驗觀察,或者注重通過抽象思維實驗認識經濟規律。前者體現為純粹經驗主義的經濟學史,后者體現為邊際效用理論等經濟學。純粹思想研究容易割裂存在上密不可分的東西,賦予范疇或理論以錯誤的獨立性。對于被認作事實,認作規律性的東西,只有進行不斷地本體論批判與審視,才能在理論上達致對社會存在的真正認識。馬克思的政治經濟學方法堅持社會存在的本體論優先地位,主張存在對于范疇就有本體論的優先,這就是說,一個范疇可以脫離另一個范疇而存在,而范疇卻不能脫離存在而存在。盧卡奇說,這構成一切唯物主義的根本思想與中心命題,即存在與意識相比,具有本體論的先在性。在本體論意義上,這就是要告訴我們,特定的存在可以脫離意識而獨立存在,而所有意識都必須依附于一定的存在,并以之為基礎。所謂社會存在就體現為人的生命與生活的存在,人的存在主要表現為人的生命與生活的生產和再生產。在這一過程中,必然形成各種獨立于人的意識與意志的生產關系,這些多種多樣的生產關系總和,人們稱之為經濟基礎。經濟基礎形成并最終決定這些各種意識形式。
(二)政治經濟學分析經濟因素與非經濟因素辯證關系,認識具體的社會總體性
盧卡奇指出,資產階級經濟學大多數理論是建立在不重要的現實基礎上的思想試驗,比如邊際效用理論中的撒哈拉沙漠的水。這些思想試驗由于機械概括,由于人的思想操縱,與其說是認識了總的過程,不如說是離開了這種認識。與資產階級經濟學理論區別在于,馬克思經濟學思想充滿著強烈的哲學現實感,這不僅表現為他合理考量一切范疇的實質,正確解讀處于永恒變化中的總體性,深刻明察經濟因素與非經濟因素的關系,還表現為在社會存在總體性框架下,馬克思始終自覺地關注經濟學與經濟學之外現實的互相作用,并以此為基礎,建立經濟學的抽象理論。
以馬克思對勞動力商品的考察為例,盧卡奇說明了經濟學與經濟學之外因素的互相作用。盧卡奇認為,通過借用經濟學的價值理論,馬克思詮釋了工人工資,
由此承繼古典經濟學。此外,馬克思也主張,勞動力商品是一種獨特的商品,其獨特之處在于這種商品的價值來源于其在使用時創造的價值。一般商品的價值是由生產這種商品的成本決定的,而勞動力商品的價值還應該體現歷史與倫理因素。此外,對于勞動力這種特殊商品的使用時間即工作日長度的確定來說,也受到經濟之外因素的影響。資本家雇傭工人以生產商品,他為了獲得更多的剩余價值與利潤,本能地希望最大限度地使用勞動力。然而勞動力商品本身受到生理等因素的限制,這就決定了勞動力商品的使用有自然界限,因此工人也要堅持他作為賣者的權利,要求將工作日長度限定在合理范圍內。從商品交換規律來審視,資本家與工人所要求的權利都具有各自的合理性,在理論上都具有合理性的兩種權利,在現實中,究竟何種權利能夠被承認,取決于力量角逐。因此,在資本主義歷史上,工作日時間長度變遷就是資產家階級與無產階級階級力量斗爭的產物。作為經濟之外的因素,階級斗爭影響著資產階級社會各種經濟活動,比如商品交換。作為資本主義社會的獨特經濟現象,勞動力商品的形成是源于非經濟的社會歷史原因——原始積累。在資本主義形成過程中,暴力剝削農民土地等經濟之外的資本原始積累形式持續時間長達數百年,使得農民與土地分離,從而為了生活迫不得已,將自己的勞動能力作為一種商品出售給資本家,從而使得資本主義商品生產的條件得以形成,也決定了資本主義經濟發展基礎。
盧卡奇提出,考慮到合規律的經濟因素和經濟之外因素的持續互相作用,有利于理解馬克思政治經濟學著作《資本論》的結構。《資本論》是以試驗的方式探究經濟規律及其影響,并且逐步以現實為尺度而揚棄它們,最終達到社會存在的具體總體性。盧卡奇又以生產與分配的辯證關系為例,探討了經濟因素與經濟之外因素的關系。對于生產與分配的關系,生產居于支配地位,生產形式決定著分配關系,人類生產方式的改變必然導致分配關系的調整。例如,在英國機器工業生產的興起,由資本家為中心的資本主義收入分配關系就逐漸取代了以封建主為主導的分配關系。分配關系的改變是以純經濟的方式而發生的。然而,分配關系的調整也受到經濟之外因素的影響。英國封建分配關系被消滅是直接以暴力手段展開的。資本主義生產體系的建立,是以在這種生產體系之前的對分配關系的改變為前提的。通過分析經濟因素與非經濟因素關系,盧卡奇主張,經濟因素與經濟之外因素存在真實而非虛假的互動關系。既然上述關系是真實存在的,那么就要正確理解這一關系。既不能主觀地抹煞兩者的差異性,也不能把二者視為絕對對立的,而是應該理解為有差別的同一。盧卡奇還提出,如果忽視這種關系,就會把馬克思主義誤讀為“經濟主義”。他說,“忽視了這種關系(對比在庸俗馬克思主義那里存在著強烈的傾向),那就意味著把馬克思主義變成一種‘經濟主義,一種有資產階級局限性‘具體科學。”
三、政治經濟學是歷史唯物主義的基礎
馬克思從本體論層面研究社會存在是把政治經濟學當作中心的。在盧卡奇看來,在《資本論》中,馬克思把價值當作關鍵概念加以研究,這是因為價值概念的重要性是源自本體論事實,并非某種理論的或者邏輯演繹的前提性公理。價值范疇的社會存在基礎是勞動。只有從政治經濟學的勞動概念出發,才能從本體論高度把握社會存在的特殊概念與范疇,理清它們怎樣從之前的存在形式中脫胎而生,辨析它們與這些形式的聯系與差別。在盧卡奇看來,勞動是在人與自然之間的互相關系中,是在人的生存斗爭中產生的,是某種目的論設定活動,即實現特定目的活動。勞動過程中形成了社會分工與階級分化、語言、概念、法律等,從而建構起整個社會存在。盧卡奇指出,勞動形成了分工,進而使得階級分化成為現實。隨著勞動對象、工藝技術的持續更迭與進步,勞動內容、形式、水平持續得到拓展。不斷發展的勞動過程還造就一種不僅是技術性的,還是社會性的分工。勞動分工在本體論上重新塑造著社會存在的結構。這表現為分工使得社會統一體分化為腦力勞動和體力勞動、城市與鄉村,并導致階級分化。盧卡奇說:“與所有這些社會發展形式交織在一起的,是它的歷史上最重要的形式,即階級分化形式。”勞動還產生了意識、語言、法律等社會現象。勞動過程實質上就是勞動主體設定并實現目的過程。這一過程使得主體在反映現實時保持一定間隔,主體與對象保持一定間隔,就形成了特定的主客體關系。上述過程包含著主體從概念上完成對現實的把握及其在語言中的相應表達。盧卡奇認為,意識是在人類從自在存在到自為存在的道路上形成的,意識是對社會歷史狀況的反映與認知。
語言是社會交往與互動的主要媒介,是社會存在不可或缺的組成部分。言語的作用體現為,“語言本來是用以貫徹這樣一些目的論設定的社會手段,而這些目的論設定乃是旨在促使他人作出一定的目的論設定。”盧卡奇指出,法是統治階級為了維護自身利益和權力而有意識地制定的規則體系,法是調整經濟生活中的利益關系的社會規范。正是勞動(政治經濟學范疇)影響并塑造了整個社會面貌與結構,因此,政治經濟學構成歷史唯物主義基礎。政治經濟學勞動范疇之所以在理解社會歷史中具有重要作用,是因為勞動是以下述基礎的本體論事實為起點,即最根本的歷史活動就是物質生活條件的生產,這種生產是一切歷史的一種基本條件。盧卡奇認為,這一事實是從本體論上得出的結論,而不是從認識論上、邏輯學上、科學學上得出的結論。人的經濟活動是以人的生物學意義上的再生產為起點的,這種經濟活動是人的一切社會活動的本體論基礎,并為馬克思的社會歷史學說奠定了堅實可靠的本體論根據。歷史唯物主義只有奠基于唯物主義本體論之上,才獲得扎實可靠的科學依據。后人對馬克思歷史唯物主義的誤讀原因就在于拋棄了本體論觀點。在盧卡奇看來,在康德主義和實證主義的影響下,第二國際的理論家們從純粹認識論觀點來考察社會歷史發展,他們要么用教條主義僵化歷史唯物主義,要么用唯心主義取消歷史唯物主義。馬克思主義經典作家列寧試圖消除誤解,準確理解馬克思的思想運動。雖然他是從唯物主義辯證的本體論出發,但是在語言使用方面沒有與認識論區分開來,因此,他重建馬克思本體論的工作常常被人誤解。科爾施和薩特等人試圖拋開辯證的世界觀,脫離唯物主義本體論,從哲學上論證歷史唯物主義。但這一努力,也沒有獲得成功。盧卡奇認為,自己在《歷史與階級意識》中的嘗試也是以失敗告終。顯然,盧卡奇認為,自己從本體論維度重建歷史唯物主義,超越了其青年時期從認識論視角解讀歷史唯物主義。
四、簡要評論
盧卡奇青年時期從認識論維度詮釋歷史唯物主義,將其解讀為認識社會歷史的總體性辯證法。他說:“馬克思主義問題中的正統僅僅是指方法。它是這樣一種科學的信念,即辯證的馬克思主義是正確的研究方法”“馬克思的辯證方法,旨在把社會作為總體來認識。”到了晚年他揚棄了對歷史唯物主義的認識論解讀,試圖為歷史唯物主義奠定本體論基礎。為此,盧卡奇提出,政治經濟學使得從本體論層面探討社會存在成為可能;政治經濟學是研究社會存在的基本原則;研究社會存在的政治經濟學是歷史唯物主義的基礎。盧卡奇晚年對歷史唯物主義的政治經濟學解讀對于深入研究歷史唯物主義具有重要意義。
首先,盧卡奇力圖為歷史唯物主義建立本體論基礎,主張政治經濟學是研究社會存在的支點,為深入研究政治經濟學與歷史唯物主義聯系提供了理論資源。在仰海峰看來,國內外學者日益認識到,應該聯系馬克思中后期的政治經濟學批判,以深入研究歷史唯物主義的框架體系,并使兩者之間的必然聯系得以澄明。對于政治經濟學與歷史唯物主義的邏輯關聯,早期西方馬克思主義理論家科爾施也持與盧卡奇類似觀點,科爾施認為,“馬克思主義是一個整體,在這個整體中,政治經濟學是歷史唯物主義的理論基礎。”科爾施是從政治經濟學支撐歷史唯物主義基本觀點的角度加以分析的,盧卡奇則從政治經濟學的勞動范疇對社會歷史的影響的維度予以闡釋的。因此,盧卡奇與科爾施都認為政治經濟學是歷史唯物主義的理論基礎,兩人論述角度有明顯差別。盧卡奇的上述思想將為從政治經濟學維度深入把握歷史唯物主義理論內涵提供啟示。
其次,盧卡奇把政治經濟學視為研究社會存在的基本原則,強調了研究社會歷史的方法,即歷史發生學維度與抽象邏輯視角辯證統一。這就啟示我們,對社會歷史的研究要堅持從社會存在得出思想理論,避免用理論裁剪現實,達到對社會總體性深刻把握。
最后,盧卡奇闡釋了政治經濟學是歷史唯物主義的基礎,分析了勞動對于社會面貌與結構的決定性影響,提出了理解社會歷史的一個新的視角,即從勞動出發理解社會歷史。長期以來,歷史唯物主義對社會歷史及其演變的詮釋主要是依據生產力與生產矛盾運動規律、經濟基礎與上層建筑矛盾運動規律、階級斗爭等宏觀理論。雖然這些理論對于社會歷史及其發展有著強大的解釋力,但也需要結合勞動等更為微觀視野予以補充。盧卡奇從勞動出發理解社會歷史,為把握歷史唯物主義提供了新視角。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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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金項目:安徽省社會科學規劃項目(AHSKYAHSKY2016D53);安徽高校人文社會科學研究重點項目(SK2018A02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