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戰中的“定海神曲”

李卻咎

德國的魯斯德諾爾夢想成為音樂指揮家，但因二戰爆發而被迫加入德國空軍，成了飛行員。

一天，空軍基地上校獲悉蘇聯將用飛機從古比雪夫（今薩馬拉）運送一件秘密武器，命魯斯德諾爾與隊友前去攔截。魯斯德諾爾等人出發不久，運送秘密武器的蘇聯飛機就出現了，標號為202。魯斯德諾爾緊咬住它，并適時發炮，202飛機拖著濃煙墜落。魯斯德諾爾到地面查看時，202飛機著火，飛行員倒在地上，看樣子已斷氣，身邊有個黑色的大皮箱。魯斯德諾爾彎腰去拾皮箱，不料飛行員只是詐死，朝他猛撲過來。一番打斗后，魯斯德諾爾死死卡住對方的脖子，但看著對方年輕的臉龐，他心軟了，遲遲沒能下手。這時，對方抄起一塊石頭將他砸暈。

魯斯德諾爾醒來時已在德軍戰地醫院，天色黑透，隆隆的槍炮聲中隱約傳來音樂。就從這晚開始，列寧格勒戰役競發生了奇跡般的逆轉，二戰以德軍慘敗而告終。

魯斯德諾爾回國后繼續自己的學業，終于成為頗有名氣的音樂指揮家。一天，他收到一封來自蘇聯的信，請他去列寧格勒參加大型音樂會。他如約而至，總覺得開頭曲目似乎在哪兒聽過。音樂會結束后，一位老人走來對他說： “您好，我叫華里維諾夫，您應該認識我。”魯斯德諾爾一頭霧水，老人笑道： “我是給您寫信的人，也是當年用石頭把您砸昏的人，多謝您手下留情。”魯斯德諾爾才知他就是當年運送絕密武器的飛行員，兩人把酒言歡，戰爭總會過去，和平的歲月實在美好。

魯斯德諾爾忍不住問： “當年您運送的究竟是什么秘密武器？”老人哈哈大笑， “就是剛才樂隊演奏的《第七交響曲》的總譜啊。” “那是武器？”“對啊，正是這首高亢激昂的進行曲，重新點燃了蘇聯軍民的愛國熱情和必勝信心，給德軍一次又一次沉重的打擊。” “早知如此，我絕不會跟您搶。”魯斯德諾爾頓了一下，笑道： “音樂是人類共同的瑰寶，我們有責任保護它！”

這支《第七交響曲》是蘇聯著名作曲家肖斯塔科維奇的作品，堪稱世界音樂史上的一大傳奇。1941年，法西斯軍隊在短短五個月內就包圍了列寧格勒，直逼莫斯科。列寧格勒的全體軍民頂著炮火浴血奮戰，應運而生的《第七交響曲》成了他們的精神支柱。肖斯塔科維奇說： “我要告訴全世界的人民，我們依然活著，我們必將勝利！”

但在炮火連天的歲月演奏音樂非常困難，一是人員缺乏，二是場地緊張。為鼓舞全世界人民反法西斯的斗志，蘇聯人民付出了巨大的努力。蘇軍派人遍地尋找樂手，將他們安全撤回市區進行秘密排練，這才有了202飛機運送總譜的感人事件。

《第七交響曲》就這樣傳遍世界，人們在戰爭間隙得到莫大的慰藉。當時很多著名音樂指揮家都想在美國首演《第七交響曲》，美國全國廣播公司經過權衡，將此殊榮給予音樂指揮家托斯卡尼尼，因為正是他旗幟鮮明地反法西斯，并將《第七交響曲》的總譜拍成微型膠卷空運到美國。

1942年7月19日，紐約的首演順利舉行。8月9日，列寧格勒廣播樂團也轉播了這場音樂會，反法西斯戰爭從此進入決勝階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