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外留學如何應對“新冠歧視”

本報駐英國特約記者 紀雙城　本報記者 趙覺珵 ●李耀

新冠疫情在全球范圍內暴發以來，受部分西方政客和媒體的誤導和污名化，一些國家出現了針對中國人或亞裔的種族歧視現象。今年6月9日，教育部發布2020年第1號留學預警提到，疫情期間，澳大利亞發生多起針對亞裔的歧視性事件，廣大留學人員做好風險評估，當前謹慎選擇赴澳或返澳學習。而對于受到歧視的中國留學生，教育與法律專家也建議，要及時向警方和學校反映情況。

多半中國學生在澳曾遭辱罵

澳大利亞是中國學生的主要留學目的地之一，目前有約20萬中國學生在澳留學。近期，“移民工人公平倡議”發起一項調查，由新南威爾士大學法學副教授法本布魯姆和悉尼科技大學法學副教授伯格共同撰寫的報告于9月17日公布，題為《好像我們不是人：新冠疫情期間被離棄的澳洲臨時移民》。調查于今年7月進行，針對澳大利亞全國超過6000名留學生及其他臨時移民進行調查。報告稱，在新冠肺炎疫情期間，有23%的受訪者表示他們曾遭到口頭辱罵式的種族主義，1/4的人表示他們曾由于外貌而被人們避之不及。其中，超過一半的中國籍受訪者（52%）表示，自3月1日以來，他們曾經歷過種族歧視，超過1/3的中國籍受訪者曾遭到辱罵，這一比例遠高于其他們國家的人士。

調查報告稱，受訪者們遭到的種族主義包括言語騷擾、辱罵，甚至還有推搡、毆打、腳踹、被人故意吐痰，許多人都提到，他們被要求“離開澳大利亞”。而中國籍受訪者在街上行走時會被稱為“病毒”“中國病毒”“武漢病毒”，甚至其他亞裔人士也會因為長得像中國人而遭到此類歧視。

香港《南華早報》近期援引澳大利亞人權委員會的數據稱，根據《種族歧視法》發出的投訴在2月創下了1年來的新高，自2月初以來，所有關于種族主義的投訴中有1/3和新冠病毒有關。澳大利亞律師聯盟發言人格雷格·巴恩斯稱，這些恐懼和創傷表明受害者的自由和權利受到侵犯，“澳大利亞在基礎層面上對人權的保護很差。”

“挨揍”和“感染”雙重壓力

“移民工人公平倡議”的報告稱，在澳大利亞發生的種族歧視現象已經影響了高等教育市場。有76%的受訪中國學生，他們不太可能推薦澳大利亞作為留學目的地。與此同時，很多受訪者也對澳大利亞在新冠肺炎期間缺乏對臨時移民的支持發出批評，很多人認為，澳大利亞僅將他們看作“搖錢樹”“ATM機”，認為澳方僅希望從留學生和臨時移民身上獲取金錢利益。

類似現象在其他國家也存在。在歐洲疫情最嚴重的國家之一英國，中國留學生在疫情暴發以來，常遭遇言語歧視，甚至是暴力威脅。英國天空電視臺根據信息公開法案，向英國各地45個地方警察局發去申請，要求公開疫情期間與華人相關的仇恨案件報警數據。除大曼徹斯特警方、蘇格蘭和北愛地區沒有回復外，根據所有收集上來的數據，2020年第一季度，針對中國人和華裔的仇恨犯罪報警總計267起，同期同比增加了3倍。

長期研究英國華人的英國杜倫大學教授加里·克萊格表示：“英國華人遭歧視的情況自2009年以來更加嚴重了。”英國哲學家朱利安·巴吉尼則認為，對“種族主義”一詞理解的不同造成了人們觀點的差異：如果種族主義指的是種族仇視，英國人絕大多數并非種族主義者；但如果指的是“無知”和“不敏感”的話，英國的種族主義則非常盛行。

根據美國媒體過去幾個月的綜合報道，在疫情期間，美國社會針對中國留學生甚至是亞裔移民也或多或少變得不友好。疫情期間一直未回國、就讀于北卡羅來納州一所名校的中國留學生金同學在接受《環球時報》記者采訪時表示，一般在美國校園里，還不會遇到很過分的歧視事件，“我感覺這可能是基于美國比較重視種族問題的‘政治正確，所以教師和同學就算內心有想法也不會隨便表現出來”。但是她表示，出了校園，難免在社會上碰到令人不快的情況。“在‘中國病毒說法出現的那段時間，因為我們也關注了各國新聞，看到很多學生因為戴口罩就被揍，導致我們出門也不敢戴口罩，但是又怕感染病毒，這種雙方面的壓力讓大家每天都非常緊張。”原本在紐約長島留學、現在已回國的張同學也對記者說，有一段時間，她和中國同學只敢去華人超市買東西，“那里的服務員都戴著口罩，我們也就敢戴，不會顯得格格不入”。

專家：要及時報警或報告學校

英國大學聯盟及其國際辦公室、英國國際學生事務委員會早在今年2月就在社交網絡上用中英雙語發表聯合聲明稱，不容忍任何形式的種族歧視和偏見，支持并鼓勵學生和教職員工在遇到種族歧視和騷擾事件時，及時向所在大學有關部門尋求幫助。英國警方表示，在新冠病毒肆虐的特殊時期，英國社會充斥著虛假消息，人們對于病毒的傳播充滿恐慌，人們很難理解和關注到華裔群體及其他亞裔群體遭受到的不公正待遇。

有教育心理學家和律師建議中國留學生，如果遇到類似情況，應當客觀冷靜地表達自己的觀點，通過法律途徑解決問題，不要成為過激行為中的受害者。英國當地華人律師朱小久認為，這些留學生一開始受到語言的騷擾時，就應該立刻報警，同時警告施暴者，這將有效阻止他們繼續違法。她認為可以積極進行正面宣傳，“比如讓英國人知道，中國人和企業做了多少犧牲，承受的損失，以達到高效隔離，并控制新冠肺炎的蔓延”。

英國薩里郡地方議員王鑫剛也對《環球時報》記者表示，種族歧視不僅是犯罪行為，還是政治議題，深受地方議員和國會議員的關注。在英華人可以通過網站，及時聯系所在地的地方議員或國會議員，引起政府對此類案件的重視。

一些在美留學生也表達了類似的觀點。金同學對記者說，首先要保證能緩解自身的心理壓力。“現在在美國高校，這是個格外受關注的問題，因為會影響到學校的聲譽，通過媒體放大甚至影響未來的招生。”她表示，中國學生的壓力大，一般都因為感覺無處求助。如果大家能知道向學校或者警方反映問題可以解決，心理上也不會那么緊張。另外，金同學也贊同應積極和當地人溝通，可以減少很多誤解導致的歧視。“爭吵通常是沒有結果的，遇到社會上的混混也難免。但如果是在學校里，是可以和那些對中國了解較少的人合理、和平地爭論。多數人的歧視都來自片面的信息導致的無知，至少在學校，我覺得學生還 是可以創造一個相對不那么令人緊張的環境。”▲