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反蒙面法比較研究

靳小虎

關鍵詞：反蒙面法;比較法;個人權利;公共利益

世界上關于反蒙面法的最早法律可以追溯到南北戰爭前。1845年，紐約為了應對用面具來隱藏自己的身份的三K（ku klux klan）黨成員恐嚇受害者，將“偽裝和攜帶武器”列為非法。隨即，世界上多數國家制定反蒙面法實現政治穩定與安全。本文通過比較各國反蒙面法去探索個人權利與公共利益在新自由主義與社群主義中的辯證關系。

世界反蒙面法之比較——基于結構功能主義

是否存在明確的反蒙面法的比較。比較有無確定的反蒙面法，是功能主義比較對象的實踐運用，能夠相對確定地反映微觀比較中某一因素的發展進程。確定的反蒙面法的增加，就會反映出公權力對損害公共利益條件、方式的重視。意大利、荷蘭、瑞典、美國等國家皆有各自明確的反蒙面字義的反蒙面法;而奧地利、丹麥、西班牙、加拿大等國通過法案形式實現反蒙面的目的。

各國反蒙面法出發點、后果的比較。從反蒙面法實施的事實出發點來看，反蒙面法適用于示威抗議中的國家占多數，側面反映了對公民個人權利的限制盡可能置于相對狹窄的范圍從而尊重其權利。既然更小侵害公民權利的范圍，勢必影響公共利益的保護范圍;那就要通過刑罰、行政處罰嚴苛化去彌補社會利益保護范圍受限的客觀性，從而達到個人權利與公共利益的平衡。例如在示威抗議中蒙面，加拿大可判處不超過十年的監禁;而只要在在公共場合中蒙面，丹麥就可處以罰款或最高6個月監禁、意大利處以罰款和監禁等。

反蒙面法豁免條件的比較。世界各國大多對反蒙面法中的面具做了例外規定。反蒙面法豁免的條件比較也是最能反映國家間國情的重要因素，不管是對公共利益損害的打擊力度還是國家的文化風俗。例如在瑞典，這項禁令并不適用于出于宗教原因遮蓋面部。在荷蘭，病人或探訪者在醫療機構內豁免，參加戲劇、化裝舞會或類似活動的人也可獲豁免。在丹麥免除了用于保護臉不受天氣影響的處罰等。

個人權利與公共利益之間的辯證統一關系

世界各國反蒙面法背后都蘊含著個人權利（言論、結社、集會等自由）與公共利益（公共安全、公共秩序等）之間的平衡關系。因此筆者試圖通過新自由主義與社群主義關于個人權利與公共利益的爭論，去得出個人權利與公共利益辯證統一的結論。

新自由主義和社群主義自我觀。新自由主義和社群主義都以自我觀為核心內容，因此從自我觀角度出發去闡明個人權利與公共利益的關系具有合理性。新自由主義者認為自我優先于包括其目的在內的一切，自我是所有制度和觀念存在的最基本的價值基礎。例如，反對者認為反蒙面法損害了結社自由。他們援引了結社自由，聲稱反蒙面法剝奪了佩戴者表達觀點所需的匿名性。社群主義的自我觀同新自由主義迥然不同，社群主義的代表人物桑德爾認為，自由主義是形而上學的觀點甚至是荒謬的。而社群主義的自我則受到各種歸屬的制約。

新自由主義和社群主義的方法論。新自由主義的方法論強調個人絕對的優先性，用諾齊克的話說，“并不存在擁有利益的社會實體，存在的只是個體的人。”因此，個人權利凌駕于任何社群之上。社群主義的方法論則強調社群的優先性。人一出生就自然地屬于某個社群，并收該社群屬性的影響。個人權利的真正實現也必須在一個特定的社群內。就像支持反蒙面法者認為的那樣，戴面具使人們更大膽地犯罪，并使那些罪行更使受害者害怕，不能無限制地保護個人的權利去損害他人的利益。

新自由主義和社群主義的價值觀。新自由主義的價值觀在于突出個人的價值。其表現在人是所有價值觀的中心，任何人都不能被當作其他人福利的手段。社群主義的價值核心在于社群，其強調公共利益的優先性。其認為社群是首要的，是個人情感與最終的歸屬。人的價值，諸如忠誠、奉獻，愛國等只有在特定的社群里才能實現。

雖然新自由主義與社群主義存在嚴重的理論分歧，但他們并不否認彼此的存在與重要。因此個人權利與公共利益之間具有依存性與調和性，同時為反蒙面法提供了堅實的理論基礎。正如美國聯邦最高法院大法官金斯伯格所說的，“自由只存在于束縛之中，沒有堤岸，哪來江河？”任何權利的行使都不是無限制、無約束的，其界限在于不能侵害他人的權利和公共利益。當然也可以理解為權利與義務的辯證統一，沒有無權利的義務、也沒有無義務的權利，權利與義務內在是互通的，這就決定了個人權利與公共利益的對立統一。個人權利是構成公共利益的基石，公共利益的實現包含了個人利益的實現。

比較新自由主義與社群主義權利理論最大的意義在于得出這樣的結論：個人權利與公共利益之間須保持合理的張力，在合理的張力內可向一方有所側重。一旦超過合理范圍，勢必兩敗俱傷。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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