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海東青的傳奇

◎文/上海·王家年

在我收藏的古玉器中，有幾件飛禽似鷹的圓雕白玉佩件，稱為海東青，為遼、金時期之物，海東青有著鮮為人知的傳奇背景。

海東青，它曾挑起了我國北方女真與契丹兩個民族的仇恨，最終導致了遼國的滅亡和金朝的興起。海東青是獵鷹的一種，體形中等，比一般鷹、禿鷲小，性情兇猛，爆發力驚人，可捕殺天鵝、小獸甚至狐貍，是滿族人打獵必備獵鳥。

唐代，海東青就是滿族先人朝奉中原王朝的名貴貢品。李白曾有詩：“翩翩舞廣袖，似鳥海東來?！薄镀卟噬窕稹饭适轮幸苍涊d“天雕來自享滾河以東”。滿族話叫“松昆羅”，意思是天雕從享滾河飛來，漢語譯成“海東青”。在金元時期曾有規定：凡觸犯刑律而被放逐到遼東的罪犯，誰能捕捉到海東青呈獻上來，即可贖罪。當時的可汗貝勒、王公貴戚，為得名雕不惜重金購買，成為一種時尚。清代，一只普通的海東青竟值30兩白銀，可見其珍貴。

1682年，康熙在北京南郊校場閱兵，當臂架海東青的御林軍從他身邊颯爽走過時，不覺龍顏大悅，遂即興賦詩贊美海東青：“羽蟲三百有六十，神俊最數海東青。性秉金靈含火德，異材上映瑤光墾?！辈粌H宣揚了武德，激勵軍勇，更贊美了海東青性情剛毅而激猛，其品質之優秀可與天上的星星相輝映。

遼、金、元、明、清各朝都對海東青非常重視，均設有類似鷹坊的機構，專司捕取和飼養。海東青的捕捉和馴服很不容易，民間常有“九死一生，難得一名鷹”的說法。將野性十足的海東青用捕鷹網捕獲后，要拜謝“鷹神”格格的恩賜。帶回家放在熬鷹房將鷹上架，加上“腳絆”，幾天幾夜不讓它睡覺，以磨掉它的野性，叫“熬鷹”。再通過“過拳”“跑繩”等訓練，鷹就能聽從人的吆喝來到獵者的手臂上。最后對鷹“勒膘”，把腸油刮出，使鷹饑餓，但肌肉強健，便于捕獲獵物。馴好的鷹就可以到山野之中“放鷹”了。架鷹者站在高處觀望，讓人用棒敲打樹叢將野物轟出，俗稱“趕仗”。發現有獵物跑出、飛出，鷹便立即尖叫著俯沖下去捕住獵物，架鷹者必須盡快趕到取下獵物，只給鷹吃點動物內臟，不可喂飽，有“鷹飽不拿兔”這個道理。次年早春，獵戶們將鷹喂飽，除去鈴鐺和腳絆子，將鷹放歸大自然，繁殖后代。

傳說完顏阿骨打的母親臨產時，遼國元帥領兵殺來。完顏阿骨打的父親賀里波保護著妻子邊戰邊退，他們退至烏拉山下，賀里波肩頭受傷，他的妻子在雜草上生下了一個胖小子。此時，漫山遍野的遼兵攻了上來，情況萬分危急。突然，從天上飛來一只玉爪玉嘴的大白雕，圍著剛剛出生的男嬰飛來飛去，還不停地叫著“阿骨打！阿骨打！”大白雕的叫聲驚動了烏拉山的山神阿古，聽到大白雕喊“阿骨打”，以為是讓他打遼兵，便大吼起來。吼聲過后，大大小小的山頭都聽到了阿古的呼喚，紛紛打開山門，讓山水沖下來，把遼兵沖得七零八落，死傷無數。賀里波為了感謝大白雕和山神阿古的救命之恩，便將孩子取名為“阿骨打”，此后女真人敬白雕為神。傳說中的白雕正是海東青。

如今，海東青依然分布在新疆、青海以及黑龍江、吉林等地，為國家二級保護動物。白玉所雕的海東青如今已相當稀少，成為難得的收藏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