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玉苗
唐宋八大家之一王安石出身于官宦之家,書香門第,自幼接受良好的教育。年輕時,參加科舉考試,交卷后,大學士歐陽修作為主考官帶領其他考官進行評卷。王安石的文章氣勢磅礴,無人能出其右,毫不意外被考官們列為第一名。本來狀元非王安石莫屬,可是發榜前,問題來了!主考官將狀元考卷送呈皇帝過目,皇帝見文賦中有“孺子其朋”幾個字,不高興地說:“此語犯忌,不可以魁天下。”于是,皇帝大筆一揮,王安石的狀元資格就被取消了。
第二名王珪和第三名韓絳為什么沒機會頂替上來當狀元呢?因為二人考試的時候已經有官職在身了,不符合當時禮制,所以讓第四名楊寘撿了個大便宜與王安石對調名次,成就了一段歷史傳奇。
可貴的是,王安石生平從未提起過自己曾考中狀元,可見其氣量之大。關于這件事情,史料中只有一句話:“荊公生平未嘗略語曾考中狀元。”(宋·王铚《默記》)
慶歷五年,朝廷重臣韓琦以資政殿學士知揚州。韓琦到任后,對幕下一名年輕人的做派有些看不過去。此人早晨到官府時常常蓬頭垢面,面帶倦色。韓琦料想此人必定夜夜笙歌,飲酒放蕩。有一日閑談時批評他:“君少年,無廢書,不可自棄。”(“正當年少,要珍惜時光好好讀書,不能自暴自棄。”)韓琦批評的青年就是王安石。王安石呢?見頂頭上司誤會自己,既不生氣,也不辯解。真實情況是,王安石在揚州做韓琦的助手時,依舊酷愛讀書,常常通宵達旦,快天亮時打個瞌睡,來不及梳洗就去官府工作了。
不辯解,事實勝于雄辯,志存高遠,胸懷大志——齊家治國平天下。人不知而不慍,是君子所為,也是君子的修行。
此時再讀荊公三十歲躊躇滿志游臨川飛來峰時所作詩句,別有一番滋味:“不畏浮云遮望眼,只緣身在最高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