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郭光燦
中國科學院院士
中國科學技術大學教授
本源量子是國內第一家以量子計算機作為研發目標的公司,短短的三年內已經成為國內外有一定知名度的公司。本源量子也是剛剛走入量子計算,我希望他能夠健步如飛,能夠做得更快,最后能夠超越到世界的前列。
我這里特別要感謝本源量子的這些年輕人。他們以前沒有做過超導路線,一切都要從頭開始學,硬是在三年里做出來了超導量子計算。其實國內搞超導量子計算機的單位非常多,他們的歷史比我們悠久得多,他們的資源也比我們多了多少倍。但是為什么沒有一家搞出一個在線的、一個可供使用體驗、演示的這種平臺呢?
我不是說他們水平比我們低——他們的技術水平不會比我們低,但是可能目標不同。他們的目標可能更多是想“我要在我這個平臺上做出成果去發表論文”,多數是以論文為導向來做科研。而本源量子的這些年輕人,他的導向不是論文,而是市場,未來的市場。這個導向就要求他們不僅僅要做芯片,還要做操縱芯片的操控系統,還要做運行的量子軟件……所有方方面面才能構成一個可以運行的這種量子計算的平臺。
因此,我們更看重的不是印在論文上的量子計算機,那是不可用的;盡管我們水平還不是很高,但我們更看重的是,我們將來有可能往前做的、實用的這條路并走出第一步。

譚蔚泓
中國科學院院士
發展中國家科學院院士
中國有一個大國戰略——健康中國。那我們能為此做些什么?在我看來,應該是“提升醫療質量,打造醫學高峰”。現如今,與疾病較量最有力的武器就是科學技術,通過打造醫學高峰,讓科學技術在醫院間得以全面推動。
世界一流醫學研究中心大多是與臨床醫院綁在一起的。只有基礎研究和臨床實踐高度融合、深度融合,才能做強做大。國外現代醫藥取得的成就與一大批醫師科學家密不可分。其經過臨床醫學訓練,獲得醫學博士學位,隨后的職業生涯則全部從事科研。
我認為,中國要重振醫師科學家隊伍,匯聚頂尖一流學者,特別是培養真正具備研究能力、能解決臨床遇到疑難雜癥的醫學領軍人才,作為現代醫學人才的中堅力量。
除此之外,我們還要創新引才方式,讓博士后成為科技創新主力軍和青年后備軍。要充分發揮高端科研平臺作用,面向全球遴選優秀博士后。在研究所期間這些人才中條件特別優秀者可聘為助理研究員、副研究員等長聘職位,派駐臨床科室輔助學科建設。
總而言之,我們要為青年人才提供創新機遇,堅持在創新實踐中培養后備科技領軍人才和優秀青年科學家。

潘云鶴
中國工程院院士
中國工程院原常務副院長
新冠肺炎疫情發生后,世界加速從“人類社會”和“物理空間”構成的二元空間向“人類社會”“物理空間”“信息空間”所構成的三元空間轉變。
在我看來,疫情過后,世界不會再回到原來的那個樣子。網絡會議、在線教育、線上會展……疫情催生大量“云端見”常態化。比如,海外許多肉類聯合加工廠生產線出現大量員工感染新冠病毒,促使這些國家努力把加工生產線轉變成由知識和數據去操作生產的模式。這種轉變我認為很快也會在中國發生。
世界環境發生變化之時,人們對人工智能的需求也在改變。我們在要求城市系統、醫療系統、工業系統如何智能化運行的時候,希望不只是讓計算機變得像人那樣聰明,而是希望讓一個復雜的大系統如何運行得更加聰明。
這就意味著,人工智能的目標有所變化。人工智能另一個新目標是把電腦和人腦聯結起來,取長補短,變成一個既優于電腦,又優于人腦的綜合智能體。
在上述一系列背景下,人工智能邁向2.0發展尤為關鍵。人工智能2.0將會如何帶動數字經濟下的城市發展?在我看來,其將會促使城市的產業發展和經濟治理走向數字化和智能化。

陳凱先
中國科學院院士
中國科學院上海藥物研究所研究員
抗疫期間,我國的科技力量發揮了非常重要的作用。作為人口健康領域的科技工作者,我對此感受尤其深刻。但我也同樣深刻地體會到,我國在生命健康相關的科技領域依然有很多短板。
在這方面,我認為需要從以下幾點著力突破:
第一,科技布局上要有重大戰略調整。長期以來,我們的研究布局主要偏重于腫瘤、心腦血管疾病、神經退行性疾病等重大慢性疾病,而對重大突發傳染病的防控和藥物、疫苗研究的總體布局和持續支持不足。
第二,我們在應對重大突發傳染病方面的專業人才培養和隊伍建設上還有欠缺,包括病原學、流行病學、疫情監測和預警等公共衛生領域的人才,以及抗病毒藥物、疫苗、檢測試劑和相關器械研發的專業人才,都感到不足。
第三,在科研基礎設施建設上還需進一步完善和加強。以這次新冠肺炎為例,不管是藥物還是疫苗研發,都離不開P3、甚至P4級別的生物安全實驗室的支持。但與發達國家相比,我國這類實驗室數量明顯不足,而在藥物研究領域幾乎沒有。
最后我想強調的是加強中西醫結合。此次中國抗疫的一大特色就是中西醫并重、中西藥并用。我認為中西醫結合有兩個角度:一是充分發揮中醫藥的價值和作用;二是用現代科學技術方法揭示中醫藥的作用機理等科學內涵,推動中醫藥的現代化、國際化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