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于嶺南服飾文化中潮汕福佬服飾文化的探究

王丹圓

（華南農業大學藝術學院,廣東廣州 510640）

一、潮汕福佬服飾文化溯源

1.嶺南服飾文化中的一元

嶺南服飾在土著南越服飾文化基礎上，以中原漢服飾為主體，廣納少數民族及其他地域服飾文化精華，經過長期融匯發展形成其多元區域服飾文化體系，涵蓋了廣府服飾、客家服飾、潮汕福佬服飾等三個重要的服飾文化支系。作為嶺南服飾文化中的一元，潮汕福佬服飾也因其海洋文化突出，其服飾風格中帶有其他服飾支系所沒有的海洋文化特色。

2.潮汕福佬服飾的界定

福佬，它的分布范圍以閩南地區的泉州、漳州、廈門及粵東地區的汕頭、揭陽、潮州為核心[1]，東北、西北延伸至福建省各市、縣區，西南延伸至廣東汕尾。這些地域，是福佬族群的基本住地。

學者陳澤泓，司徒尚紀等人曾對“福佬民系”這一概念有不同的界定，經考究，筆者認為學者陳澤泓的著述說法更為嚴謹，福佬民系涵蓋的范圍不只局限于嶺南潮汕地區[2]，因此筆者認為，在探究嶺南服飾文化這一支系時使用“潮汕福佬服飾文化”更為恰當適宜些。

在開始論述潮汕福佬服飾文化特征前，對福佬民系作界定是必要的，因為不同福佬民系所處環境并不相同，正是處于嶺南文化和閩南文化的雙重背景下才產生了潮汕福佬服飾支系，潮汕福佬服飾文化也因此表現出“親閩疏粵”[3]的文化面貌與區別于其他地區福佬服飾文化的獨特文化特征。

二、探究潮汕福佬服飾文化的意義

上述，嶺南服飾文化的多樣性及潮汕福佬服飾支系的特殊性讓本題具備了一定的探究意義，探究潮汕福佬服飾文化，有助于完善對潮汕福佬服飾文化的研究，也便于加深人們對于嶺南服飾及歷史的了解。再者，處于嶺南文化和閩南文化之間的潮州文化所表現出的雙重文化面貌使潮汕福佬服飾支系更具獨特性，因此探究潮汕福佬服飾文化就顯得更有必要了。

同時，探究潮汕福佬服飾文化，便于深入了解這一服飾文化的特點，通過分析其面料、款式或者色彩等服飾因素，我們可以為其發展做進一步的探究和創新，為這種服飾注入新的時代色彩和生命力。

三、潮汕福佬服飾文化的特性與代表款式

1.總體服飾文化特征

歷史上，入潮福佬很快適應自然環境，他們占據了潮汕平原，以精耕細作農業為主，充分利用資源和空間，同時注重捕撈、養殖水產，發展海上運輸和貿易，海洋文化發達[4]。在賴以生存的條件下，潮汕福佬人的服飾也悄然發生改變，為適應海風大、日照強的生活環境, 潮汕福佬的著裝款式造型偏長偏寬，城鎮男子著長袍，農村男子則是便衫和接頭褲[5]，以及日常必備用品——水布，女子則長衣及膝，也著褲裙、大襟衫。因此，其服飾文化特征表現為耐水防風防曬服飾的使用，水布也成為潮汕福佬人的一種服飾標志。

另外，由于潮汕福佬婦女普遍以做家務、撫育小孩為主, 很少下田耕作或出海打魚,有充足的時間對其服飾進行加工, 因此她們所穿的大襟衫, 經常縫飾著工藝精細的繡花緄邊, 并搭配有金屬紐扣、透明珠子等，極富華麗裝飾性，這也成為其服飾文化的一大特點。后來，大襟衫逐漸在潮演變發展成五裾齊，成為潮汕福佬婦女婚嫁喪葬禮俗一生的服飾必需品。

下文將對潮汕福佬服飾文化中的兩大服飾標志——水布以及女性服飾五裾齊進行更加詳細地闡述。

2.代表款式

（1）水布

潮汕福佬人的服飾文化中，水布扮演著重要的角色。水布，又稱韓公布，是潮汕福佬男子工作時普遍使用的水腰帶。潮汕沿海地區悶熱多雨,江河交錯,農耕稻作為主，因此福佬男子常遇雨涉水或與泥巴打交道,且干活時多不穿內褲。傳韓公見潮民下水赤身露體有傷風化，遂教其制長布圍身[6]，用稀薄棉布彩染漂制成紅白相嵌方格圖案，每條長1.7米、寬0.6米左右[7]，吸水后容易擰干，這種薄而寬的水布于是便成為農民和漁民普遍使用的勞作用布，其功能多樣，除方便水中勞作，也可作為擦汗、遮陽、墊肩、包物用。

后來，隨著農民脫離農耕生活去往遠洋經商,生產生活中水布逐漸少用,但直到20世紀90年代，有些潮汕福佬們仍保留著出門攜帶水布的習慣。隨著時代發展和生活水平提高，水布逐漸淡出歷史舞臺，但它并沒有消失，至今仍有包裝成特產的水布，作為福佬潮商或華僑的珍貴禮品或紀念品使用。

（2）大襟衫與五裾齊

潮汕福佬婦女多穿大襟衫，而后逐漸演變為五裾齊，二者均體現了潮汕福佬服飾款式廓形長寬、做工精細的特點。經考究，五裾齊的設計結構和風格與大襟衫相比有所不同，因其左邊衣擺有兩裾，右邊衣擺有三裾，左右前后五裾一樣長短，遂稱之為五裾齊。五裾齊隨著潮汕風俗的發展，現已成為潮汕民俗服飾中最傳統、最具特殊含義的款式，是潮汕福佬婦女從出嫁到喪葬都必須穿著的禮俗服飾用品[8]。和大襟衫一樣，五裾齊本身的款式特點也是潮汕福佬人民生活智慧的見證。

圖1 婚嫁款五裾齊

3.潮汕福佬服飾三要素分析與總結

潮汕福佬服飾文化特征之一表現為耐水防風防曬服飾的使用，因此其服裝面料多為棉布，水布也不例外，因其吸水性較好，適宜稻作生產生活，水布成為舊時潮汕福佬人生活服飾必需品的代表。而生活水平較為富裕且喜好華美服裝的福佬人家所用的面料則更好些，絲綢也是其常用面料之一。

款式上，潮汕福佬服飾多為大襟衫、長衫，從大襟衫演變而來的五裾齊以及裙褲等等，這些都是潮汕福佬服飾文化的主要款式代表，是潮汕福佬特有的生活環境所影響的產物。從大部分的款式廓形上可以看出，潮汕福佬服飾不僅具有防風防曬的特性，還體現了勞動服飾所需。

而包括水布、大襟衫、五裾齊等在內的這些潮汕福佬服飾，也因潮汕福佬人沿海生產生活條件的優越性而呈現出其富麗喜紅的色彩特征，女性服裝中華麗精細的工藝特征也因此較為突出。凡此種種，都是由潮汕福佬的歷史經濟文化條件相互融匯發展而成的，這也是我們探究潮汕福佬服飾文化的意義所在。

四、潮汕福佬服飾的創新性發展

通過對潮汕福佬服飾文化特征的探究與分析，筆者也對其創新發展進行了一定的思考和總結，比如從潮汕福佬服飾的款式、色彩、工藝以及水布、大襟衫等經典服飾去進行潮汕福佬服飾的創新設計與發展，具體的途徑有以下三方面：

第一，多創造有紀念意義的文創品，可以多加提倡2018年汕頭國際馬拉松賽中將水布作為紀念品的做法，既傳播了潮汕福佬文化又加深了聯結的比賽情誼。

第二，進行婚慶禮俗必需品的創新，大襟衫、五裾齊等婚嫁用品的寬松款式對現代年輕人的吸引力不足，可以對款式進行一定的創新設計，比如收腰；也可豐富其色彩，令人們有更多的選擇。既可以使五裾齊等服飾成為更加時尚的禮服，還可以結合新潮古風設計使之成為日常節日服飾品。

第三，將水布和五裾齊等服飾與潮汕功夫茶結合起來，借助潮汕功夫茶將水布和五裾齊作為茶藝師的服飾進行推廣使用。

五、總結

本文針對嶺南服飾文化中的潮汕福佬服飾文化進行探究，除了對潮汕福佬服飾文化進行溯源和分析其探究意義外，也對其服飾文化特征及款式代表——水布和五裾齊進行了進一步的闡述，緊接著從服飾三元素方面分析了潮汕福佬服飾的內在文化聯系。文章后部則總結了關于潮汕福佬服飾文化的創新發展途徑與案例。

潮汕福佬服飾作為嶺南服飾文化的重要一支，它有著不同于廣府服飾文化和客家服飾文化的獨屬于自己的屬性，海洋文化和閩文化，福佬和與潮地人，這些因素相遇后發生的微妙反應在歷史上也創造了水布和五裾齊等眾多奇珍異寶，這對它本身乃至嶺南服飾文化都是不可磨滅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