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國著名科學發展史學者李約瑟認為,東亞文明就是“竹子文明”。那么,是否可以說,博大精深的中華文化就是物質和精神共生共榮的竹子文化。從堅硬的地面破土而出,在冰雪的寒冬挺身而立,與凌空的白鶴相伴而歌,讓高潔的志士依托而安……竹子涵蓋了我們民族的精神和氣韻。
于是,以竹子為對象的對聯很多。我們來賞析幾條,以見一斑。
明朝大才子解縉就曾經貼出了一副春聯:
門對千竿竹,家藏萬卷書。
把“竹”和“書”對舉,物質和精神統一在了竹文化之中。書,有了竹子的鮮活;竹,有了書的深邃。
清代鄭板橋也有一副詠竹的對聯:
咬定幾句有用書,可忘飲食;養成數竿新出竹,直似兒孫。
用詞平實,反而突出了意境的深刻。精神重于物質,后輩勝過前人。
不過,最著名的對聯還是畫家李苦禪題寫的:
未出土時便有節,及凌云處尚虛心。
“未出土時便有節”說的是竹子出土前是長在地下的筍,筍已經分節。竹子出土后不是一節一節地長出來,只是加長節與節之間的距離。下聯說的是,竹子長得再高也是空心的。因為它的生長速度是木本植物的冠軍,從出土到大約六七層樓房那樣高,也只要兩個月的時間。可是它又沒有喬木那樣粗壯的樹干,這么高的“細個子”怎么經得起風吹呢?所以,它是空心的,可以適應在風中的搖擺,有效緩解了風力。
但是,這副對聯的絕妙不在于科學性,而是用雙關手法蘊含了做人的道理:竹筍還在地里就有節,我們從小就要培養自己的氣節;竹竿空心才有利于抵御狂風,我們只有虛心才能進步。竹子是依靠竹節和虛心存活的,人更應該把氣節和虛心作為安身立命的根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