倫敦地下城，藏著英國人的小日子

本報駐英國特約記者 紀雙城

在寸土寸金的倫敦，不少房子都有地下室或是地窖，不拘大小，都用心設計和布局，功能復雜多樣，與英國人的生活息息相關。一些地窖歷史悠久，見證過不少重大事件，還成為受保護的建筑遺跡。可以說，倫敦的地下城，藏著英國人的小日子，藏著歷史的秘密，甚至寶藏。

“留意一下地窖”口口相傳

在市中心的金融城市政廳，有一個很多年輕人都不了解的東地窖。它的歷史可以追溯到1042年，是英國最早且保存良好的古跡之一。這個地窖被市政廳使用了數百年，很多重大的慶典都會在這個地方舉辦。

還有一個地窖與11月5日的英國焰火節有關。1605年11月5日，一位名叫蓋伊·霍克斯的教徒，因不滿當時英國當局的迫害和限制宗教自由而起義，在國會地窖放置兩噸的火藥，打算在國會大廈落成的這一天引爆火藥，目標鎖定所有國會議員以及當時的英國國王詹姆斯一世。這就是英國歷史上的“火藥陰謀”。但計劃最終失敗，蓋伊·霍克斯被判死刑，而“留意一下地窖”這句話則一代代在倫敦人口中相傳，意思是相互囑咐要小心，不要出現安全問題。

現代地下室功能繁多

倫敦人不習慣住高樓，也不想給住所加蓋出更多的房間，但對于“掘地三尺”挖地下室，不少英國人則興致極高。英國紐卡斯爾大學與英國《衛報》曾發布研究報告指出，在過去10年間，倫敦已經建造了至少4650個地下室。和房屋擴建相比，倫敦人申請建造地下室或地窖獲批率要高很多，通常都在90%以上。

倫敦的地下室主要集中以下區域，包括肯辛頓和切爾西、威斯敏斯特、哈默史密斯和富勒姆、哈林蓋、卡姆登、伊斯靈頓和旺茲沃思。熟悉倫敦的人一看便知，這些地方遍布英國中產階級的高級居住區。

收入不錯的這些英國家庭最喜歡建造超過房屋本身三層以上的“超級地下室”。健身房和游泳池基本上是豪宅地下室的標配。葡萄酒窖和保姆房也被搬到地面之下，甚至還有人建起了帶瀑布的人工沙灘。研究人員在肯辛頓和切爾西地區就發現這樣一座地下豪宅——共有三層深，里面的設施包括游泳池、跳水臺、海灘、桑拿蒸汽浴室、按摩浴缸、媒體室、健身房和員工宿舍。

對于收入平平的倫敦家庭來說，這樣的地下生活是遙不可及的，但這也不影響他們中的一些人享受自己的“地下生活”，他們擁有十多平方米的地窖，一樣可以布置得有模有樣。配備這樣尺寸地窖的英國房屋，很多建于上世紀30年代。

當地人說，修建地窖源于冷戰思維，倫敦人總擔心哪一天俄國人會進犯，或發射大規模殺傷性武器。如果這樣的緊急情況真的發生，倫敦人倉促間逃生的空間只有地窖。

但其實，這只是一種說法，很多英國人家里的地窖，都是用來貯藏葡萄酒、不易變質的罐頭食品以及衛生用紙。最近，新冠肺炎疫情第二波來勢洶洶，迫使一些英國人又去超市里搶購生活必需品，而買回家之后，有不少都被放入地窖儲藏。

地下室里的意外發現

英國媒體也曾把身居地下室作為避暑方式介紹給民眾。尤其近幾年歐洲的夏季熱浪不斷，地下室住起來也很舒服。不過，一些倫敦城建公司工程師早就提醒說，有很多人都在抱怨地下室漏水，工程質量上的問題迫使很多家里有地下室或是地窖的英國人，不得不像侍弄花園里的花花草草一樣，定期就要給地下室或地窖做一整套清潔工作。

還有一些英國人在建造地下室時，有意外收獲。英國58歲男子多米尼克·柯里在整理母親的遺物時，在一個破舊的行李箱中發現了一幅由報紙包裹的油畫。這幅畫在行李箱里存放了至少55年，一直被堆放在地窖雜物房中，柯里估計母親也早已忘記有這幅畫的存在。因為一直沒聽她提過。經克利斯蒂拍賣行鑒定，證實這幅油畫為真作，因為它無任何瑕疵，拍賣行初步估價200萬英鎊。

而另外一名英國男子杰克·布朗因居家隔離無聊而挖地下室，卻在自家房子下面發現了一條有120年歷史的地道。根據在地道中發現的油漆桶、舊報紙等物品，布朗最終判定，自己挖到的其實只是120年前先人們建造、已經被封鎖了約50年的地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