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潔

一個小姑娘的高考志愿選擇,成為了這個暑期的熱議話題,人們好奇為什么676的高分,面對眾多選擇,她卻堅定地填上了考古學。
很多人覺得不值的原因,是認為考古專業“變現”能力不足,相較于哪些金燦燦的專業,考古學充滿了書齋氣和泥土氣,但留守女孩鐘芳蓉只花了幾分鐘就做出了自己的選擇。
傅斯年曾戲言考古工作者是“上窮碧落下黃泉,動手動腳找東西”。
對考古系師生采訪的過程中,我對這句話有了更為直觀的認識。每年從考古學轉行的大學畢業生不少——想要知道自己是否真的熱愛,“田野”是一枚試金石。“田野”,就是考古現場,每一個考古系的學生一生至少有一次實地握著考古手鏟到探方里發掘文物的機會。
“田野”可能在青藏高原的無人區,可能是遠離村莊的茂密森林中,可能在將要淹沒的庫區……而考古學者們往往穿著沖鋒衣、遮陽帽,頂著蚊蟲蛇咬,拿著鏟子在泥土中搜集文物的碎片,卻也不一定能產出有價值的發現。
“歷史學留下的,大多都是宏觀的史料記載,比如那些帝王將相史,但考古不是。有時候我們挖到了普通人的鍋碗瓢盆,這些東西不能代表當時最優的技術水平,也絕不會令史學家愿意花費筆墨,但這些或許才是真正影響我們社會變遷的重要史料。” 考古學家正是在泥土里告訴我們來路,又帶著我們思考遠方的人。
本期我們做了“汪曾祺”專題。
老爺子如果還活著,那都100歲的人了。
他好吃、好玩,有童心、有愛心,妙得很。
哎,這個世界少了一個汪曾祺,真真寂寞無聊。
不過,他已經用他的文章、他的為人告訴我們了:寂寞無聊?不打緊。自己要尋開心。
他在《自得其樂》里寫:“……最近請人刻一閑章:‘只可自怡悅,用以押角,是實在話。” 只可自怡悅,出自陶弘景的詩——山中何所有,嶺上多白云。只可自怡悅,不堪持贈君。嗯,有些怡悅,總歸是自家的,沒法子百分百輸送旁人;更有些怡悅,是屬于個人的小秘密,其余的,get不到。
汪曾祺就是那山間的泉、嶺上的云,悠閑又活潑。這種態度,值得當代人學習。要放松,咱不著急。
而說到嶺上的云,潔白、柔軟、捎帶幾分夢一般的香甜味道,也像棉花糖啊!
品讀汪曾祺的感覺,恰似小時候一邊看著天際的白云、一邊舔著棉花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