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況

張況,著名詩人、文學評論家,中國作家協會會員、中國詩歌學會理事、廣東省作家協會主席團成員兼詩歌創作委員會副主任、佛山市作家協會主席。
閻志在我心中一直是個謎,是謎一樣的傳說。
雖然早聞大名,且曉得他詩之余生意做得挺大,但我倆一直緣慳一面。
大約十二三年前的一個夏天,北京詩人祁人與洪燭到廣東茂名采訪一位企業家,回程時他倆順道來佛山看我。那天當二位詩兄風塵仆仆趕到佛山時,已近午夜,安頓好住宿之后,我留給他們十五分鐘的漱洗時間,然后就在酒店大堂靜候他倆下來一起出去走兩盅。
詩人見面,三句不離本行,話題自然也離不開詩歌。
那夜觥籌交錯之間,我聽祁人說,今天來佛山看看兄弟,住一宿,明天下午飛武漢去看閻志,有些事要跟他談。好像是關于泛敘實詩派的一個研討會什么的。
這是閻志的名字通過朋友之口第一次進入我的耳膜。此前,我也只是在刊物上約略見過閻志的大名而已。
祁人兄驚詫于我不認識閻志,忙不迭的說這都是自己的失職,并馬上要介紹我們認識。
祁人提高嗓門對我說:大概中國詩人之中,就數閻志的生意做得最大了,身家保守估計也已過百億了!
我這人對有錢人一向保持著審慎的距離,對數字也一向麻木恍惚,不過聽到這數字,委實吃了一驚。
在珠三角混飯,有錢人老夫見多了,但像閻志這樣既寫詩當詩人又當企業家經營地產賺大錢的跨界大亨,卻是頭一回聽說。
那晚,我努力搜索記憶,終于想起我與閻志之間的一些關聯,想起我倆之間其實是有故事、有些似有若無的勾連的。
我對祁人說,閻志與我年紀相仿,記得他當年好像是與我同一批加入中國作協的,時間大約是“千年蟲”概念提出之時,我倆當時都是三十歲以下入會的全國五名年輕會員之一。閻志的詩我讀過一些,寫得挺素凈挺有味道的,沒想到他在生意場上也呼風喚雨,竟有如此驕人的戰績?
祁人聞言呵呵呵笑著對我說:是呀,看來你我這輩子只有羨慕嫉妒恨的份了。那么多錢,該怎么花呀?
憨厚的洪燭在一旁邊喝啤酒邊猛啖海鮮,他聞言舔著嘴唇上的油星子樂呵呵補充道:閻志在當代詩人中是個異數,錢對他來說也就是數字而已,意義不大,有啥好羨慕的?整天為一堆數字忙個不停,何日是個盡頭喲?我看閻志活得不一定有你我瀟灑。
洪燭說完來了一聲經典的“洪燭牌”浪笑,然后就與本土胖子詩人、吃貨包悅繼續大碗喝酒、大塊吃肉。
我與祁人聞言,指著正在埋頭苦干的洪燭和包胖子聳聳肩相視一笑,二人也不示弱,隨即也端起酒杯“哐當”一下,仰起脖子就再次浮了一大白。
洪燭是地道的美食家,胃口超好,像個無底深淵,啥都能裝,可謂吃遍山南海北無敵手。但他有個習慣,不喜白酒愛啤酒。幾乎每到一處,必以啤酒為飲料,頓頓必喝。
坊間懂點酒文化的漢子們大抵都曉得,白酒養生而啤酒漲肚,那馬尿般的泡狀玩意干一兩瓶撐不住就得往廁所跑。我對洪燭說:老兄莫如來點白的,啤的不過癮,吃海鮮喝啤酒易招尿酸,弄不好痛風就會找上門來……
洪燭樂呵呵笑道:不礙事!不礙事!啤的好!啤的好……美食都是要付出代價的……我就著啤的吃點海鮮,既壯陽又補腎,美著呢……蘿卜咸菜各有所愛,各有所愛……
那夜趁著酒意,祁人兄當場撥通了閻志的手機,我定睛看時,只見祁人身子有些搖晃,醺然的舌頭有些打卷,他跟閻志不知說了幾句什么,就將電話往我手上一塞。我有些不勝酒力,加上漏夜霓虹閃爍,眼睛自然也就有些迷離,接過電話與閻志絮絮叨叨一番,也不知自己和他說了啥,最后一句倒是記得清晰的,閻志要我有時間一定到武漢去看他,并讓我從祁人那里拿他電話號碼保存好。我諾諾稱是。
打那之后,我對傳說中的閻志總算有了稍微正式點的了解。
一晃許多年過去了。
我與閻志依然未曾謀面,但他對我來說也算是耳熟能詳的“老熟人”了。
事實上,寫詩的人一旦知道彼此的名字,多半就會在全國各地的報刊雜志上“碰頭”、“謀面”、“偶遇”,且頻率往往還不低。在網絡平臺報刊雜志上讀到彼此的名字,雖不同于真正意義上的見面,但這一來二去的,彼此自然也就不再“認生”了。
2009年春天的一個周末,我呼朋引類跟幾位同事去珞珈山武漢大學賞櫻花,順道游了東湖,登了黃鶴樓,體味了一下李白送孟浩然的壯闊心境、悠悠故人情。
其實那次曾有那么一閃念,我臨時起意竟有些想去拜訪一下閻志的,我甚至連電話號碼都翻出來了。但考慮到同行還有好幾位同事在,貿然帶他們一起去的話,行動多有不便,而一個人離隊出走,似乎又有“獨自偷歡”、“脫離組織”之嫌,易授人以柄,且甫一見面就給閻大忙人添麻煩,總歸是不好。因此思前想后,躊躇再三,最終我只好掐滅了這一奢念。
要知道,那可是我離傳說中的閻志物理距離最近的一次啊。
時如白駒過隙。五年前,我知道做生意賺得盆滿缽滿的閻志,冷不丁又開了一家卓爾書店,還在出版社拿正式書號出版《中國詩歌》雜志。這真是讓人吃驚不小的舉動。
不過細想也覺得順理成章,一位詩人開間書店,讓更多的人得到書香的熏陶與浸潤,辦份詩歌刊物,讓更多的詩人朋友能在屁股上有官方烙印的正規刊物上發點作品,這是好事一樁,再正常不過了。
忽然有一日,天上掉餡餅了。當該書店和雜志負責人之一的劉蔚兄打通我電話,說是閻志的卓爾書店要為詩壇四公子每人出一本詩書作品集時,我確實愣了一下神,甚至有些頗感意外。
面對這突如其來的厚意,我自然感動得不要不要的。一時間真不知道說什么才好,只覺得心里暖烘烘的,像冬日坐在公園的長凳上發呆時,身上倏忽之間被裹了一層暖暖的陽光似的,愜意極了。
兩個月后,《張況詩書集》如期出版,陸健、程維、雁西的作品集也陸續面世。
薄薄的版本,卻透射著厚厚的情義。這是閻志詩弟給四公子送上的一份特殊禮物。事實上,詩人之間即便從未謀面,情感也是一直像高山一般矗立在那里的。
當然我對自己的詩書作品還是有信心的。心下嘀咕,閻志再有錢,也不可能給一個草包出書不是?不過,這話我只是自己說給自己聽的。
素昧平生的詩人兄弟,有心如此,真的挺讓我感動的。為此我還專門請劉蔚兄和湖北省作協原副主席、《中國詩歌》執行主編謝克強二位老師出面,讓他們轉達四公子尤其是我對閻志詩弟的謝意,并隔空與閻總約過一頓天馬行空的酒……
我沒忘記自己與閻志至今還緣慳一面。那頓酒一欠都五個春秋了,我是誠心誠意當真翹首期盼的,可至今連一點喝酒的跡象都沒有。
約了許多年沒能踐諾,此事我一直惦記在心,從詩歌的層面看,這無論如何都是一件憾事。但從酒的角度看,卻是一種年份的珍藏與緣份的醞釀。見與不見是可遇不可求的一種等待,而美酒的品質絕對是越陳越香的!許是哪天端出來一揭蓋,那撲面而來的香,就能將我這“老鬼”和閻“王”一起香翻了也未可知。
閻志在我心目中是商業戰國時代的一方“諸侯”,一個杠杠的“王”!
閻志同志是個好同志!是頂天立地一男兒!
準確地說,得出這一結論,是“拜”可惡的新冠病毒“所賜”。所謂“疾風知勁草,板蕩識誠臣”是也。
正是這次非一般討厭的疫情,才讓我對傳說中的閻志有了更進一步的認識。
眾所周知,今年新春伊始的新冠疫情確實攪擾了人們的生活。
警報拉響后,中央提出“堅定信心、同舟共濟、科學防治、精準施策”的十六字方針,中央政治局多次召開會議,專題研究全國抗疫工作,彰顯了黨中央對撲滅全國疫情,保障各族人民生命安全的堅強決心。
疫情就是命令,防控就是責任,生命重于泰山。疫情突然來襲,全國人民立即響應中央號召,作家、詩人們當然也沒有缺席。自年初一開始,我一直連續上班至今而毫無怨言。確實,從中央到地方,各部門、各單位都能做到勠力同心,為打贏疫情防控阻擊戰貢獻了力量。
在此過程中,作為湖北首富、著名企業家和詩人,閻志以高度的社會責任感和巨大的個人擔當,表現得非常勇敢,頗為出色,很富感召力,體現了他作為新時代企業家的個性風采和作為一名中國詩人的詩性精神。
武漢發生疫情后,我給湖北省作家協會原副主席謝克強老師打了電話,詢問了疫情和他本人的狀況,他對我表示感謝之余,說自己狀況還好,只是武漢險情不斷,民命堪憂。爾后我又給武漢詩人谷未黃發微信詢問了他的狀況,還跟湖北省硬筆書法家協會主席柳長忠通了微信視頻,二位老大哥對疫情都有些心有余悸。幸好他們說個人狀況還行,日常生活雖受到巨大沖擊,但總體并無大礙。
師友無恙,我這才稍感安慰。
缺醫療物資,如何是好?
閻志對卓爾人一聲令下:不惜成本到世界各地采購!
醫院病床不足,該怎么辦?
閻志眼睛瞇成一條線,咬牙說:自己建醫院置床位!
不少人無法居家隔離,如之奈何?
心急如焚的閻志大手一揮道:建“方艙”、破難題!
這就是湖北首富立竿見影的錚錚誓言!這就是卓爾集團董事長閻志的大丈夫氣概!
如此斬釘截鐵的利索氣派,頗有點抗日戰爭年代愛國志士發自深喉的一聲斷喝:“國家有難,匹夫有責”!
此等悲壯色彩,真讓人熱血沸騰、熱淚盈眶啊!
愛國詩人、企業家閻志在這場疫情中的種種閃光義舉,很好地體現了他作為企業家的人間大義和作為詩人的責任意識與社會擔當。
何謂血濃于水?
何謂丈夫氣派?
何謂詩人氣質?
這就是!
災難最能考驗人。喚起了全國人民同舟共濟共同戰疫的磐石意志、堅強決心和必勝信心!
患難最可見真情。我在南方閉著眼都能瞄見閻志的一顆赤子之心,都能感受到卓爾人為國家舍小家顧大家的那份家國情懷!
在這場疫情中,閻志和他的卓爾控股集團鐵肩擔道義,視金錢如糞土,急國家所急,急人民所急,該出手時就出手,體現了英雄本色和丈夫氣概。閻志始終以對待親人般的情感植入危機、植入戰疫現場,他是抗疫最前線的見證者,也是沖在戰斗最前列的勇敢戰士!他的戰斗姿態是他作為詩人企業家的最好闡釋,他讓素不相識的武漢市民深深感受到了一位詩人企業家的人間大愛、赤子丹心!
翻開報刊,點進網頁,閻志的抗疫事跡撲面而來,其中有一個頗帶流量的感人場面,看得我熱血沸騰:在卓爾控股有限公司的官方網站上,眼里布滿血絲的閻志對擼起袖子拼命干的員工們莊嚴訓誡并承諾道:“全體卓爾人一定要熱愛祖國,熱愛卓爾的事業,做一名善良、誠信、孝順、有所作為的合格公民,時刻牢記自己的社會責任。把共創卓越企業,做優秀卓爾人,并通過企業的發展不斷回報社會作為自己的行動指南、企業準則!”
錚錚誓言!金聲玉振!
愛國不分先后,支援不計力量大小。自從閻志莊嚴宣布為武漢人民分憂之后,卓爾就開啟了全員全球“瘋狂”采購的模式。
武漢發現疫情后,閻志身先士卒,沖鋒在前。大年三十下午,閻志召開電話會議,發動卓爾1000多名員工回到崗位,參與戰疫。在閻志的精心部署下,卓爾設立的12個專項抗疫工作小組如同12個戰區,即時投入抗疫一線。
很快,閻志就代表卓爾集團為武漢抗疫慷慨捐贈1000萬元,用于購置急需的醫療物資和設備。此外,閻志還緊急啟動了卓爾的國際供應鏈,開啟了一場堪謂“史詩式”的全球醫療物資“瘋狂”大采購接力賽。
與此同時,閻志親任“司令官”,給自己的18名高管下達了戰疫死命令,給他們部署不同的“戰時任務”,包領不同的“沙場”。作為戰疫總指揮,閻志親自部署、親自督戰,找渠道、購物資、租飛機,爭分奪秒,與時間賽跑,連續奮戰,僅用兩天時間就完成了采購醫療物資的各種繁瑣手續,實現與各相關部門的無縫對接。
自1月26號下午到2月1日,短短幾天時間里,卓爾就從日本、菲律賓、柬埔寨、新加坡、印度、英國、法國、美國等國將超過600萬件的醫療物資相繼運抵武漢。
2月9日,閻志接到協和醫院負責人的求助電話之后,二話沒說,旋即采購了一批價值800萬元的最緊缺最急需的醫療設備,無償捐給了協和,及時為不少危重患者提供了臨床施救,解了燃眉之急。在協和,閻志和他的卓爾集團扮演了“救火隊長”的重要角色。
截至3月6日,卓爾公益基金會的捐助金額已經超過1.85億元,捐送應急物資達875.57萬件之多。這些緊急物資被送往各個定點救治機構救護站點,為救治病號起到了特殊的不可替代的關鍵性作用。
灑向武漢都是愛,閻志大義滿人間!
出錢出人又出力,閻志甚至不計得失,將“武漢客廳會展中心”臨時貢獻出來改建方艙醫院,這是何等氣魄?
事實上,我每天都在關注卓爾“戰疫情報員”劉蔚兄天氣預報般精準的微信。從他那里,我看到的數據有時讓我熱淚盈眶,有時讓我感同身受,備受熬煎。閻志捐建的這幾間應急醫院給許多病人帶來了生的希望。
見情況有所緩解,閻志輕輕舒了一口氣說,當時建“武漢客廳”時,自己壓根沒想到會派上這么個用場。這還真有點歪打正著的恍惚感!
閻志說:只要城市有需要、百姓有需求,卓爾就該義不容辭!
多樸素的語言!閻志真是個舉重若輕的企業家、慈善家!真有男兒氣概、大將風度!
2000張床位、10臺智能小米電視、數千冊圖書、1000箱方便面、5000多包自煮火鍋……
這些充滿人文氣息和人文關懷的神配套,無不凝聚著閻志的一腔心血,它們像一個個溫暖的“小家”,被緊急運進武漢客廳方艙醫院。
為了緩解全國各地醫療物資的需求,更好地為抗疫戰爭貢獻更大力量,一向實事求是的閻志,根據卓爾集團的產能實際,帶領卓爾人充分發揮集團產業優勢,積極協調支持卓爾旗下華中數控緊急啟動生產線,快速提升了“紅外熱成像智能體溫檢測系統”產能。這些設備被快速準確投放到北京、深圳、鄭州等城市的醫療機構、交通樞紐、社區居委等部門,大大提升了各地重點區域的科技防控力量。
閻志兄弟,你為全國抗疫戰爭貢獻了卓爾不群的卓爾力量!
截至3月2日,心系患者的閻志再次精準發力,他部署組織卓爾旗下的卓爾智聯、卓爾宇航等,利用自身的國際貿易通路、國際航空網絡等便利條件,幫助各類公益組織和個人順利運來自30多個國家和地區共120批次、價值超4000萬元的入漢境外捐贈物資。讓閻志的超強能力再次得到應證。
閻志抗疫行動中可圈可點之處實在太多了。他的上佳表現后來上了央視新聞聯播,而2月25日出版的《人民日報》也以《英雄的城市英雄的人民》為題,對武漢戰疫情況進行了全面客觀的報道,其中還不惜版面對閻志褒揚。
社會上更多的人可能只知道閻志是一名非常成功的企業家,但事實上閻志作為詩人存在,他的名氣,在詩歌界也早已廣為人知。
閻志1972年出生于湖北省羅田縣,1989年起開始真正意義上的文學創作。很多年來,閻志堅持業余寫作,可謂勤勉有加,他結集出版了《少年辭》《明天的詩篇》《大別山以南》《挽歌與紀念》《少年去流浪》《風鈴》《童年的鳥》《小維故事書》《武漢之戀》等十余部文學作品集,還曾獲得過《詩刊》2008年詩歌大獎賽一等獎、2007年度中國詩潮獎、第二屆《長江文藝》完美文學獎、第二屆徐志摩詩歌獎、第五屆湖北文學獎、第八屆屈原文藝獎、2015年冰心兒童圖書獎、韓國《文學青春》國際文學獎等諸多獎項。明眼人都知道,閻志所獲的這些獎項分量不輕,很能說明問題。
此外,他的部分作品還被譯為英、日、韓、蒙等多種文字在國外推介,他是中國年輕一代詩人中較早被國外報刊推介作品的一位。
值得一提的是,自2008年至今,閻志自掏腰包,專門敦聘資深詩人、詩評家編輯出版《中國詩歌》。為了獎掖后學,他還倡導設立了一年一度的“聞一多詩歌獎”。除此之外,還策劃、出資創辦了“武漢詩歌節”。
閻志的詩歌寫得很干凈很有分量。
4月初,《中國詩歌》資深編輯劉蔚老師發給我一組閻志的新作,細讀一遍后,我發現其中兩首很是搶眼,且頗具精品氣質。
“我要在故鄉的群山之中/修一座小廟/暮鼓晨鐘/與過去再也不相見/原諒了別人/也原諒了自己//佛經是很難讀懂了/大多數的功課/只是為孩子們和所有善良的人祈福/閑時看一株草隨風搖曳或者/倔強地生長/有風經過時/檐下的風鈴肯定會響起/才記起看看/山那邊的故鄉/依然會讓我怦然心動/那就再多誦幾遍經吧/直至風停下來。”(閻志《風過耳》)
詩人閻志在這里不再以企業家的形象示人,而是以一位虔誠的向佛者的姿態示人。當詩人平心靜氣摒棄了塵世的一切苦惱與凡俗的所有擾攘之后,內心世界顯得無比輕松。“風過耳”乃是一種無需諦聽的靜默與無需掛慮的淡然。在我看來,閻志自渡渡人,這種肉身的超脫,一如佛家所謂的“得渡”,甚至會讓人生發出一種靈魂快要飛升的感覺。
是的,正是人性的善良部分升華了詩人對日常生活的認知,使得不再負重的腳印與心靈同步獲得了感官上的自由與靈魂深處的情緒釋放。字里行間足見詩人閻志的心是柔軟的、溫暖的。一句“山那邊的故鄉/依然會讓我怦然心動”重啟了詩人對于故鄉、對于親人、對于愛的牽念與記憶。這無疑是積極的信號。這首詩體現了閻志向往自由的詩性品格,也彰顯了他的塵俗凈土觀,是一首難得的上乘佳品。
“秋天深入到湖水之中/微風都可以讓人戰栗/渡口還在/波瀾依然不驚//長椅上的張望/只等來歲歲枯榮/沉入湖底的疼痛/與所有人無關//早就應該走進/落英繽紛的山徑/因為最深的叢林/往往就是最遠的江湖//也許在另一個渡口/在岸邊的蘆葦叢中也有個人/迷蒙中看到秋風才起的湖面/有人踏波而來。”(閻志《渡口》)
在我看來,閻志是一位鄉愁情結很深的詩人。在他的這批作品里,我能隨處觸碰到他深刻的鄉愁和與眾不同的故土意識。
世相從來都是混沌的,清者自清,濁者自濁。詩人是清醒者,他要闡釋的是“最深的叢林/往往就是最遠的江湖”。
閻志無疑是個愛國者,這次疫情就是一次最好的闡釋。在這首詩中,詩人閻志“處江湖之遠,則憂其君”之情溢于言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