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國與楚文化的淵源

白輝

摘 要：黃族形成于邃古，黃姓之源于國名，黃國先民即夏時期東夷之一支黃夷族群。黃國屬東夷之國，處于楚與中原之間。文章通過對黃國文化、故城以及墓葬進行分析和研究，探討黃國與周圍各諸侯國的關系以及春秋時期的軍事、農業生產發展水平等方面。

關鍵詞：黃國;黃國故城;墓地;考古研究

黃國早期文化在發展的過程中受到中原文化的影響相對較大，所以其在保留東夷本土文化的同時，形成了一種具有明顯特色的文化類型，而且各種手工工藝得到了較大的發展，比如器物制造、雕刻、繪畫以及紡織等，在當時其技術水準甚至高于中原地區。并且在生活習俗以及墓葬制度方面呈現出較為獨特的風格和特點，對周邊地區產生了較為廣泛的影響。因此黃國地域即是當時重要的文化傳播區域，也是各方文化相互交融的區域。而出現這種現象是由地理位置決定的，古黃國位于江淮之間，是東方列國西入淮河上游的門戶，也是南楚北進中原的重要戰略位置。楚文王及成王時期，為吞滅江、漢和淮河流域的諸侯國，征服了隨、申、蔡、息、鄧等小諸侯國，其后楚國實力大增，沿江、漢向北延伸，逐漸向江淮之間的黃國逼近。魯僖公十二年（前648）黃國為楚人所滅，楚人打通了東入淮河中游諸國的門戶，為后來征伐中原提供了便利通道。

黃國故城系我國迄今發現保存最完好的春秋古城，四周夯土城墻，故城內黃君臺（祭祀夯土臺）保存完整，城內水塘遍布，故城內及城壕區長期從事農業耕種，大部分城壕可見、墓葬區常年被農田所覆蓋、地下埋藏擾動較少，整個遺址布局基本完好，是“研究中國古城不可多得的標本”。1984年在距黃國故城20余千米的光山寶相寺發現了黃國國君黃君孟夫婦合葬墓，土坑豎穴木槨墓，出土了大量精美并具有濃郁地域特色的銅器、玉器、竹器、漆木器、絲織品等，為研究春秋早期江淮地區國君墓的棺槨制度、服飾、隨葬品等提供了詳實資料。黃君孟夫婦土坑墓高出地面數米的封土堆，是目前我國發現最早的地下墓葬、地上起墳的例證。而在我國古代楚地，一般是采用平地起墳的土墩墓制，中原地區主要遵循“墓而不墳”的傳統習俗。從黃君孟夫婦坑墓則可以證明南北文化在古黃國區域得到了充分融合，并且這種土坑豎穴木槨墓制成了后世較為典型的傳統墓葬方式。

20世紀90年代，在黃國故城西側處亦發現黃國墓地。1999年6月至2000年底，河南省考古研究所在隆古鄉高稻場村貴族墓葬區共發現近60座春秋時期的墓葬、近10座漢代墓葬，清理出土共150余件銅禮器和500余件陶器，并且還有大量的漆器、兵器以及車馬器、雜器、木器等。在清理工作中，春秋墓的形制主要分為中型墓和小型墓，均屬于豎穴土壙坑墓，長方形懸底棺，一棺一槨，少數小型墓僅用一棺。無論中型或小型墓，基本都有大量的青銅器隨葬。而且隨葬青銅器一般都是由鼎、舟、敦等作為組合，也有部分墓葬中隨葬簋、壺、豆、盤、匜、簠等。陶器為灰陶，基本組合為鬲、罐、豆，一些墓內還有鼎、簋、壺等。在這批墓葬中，以9號墓最為重要。該墓南距“蔡公子義”銅器墓僅4米，豎穴土壙，長約4米、寬約3米、深約3米;近槨蓋處有厚約1米的青膏泥;一棺一槨，槨板厚20厘米，棺板厚15厘米;出土銅器11件，計鼎2件、敦2件、壺2件、鏤孔豆2件、盤1件、匜1件、舟1件。其中，盤內刻有“□夫人曾姬之盤”字樣的銘文。該墓還同時出土陶器10余件，主要有鬲6件、罐3件、豆3件等，另外還有木俎4件等隨葬品。從青銅器物中不難看出，古黃國的青銅冶鑄技術相當成熟，不僅具有較為熟練的冶煉技術，而且技術水平相對高超。其充分融入了中原鑄造技術，能夠生產出大量的優質青銅器。同時古黃國鑄造青銅器的種類和數量較多，大部分是當時貴族所用的日常生活器具。玉器中龍、虎、魚等型玉璜、玉飾造型生動寫實有著極高的藝術及琢玉水平，許多器物形制和裝飾上亦按照自己的審美情趣，體現了自己的風格，在表現形式、組合關系和裝飾手法等方面有不少中原罕見的特點。陶器制作同樣顯示出了創造性，典型楚式陶器如豆、鬲，豆柄、鬲足明顯偏高，罐、壺、排水的筒瓦等已經成熟，出土了較多的文物（圖1、圖2）。

近年的考古調查、勘探、發掘中（圖3、圖4）影響最大的是發現了黃國城區是個水城，從而反映出黃國獨特的文化和地理位置。

2010年11月至今為實施國家文物局課題—“信陽地區先秦城址考古學調查”，河南省文物考古研究院對黃國故城進行了考古學調查、勘探，取得了重要收獲。勘探面積280余萬平方米，基本完成了黃國故城城區的勘探，初步了解了城內的地層堆積。通過勘探，確定了城墻的夯土邊緣以及外城壕的走向和寬度、深度，對有可能為城門的城墻缺口進行了重點勘探。共發現灰坑34座、灰溝24條（城壕除外）、陶窯4座、水井1眼、道路1條、夯土基址7處（城墻與黃君臺除外），取得了重要收獲。道路與排水系統是本次考古勘探最具特色的發現。傳統意義上的“路土”僅發現很小的一段，而城內、外發現的20余條灰溝可能起到了水路航道、農田儲水等作用，構成黃國故城獨特的交通體系。城墻內外都有環壕，且與城內發現的其余灰溝相互貫通，并通過城墻的缺口與城外水系相通，從而構成布局嚴密、規整的排水、儲水與交通系統。城內的大型建筑基址集中在城址南部及西南部，如黃君臺及城址西南組夯土，夯土基址周圍都有灰溝環繞，形成相對獨立、封閉的區域，整個城址結構布局清楚、功能區劃分得明確。不難看出楚人在廣泛吸收和綜合利用南北農業文化精華的基礎上，創造性地興建了壕溝、灰溝水系工程，如此人工開挖河道，溝通自然水系，既作為軍事防御功能，又作為農田水利儲水灌溉，為我國早期農業及水上交通體系的發展做出了重大貢獻。2013年11月又在黃國故城黃君臺上發掘出一批龍山文化遺存，有黑陶罐、黑陶杯型器、動物的骨頭等遺物，黑陶胎質較薄，薄如蛋殼，胎骨緊密，漆黑光亮，質感細膩潤澤，光澤沉著典雅是龍山文化陶器之最精美代表，是古代陶藝的經典之身份的象征，是楚地遠古歷史文化之璀璨的見證，是黃國始于夏文化的實物見證。

黃國與周圍各諸侯國的關系以及春秋時期的軍事、農業生產發展水平等方面都有著極為重要的學術價值，是我國楚文化時代比較珍貴的歷史遺跡，是研究楚文化歷史發展、認識春秋時期江淮地區各諸侯國政治格局的變化、民族喪葬習俗的重要資源，并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楚文化在當今人類文明的歷史標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