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子》經濟思想探微

顏克儉

關鍵詞：《管子》;經濟思想

《管子》是一本成書時期在先秦的經典古典著作，其原本含有八十六篇，之后在流傳中遺失了十篇。在當今現存的七十六篇文章中，有大約三分之二的文章直接討論或主要涉及經濟問題，其文字有十余萬之多。從背景來看，《管子》一書主要記載了管子在齊國擔任齊相時的各種治理國家的政策，其中包括了商品、貨幣、市場、信貸等內容。通過運用經濟思想，內則管理民眾經濟生活，控制國內的官員的腐敗;外則影響他國的日常生活，削弱他國的綜合國力，使齊國成為春秋首霸。管仲在任期間，對怎樣發展社會經濟提出了許多創新思想，在實踐中尤其擅長配置資源，提高效率，同時注重各種秩序的重建和政策的延續，是我國歷史上第一個具有完備經濟思想的人。他的經濟思想主要表現為輕重思想、四民分業、鹽鐵專營、鼓勵消費和貿易興國等五個方面。

輕重思想?

“輕重”一詞第一次出現在經濟領域，應該是在春秋時期。楚莊王時期，人們感覺到錢幣購買力下降，使用“輕”這一詞來表述該趨勢。之后周景王命令鑄大錢廢除小錢，單旗強烈抵制，并且提出不應當“廢輕作重”。通過這可以看出，“輕重”乃是貨幣購買力的意思，小為輕，大為重。后來人們逐漸擴大“輕重”的含義，將其擴展為以下兩方面：從流通角度看，“輕重”指貨幣與萬物之間相互影響以及相關變化的理論。它是有關調節各種商品、谷物、貨幣供應，來調控物價，發展經濟生成，增加國家財富的一種經濟管理理論。從另一方面看，“輕重”是抽象地表現為古代君主為了管理國家經濟生活，實現富國強民的管理之術。“輕重之術”中的“輕重”就是該意。“輕重論”則是根據“輕重”思想形成的一種我國古代獨有的經濟思想理論。其特點是：政府直接進入貿易流通領域以及部分商品的生產領域，經營商品貿易，兼用經濟與行政手段控制控制商品貿易，進而影響和控制整個國家經濟，在社會生活中獲得極其重要的地位。

四民分業思想

春秋初期，社會生產力水平很低，各國都集中力量發展農業，人們認為農業是本業，工商業是末業，所以普遍實行重本抑末的政策，使得農業獲得了相應發展。管仲敏銳地捕捉到了社會生產發展的變化趨勢，即隨著農業的發展，工商業為民間服務的趨勢逐漸形成，而其贏利能力又大于農業;與此同時，針對于如何加速繁榮經濟的發展，管仲還做了如下的關注，那就是如何社會分工、以及如何分業。他主張要全面發展農業和工商業，提出四民分居分業的思想，就是把齊國國民分成士（軍士）、農、工、商四類群體，全國分別設立士農鄉和工商鄉，有明文規定，所有的商鋪必須嚴守本分，誠信經營，不允許隨便搬遷，要循規蹈矩，并且教育和邦扶其子女安心從事農業和工商業，各就其位，各得其所，互相促進。這樣的社會分工，不僅有利于社會管理，而且有利于工農商業全面發展。根據《國語·齊語》記載，齊國有士農鄉15個，工商鄉6個，每鄉有2000戶，以一戶一人計算，全國有專業軍士3萬人，職業的工商臣民12000人。四民分業思想開創了我國思想史上社會分工理論的先河，這種把社會各群體按職業來劃分進行管理的、新型商業運營模式，而此方法也被作為當代經濟發展所依附的重要準則之一。

鹽鐵專營思想

管仲認為，齊國是產鹽大國，食鹽屬于戰略商品，是最有競爭力和價格話語權的，于是對鹽業采取專營政策，開放鹽池讓民間自由生產，然后由國家統一收購。《管子·戒第》和《管子·輕重甲》中記載了當時的景象：鹽池開放后，煮鹽之人紛至沓來，4個月內就得鹽36000鐘，為了維持國家對鹽的壟斷權，防止鹽價因生產過度而大跌，管仲下令，對煮鹽的時節進行控制，只準在頭年的十月到第二年的正月這4個月的農閑季節煮鹽，到了孟春二月，農事開始，就不許聚眾煮鹽。由于控制了鹽業的銷售和產量，進而控制了價格，齊國的鹽銷售到國外去，可以抬高到成本的40倍，國家和商賈都獲利豐厚。除此之外，在其他工業的發展上，管仲也采用了國有民營，例如礦業。在壟斷了資源之后，管仲又控制了鐵器的定價權，并對所生產出來的鐵器進行統購統銷。在次基礎上，管仲開放冶鐵作坊業，允許民間商人自主經營，《管子·輕重乙》中記載：“與民量其重，計其贏，民得其七，君得其三。”其增值部分，民商得七成，政府得三成。可見，當時管仲大力提倡的是鹽鐵專營，即國有民營，即由政府控制專營權，然后把經營權下放給民間商人，以一定比例分配利潤。鹽鐵專營的做法并非始于管仲，但是，經過他的摸索，實踐，卻把此方法運用的如魚得水，收益頗大。

鼓勵消費思想

鼓勵消費是管仲提出的又一項富國之策，與歷代治國者倡導的節儉思想不同，管仲提出“儉則傷事”的觀點，《管子·侈靡》中說：“儉則金賤，金賤則事不成，故傷事。”意思說，如果人們都不去消費，商品市場就會出現萎縮，這樣就無法保證正常的生產流程，故而還會影響到經濟發展。這屬于連鎖反應，所以，在此流程上，必須嚴格把關和控制。大力提倡高消費，然后促進產品流通，加速其生產，從而起到“督促經濟發展”的作用，相繼，帶動整個朝代的發展、實現富國強民。那么怎樣才能促進消費，《管子·侈靡》中說：“興時化，若何？曰，莫善于侈靡。”最好的辦法就是適當發展奢侈性的消費。管仲當時的所想是：“飲食者也，侈樂者也，民之所愿也。足以所欲，瞻其所愿，則能用之耳。”想要促進經濟的發展，就必須要挖掘人民大眾為之奮斗的決心，國家也必須盡可能地滿足群眾的需求。

貿易興國思想

齊國地理位置優越，交通便利，是游客、商人必經之地，非常利于發展貿易。為了更好地發展經濟，管仲十分重視發揮商業流通作用，進一步提出貿易興國思想，主張貿易自由，制定了一系列行之有效的貿易政策和措施，包括設立市場、減免稅收、提供優質服務等，規模和力度之大前所未有，結果“天下商賈齊歸若流水”。管仲首先認識到市場的巨大作用。他在《乘馬》中說：“市者貨之準也。”“聚者有市，無市則民乏。”由于管仲高度重視發揮市場作用，所以能夠積極加強市場建設，據記載，他要求在“聚”的范圍內都要有集市，所謂“百乘之國”“千乘之國”“萬乘之國”都要“中而立市。”隨著經濟的發展，各地區發展都非常迅速，其中最為迅速的就是淄博，也成了當時最受關注的商業圈。管仲很善于利用稅收政策來發展貿易，搞活流通。在《戒》中有這樣的內容：“于是管仲與桓公會盟誓為令曰：……關幾而不正，市正而不布。山林梁澤，以時禁發而不正也。”就是說關卡只稽查不征稅，市場只設官管理而不收費，山林水澤按時封禁和開放而不征收賦稅。齊國的地域資源優勢之一就是它所在的位置是海濱，很明顯，漁業和鹽業是最發達的產業之一了，《國語·齊語》中說：“通齊國之魚鹽于東萊，使關市幾而不征，以為諸侯利征于關者勿征于市，征于市者勿征于關。”關隘只登記而不予征稅，以便利諸侯各國。在進出口貿易上，除了魚鹽出口免稅之外，其他商品的關市之征僅為1～2%的稅率。齊國強盛起來之后，于公元前679年，會盟各國諸侯，達成關稅協定，市場交易的稅賦為2%，進出口關稅為1%。第二年，齊國再度會盟諸侯，規定與會各國要修建道路，偕同度量標準，統一斤兩稱數。管仲的這些做法，好比是在創建一個區域經濟的關稅同盟體。在發展商貿中，管仲特別強調對客商要認真做好接待工作，提供各種優質服務。《管子·問第》中記載：“虛車勿索，徒負勿入，以來遠人。”當時規定：“一乘者有食，三乘者有自寂，五乘者有供養。”來一乘車的外商供給本人飯食，來兩乘車者供給馬的食料，來三乘車者更要供給仆人的飯食。這樣做的結果就是天下商人像流水一般涌入，呈現出一片繁榮景像。

總之，管仲的經濟思想在我國古代經濟思想史上具有重要的開創性意義，不僅指導當時的齊國創造了巨大的物質財富，輔佐齊桓公成就了春秋時期的第一個霸業，也為后人留下了寶貴的精神財富。

（作者系對外經濟貿易大學金融學院在職人員高級課程研修班學員）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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