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園鼠影（上）

□謝鑫

國慶假期來了，英華女中早已亂成一鍋粥，且不說走讀生要作鳥獸散，就連住宿生也蠢蠢欲動，要趁著小長假外出好好玩玩。

上官三姐妹在小學時就幾乎走遍了祖國大江南北，實在找不到什么好地方可去。也罷，留校刻苦讀書吧，再說假期后沒多久就是月考了，“臨陣磨槍，不快也光”嘛。放假這天，同寢室的姐妹都比賽似的跑光了，所以晚上的時候，校園里就顯得特別冷清，女生宿舍樓就剩下為數不多的幾個人了。

因為還有學生在校，食堂的大師傅們也沒歇著，依舊每日三餐地忙活。放假當天，彩玲、彩麗逛街去了，大姐彩云躺在床上看書，竟然忘了時間，直到肚子咕咕叫，才想起該吃午飯了。彩云麻利地拿上飯卡，端著飯盒急奔食堂。

食堂在操場的西邊，從女生樓走去要穿過整個操場，為了趕時間，女生們通常會走捷徑——教職工宿舍樓后面一段荒草萋萋的小樹林。前段時間聽說那里鬧鬼，幾個不上晚自習躲在此處竊竊私語的女生被一個飄來蕩去的白影嚇得花容失色，后來才知道那是另一個調皮的女生扮鬼嚇唬她們的。于是此事件的雙方當事者都被老師訓了一通。盡管如此，女生中間還是流傳著各種版本的關于小樹林的恐怖故事。

彩云走進食堂，往日里熱鬧非凡的“吃貨等候區”此刻空蕩蕩的，不用排隊打飯令她好像失去了一點吃食堂的感覺。彩云徑直走到窗口，奇怪的是沒有師傅在這兒。她看看表，已經14 點半了，難怪呢。

“師傅，我打飯。”彩云沖里面喊。饑餓讓她顧不上淑女風范了。

“嘩啦”一聲，廚房里面發出刺耳的響動，然后又悄無聲息了。彩云等了一會，依舊沒有看見師傅出來，奇怪，難道她聽錯了？剛才里面明明有人嘛。

“師傅、師傅……”彩云繼續喊。可是沒有人回答她，食堂里靜悄悄的，整個世界仿佛就剩下她一個。

大師傅終于出來了。“還沒吃飯啊？”他有些吃驚。

“嗯，看書忘了時間。”彩云有些不好意思，“給我幾個豆包就可以了。”

“豆包沒了。”大師傅愁眉苦臉地說，“這幾天鬧耗子，不知丟了多少豆包和點心。我這不是正抓著嘛，耗子藥、捕鼠夾全使上了，連貓也請了好幾只，都沒效果。敢情這耗子都成精了。”

大師傅做了一份揚州炒飯。一想到耗子在食堂里吃喝拉撒，如入無人之境，彩云覺得自己一點也不餓了。

傍晚時分，彩云走出寢室，來到樓下收上午晾曬的衣服，結果發現少了一件襯衣、幾雙襪子。學校里有賊？彩云在附近找了半天沒發現衣服被風吹落的跡象，不由想到了失竊的可能。

彩麗、彩玲倆人回到寢室，彩云一邊吃她倆帶回來的醬排骨，一邊把食堂鬧耗子以及被盜的事兒說了一遍。

“真的？”彩玲緊張起來，“是不是變異的巨鼠啊？”

“有必要偵察一番。”彩麗說，“都偷到我們“克里斯蒂三姐妹”頭上了，不破此案聲名狼藉呀。”

“你們回來，我就有信心了。”彩云吃完擦擦手，“我經過小樹林那里還想到了鬧鬼的事兒。”

“老姐，別說啦，怪嚇人的。”彩玲正在用平板電腦無線上網，抬起頭說，“今晚我要跟你們一起睡。”

“哪有那么大的床啊？”彩麗故意揶揄她。

“我不管，反正你們倆要有一個陪我一起睡。”彩玲噘嘴扭腰，做撒嬌狀。

“反正不是我。”彩麗做嘔吐狀。彩玲跳起來要打她。

這天晚上，彩玲水喝多了，半夜老大不情愿地準備起床去走廊盡頭的衛生間。“大姐，你陪我去上廁所吧，我害怕。”彩玲推推睡夢中的彩云。正好彩云也正有此意，不然妹妹一個人出去，她也不放心呢。彩麗見她倆都要出去，也只好說：“好吧，我也陪你，其實沒什么好害怕的。妖魔鬼怪那都是騙小孩子的……”

走廊里一片黑暗，慘淡的月光從窗欞外面照進來，在地上刻畫出斑駁的影子。

“大姐，這里好黑啊。”彩玲的身體微微有點發抖，彩云緊緊地挽住她的胳膊，以此抑制住自己的顫抖。只有彩麗膽子大些，一個人走在前面。

還沒邁進衛生間，姐妹三人就隱約看到走道里黑乎乎的前方飄蕩著一個白色的東西，她們同時抬頭，那白影忽然一下朝她們飄來。“啊——”彩云、彩玲觸電一般尖叫起來。

“什么東西？”彩麗閃到一邊，伸手抓了一下，但沒抓住。那白影忽悠一下飛出衛生間，向樓梯口快速移動，很快消失不見了。

彩麗打開衛生間的燈，水龍頭還在嘩嘩流水，旁邊的窗簾不見了。彩云走過去，在潔白的瓷磚臺面上發現許多黑色的碎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