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械化思想的價值

劉卓軍

機械化思想當然存在著局限性，其推進和實施也不是輕而易舉的，但它的價值和作用卻是不容低估的，其重要性將與日俱增。

思想是對思維過程的所指和概括，也指思維活動的結果，反映著人類社會對各種事物（事務）不斷進行著和獲得的理性認識。成體系的理性認識必須通過反復和深刻的思考過程方可獲得。理性的思考能產生出巨大的力量，可以影響行動、指導實踐。而機械一詞在《辭?！防锸侵笇C器和機構的總稱，呈現著呆板和不靈活的特征。咬文嚼字地說，機械化的原本含義是指在各類生產過程中運用來自非直接人力的其它可控動力和相關（技術）措施去實現驅動或操縱各類機器設備進行生產且呈現盡可能自動特征的過程，目的在于減少人為錯誤、降低損失和提高生產效率。機械化程度的提高，已經通過工農業生產和產品加工制造不斷地造福著人類社會。機械化實現的好，可以省時、省力、省事，其概念當然應被更廣泛地借用。在智能化社會成為人們高度向往和追夢的當下，必然想到要重視推理的機械化和自動化的問題。其實這種追求和不懈努力一直可以回溯到萊布尼茲或更早的年代。

就一般的思考問題來說，由于思想及其思想主體的多樣性和多元性，必然使得思想無統一一說，人們可以明顯地感受到，現實生活中差不多一百個人會有十幾個或是更多的想法。那么，能否只遵循少量的幾種方式去進行思考呢？的確有過一種戲稱：把數學家比同機器或是看成思想機器，這樣一來，輸入的是咖啡、茶和時間，產出的將是定理和公式。果真如此，可以想象得到，這樣的機器相互之間必然存在著可識別的差異，不可能都是同一個“型號”，更不可能都是同一個“品牌”。

不過，思想機器的說法倒是可以鼓勵人們能放松地談論以機械化方式進行思考的這類問題，這樣的討論不應像過去那樣僅局限于科學家和技術人員等少數人，而應把這樣的觀念解放出來，讓其更大范圍地走入大眾的視野。需要簡要地明確一下：人類的思想是多樣性的，做不到整齊劃一，但這與一部分人對一些具體事項能取得（含有妥協式）共識并不矛盾。和思想的多元性類似，思維模式、思考問題的方式也是多樣性的。然而，由于千百年來的師傅帶徒弟和教師育學生之模式的持續和迭代發展，一些人在思考問題時遵循類似的方式也成為一種社會現實和必然。其中，我們特別希望能與時俱進地重視以算法式的、程序式的方式去思辨問題，這樣的方式就是機械化思想既以機械化的方式思考問題的本質含義。機械化的思想僅僅是一種思想或是眾多思想中的一種，它當然不是萬能的，只是人們進行思考時可以選擇的若干方式或模式中的一種。

一方面，萬千種類的思想是難于機械化的，至少是不可能完全實現機械化的;另一方面，機械化地進行思考在一定條件下卻是可行的。尤其對于復雜的事項，如何思考，如何分析問題并提出解決問題的方案，必須做出系統思考。這種系統思考可以通過機械化的方式來完成。比如，要分析和回答的問題到底是什么？為什么是這些問題，有否落項？需要解決的問題有否先后順序？解決這些問題想要達到什么樣的預期？投入的資源是哪些，夠不夠用、合不合算？周期如何，是否要分階段，分成幾個階段？為了分析問題，需要搜集什么樣的數據和信息，數據和信息的真實性及質量如何？思考后可能會得到多種解答方案，這時進一步做比較和優化將成為下一個不能省略的環節。類似這種呆板和按部就班的方式正是機械化思想的精髓。現實中有時人們對事物的認識大相庭徑，原因可能很復雜，但按機械化思想的要求有落項可能是很重要的原因。

To Err is Human，人沒有不犯錯誤的。但機械化的思考方式能在很多方面克服人因疲勞及情緒等因素造成的思維和決策錯誤。人的這類弱處將隨著智能時代的進步和升級而得到改善，而這在很大程度上正需要機械化的思想及其實現。

機械化思想的大行其道是否會束縛人的創新思想的發揮，這或許會成為一些人的擔憂。機械化思想當然存在著局限性，其推進和實施也不是輕而易舉的，但它的價值和作用卻是不容低估的，其重要性將與日俱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